“姐姐,慢走!”一声婉转的呼唤将她叫住。
凡漪微微蹙眉,思量着凌曦如此频繁的出现,意欲哪般。“妹妹,有事?”不由自主地就带出了几分疏远。
凌曦匆匆而来,气息尚不平稳,顾不得开口,只淡淡瞟了一眼黎远,似是对凡漪,又似是对他说道:“姑母让我来接姐姐过去,絮絮家常。”
不等凡漪回答,黎远已先一步开口:“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准见宫主。昨日臣已破例放娘娘进去,今日莫再难为臣了。”
凌曦好看的眉眼扫向黎远,犀利的眼神中带了一丝不自觉地娇嗔、幽怨,“今儿,也不难为你,左不过卖太后一个面子。你看着办吧!”
黎远垂头拱手,“臣恕难从命。”
“你……”凌曦玉指颤抖地指向他,“好,好说不行,看来只有请太后的懿旨了。你等着!”
目睹她拂袖而去忿忿的样子,黎远冷硬的俊颜上跃上一丝浅笑,如果凡漪没有看错,那笑中是带着一抹宠溺的,这样的笑她在另一个男人脸上也曾见过,只是以后却也见不到了。
凌曦最终请来懿旨,将她带进了太后——姑母伊千玉的寝宫。
上次到这来时的情景,凡漪至今仍记忆尤新,仿佛昨日般清晰。
殿中清冷无人,袅袅清香中,伊千玉懒懒地倚靠在贵妃榻上,闭着眼眸。
凡漪静静地审视着她,既熟悉而又陌生,自己一生的命运都是眼前这位,她称之为姑母的人决定的。只是不知,这次她又将给自己一个怎样的惊喜。
榻中的她缓缓地抬头,看见了玉立身前的凡漪。
端庄艳丽的眉眼有了一丝微笑,“你和你的母亲越发地像了。”
凡漪的心咯噔一声,某个角落被扯得生疼,“你是指走了她的老路吗?”
她华贵的衣衫轻颤,似乎未料到凡漪会如此直接,“连性子也如出一辙。”
她起身下榻,长长的华服下摆摩擦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响声。
她越过凡漪,缓缓前行,“你知这宫中为何从不种山茶吗?”
“想是水土不宜。”凡漪将一缕散发拂到耳后,揣度着她的用意。
虽背身而立,但凡漪仍感觉到她轻轻的嗔笑。
“我依离乃至整个周边地区都盛产山茶,何来水土不宜?”不知何时她已来到凡漪身侧,“人人都道山茶绚烂美丽,而我却独独厌恶,先帝在时曾遍载山茶,他去后,我命人连根拔起,将那些茶花尽数毁掉,不遗一株。”
凡漪听得浑身泛起凉意,“花而已,太后何必如此憎恶?”
“哈哈哈……”她华丽端庄的芙容上现出一丝狰狞的笑,“承衍竟逆我的意,又将这皇宫重新种满山茶,只因你也是极爱山茶的!”
“所以,您就要将我赶尽杀绝!”凡漪如水的眼眸无畏地望向她,清凛凛的目光晃了伊千玉的眼。
“你的眼睛很像他!”她美艳的双眸波光粼粼。凡漪有一霎那的错觉,但随即消失。她以为伊千玉口中的他便是母亲,所以,没有接她的话。
“不错,我曾经一直想杀你。”她掩去了眼中的恨意,转而变得十分忧伤,“承衍和他的父亲太像了,我很怕他会步上他父亲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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