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允许,任何亲人都不能随便来看我。何况我也没有什么亲人。七情六欲本已不属于圣女,我注定的命运只有孤独终老。那本该绚丽的豆蔻年华里,我第一次深深地明白,一辈子这么长,而我必须一个人走完,没有退路,更没有尽头。这也是母亲曾走过的,她也是顶着煎熬一步一步走下去的,我真的步了她的后尘。如果她知道……她不会知道了……因为她已不在。
大多时候我的心都是冷的,没有什么能温暖它,除了想到袁昊觉的眼睛,想到它时,心就变得暖了。
但也只是心暖,人却冷冰冰的。这一点也许拓承衍深有感触。他已是一个伟岸的男子,有了男人深沉犀利的眼神。每次看我时都带着赤luoluo的**,如一个男人望自己的女人。这样的眼神我不习惯。
“我应该喂你一只蛊。”我抚着筝,眼神认真而专注。
“哦!”他扬起嘴角,开怀于我的主动,“我该消受什么蛊呢?”他从不在我面前自称朕。大概认为我与他同级。“有一种蛊,女人食了会痴情,而男人吃了会痴傻。对你再适合不过。”
“你就这么盼我傻吗?”脸有不悦,效果达到。
“若你傻了,说不定我就真喜欢你了。”言外之意,如今的你我不喜欢。
“若你吃了呢?”他的眼神有时我无法了然。
“我本就无情!”
“对他呢?”我按住琴弦,原来对他念念不忘的还有他。“这已无关紧要。”这算回答吗,如果算,它的潜台词一定是,我本可以有情,但是是对他。
“凡漪,有时我真地想恨你!”狠绝的话语却并没现出相应的表情,我想这就是典型的言不由衷。
“我宁愿你恨我!”我抬头,嫣然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他面无表情,挥袖离去。
“忘了告诉你,”听到我的话他顿住,“就算你傻了,我也不会喜欢你!”我以为他会发怒。但没有。
“凡漪,他回来了。在离这不远的南朝边镇。”
我慌乱了,失去一惯的冷静,“为什么告诉我?”
“你太平静了,这样不好,有点刺激总是好的。”
这是自袁昊觉离开三年中,我第一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我平静无波的心起了波澜,温暖渗透整个身体,整个人都变得洋溢。如果拓承衍的目的只是这样,那么我想他成功了。在之后的整整一年之中,我都是愉悦的。
可并不如此。十七岁那年皇宫发生了一件大事,因为与我有关,所以多多少少地也传到我的耳朵里。据说已弱冠之年的拓承衍一直不肯纳妃立后,可急坏了皇太后她老人家,不想他儿子突然跑去说,他要在我十八岁立我为后,一时间,朝堂上下,后宫内外,一下炸了锅,集体乱做一团,皇上与皇太后相持不下,各不相让。于是,就给我引来了祸端。
一晚我正在寝室熟睡,有人匆忙中将我推醒,恍惚中一位端庄慈祥的妇人立于床前,她急切得拉起我,“跑,快跑!”她拖拽着我跑向圣女宫的一角,她触动机关,一个暗藏的地道突现。
“跑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说完将我推入,她关上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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