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维维看着程夜琪，歪着脑袋，礼貌而好奇的问。
霍绍琛没有回答，程夜琪也不准备自我介绍。
她才没必要跟这个女人认识！
李维维有一丝尴尬，笑着挽回自己的面子：“你朋友吧，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有什么事吗？”霍绍琛问。
他们说好了一起进场，吸引够眼球，之后各玩各的，各回各家，难不成李维维蠢到出尔反尔？
“哎呦，你这个薄情的人，有了这个小妹妹陪着，就不要我了？”李维维嗔怒，半开玩笑半是认真。
霍绍琛眉头一挑，李维维赶紧接话说：“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走了。”
“我让小强送你。”霍绍琛起身道。
“不用不用，我司机就在外面。”李维维笑着看了看程夜琪，然后就走了。
霍绍琛不知道李维维这是唱的哪出，程夜琪却是抿着嘴闷闷不乐：两人关系有些奇怪啊……但是貌似很好啊……真讨厌！
毕竟是私人府邸的宴会，不如五星级酒店周全，霍绍琛不得不亲自到不远处的停车场开车，程夜琪则在一边等着。
她本来觉得他这算是酒后驾驶，违反法律规定，危害生命健康。但是霍绍琛坚持，还遣了代驾。
难不成他一点都没事？程夜琪想，那他的酒量该有多大啊！想要把他灌醉是不是得直接喂酒精？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程夜琪以为是霍绍琛，上前开车门，车窗却摇了下来，露出张英家一双三角眼。
“程夜琪，还没走？”
程夜琪点点头。
张英家将手臂搭在车窗上，似是犹豫再三，才对程夜琪说：“作为你们的老师，不想看着你们上当受骗。九州集团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张英家欲言又止，最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摇起车窗，离去。
程夜琪有些迷惑：九州怎么了？
对商业的这些，她可不懂，但是关系到沈叔叔的公司和霍绍琛，她就不由得上心了。
直到霍绍琛开车来，程夜琪都有些六神无主。
霍绍琛下车，来到程夜琪身边：“怎么了？”
程夜琪有什么事都不会向霍绍琛隐瞒，她相信霍绍琛也是这样的。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你相信别人，也坚定的相信别人相信你。终其原因，也不过一种感觉。看似很荒诞，她却认为很可靠。
“大洋为什么会迅速垮掉？”
霍绍琛为程夜琪打开车门：“怎么关心起来这个了？”
程夜琪钻进车里，扣安全带：“只是想不明白。更何况是沈叔叔的公司，想要关心一下。”
霍绍琛绕道驾驶座，关上门，等程夜琪加好安全带，发动车子，一边跟她解释：“大洋的供货渠道太过单一，大多是本地的供货商。这次林城水污染，本地产的各种饮料遭到严重打击，十一月六号到七号生产的饮料全部下架，七号之后准备生产的也全部停工，等待切换新水源，然后引水，重新装配，这些都很耗时耗力。”
程夜琪点点头。
“大洋一边必须响应政府的号召，回收六号七号的饮料，另一方面要立刻找到新的供货源，因为本地的饮料产业恢复需要几天，并且即使政府及时切换了水源，民众的心里作用也会抗拒去买本地的产品。”
程夜琪的眼睛大大的看着霍绍琛，认真而专注。她的睫毛很长，在车内的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显得眼睛很深邃。
“但这只是第一波打击。之后各媒体趁势报道几处水污染、使用催化剂的肉鸡、病死鸡、饲料里含有违禁药品等等，偏偏是针对林城这片地区，而大洋是地域性的连锁超市，主要销售本地的产品，因此遭受的打击很大。”
程夜琪点点头。耳鬓散落下来的头发也随着颤了颤。
“琪琪，车后座有矿泉水。”霍绍琛松了松领带，对程夜琪说。
程夜琪正好觉得口干舌燥，于是扭转身，从车座后背的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擦了擦嘴，探着头问：“然后呢？”
因为水的滋润，程夜琪的嘴唇更加水嫩。
霍绍琛看了眼她，顿了顿：“琪琪，我是让你给我拿瓶水。”
“啊？”
霍绍琛顺手拿过程夜琪手里的矿泉水瓶，就着瓶口喝了几口。
程夜琪瞪大了一双眼睛：“你……”
霍绍琛一挑眉：你嫌弃我？
程夜琪摇摇头：哪儿敢。
霍绍琛将矿泉水递给程夜琪，程夜琪拿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洋救命的货源不会都在你手里吧。”程夜琪看着手里的矿泉水瓶：难道和这一样，被夺走的么？
霍绍琛没说话，表示默认了。
两人陷入沉默，过了好久，霍绍琛才说：“琪琪，只要你问，我就会告诉你。有些话不说，是怕你知道后为难。”
程夜琪点点头。她心里隐约有了答案，却拒绝得到证实，似乎不知道，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而实际上，霍绍琛的想法很简单：他要让沈城——程夜琪的青梅竹马——知道，他无力与他抗衡，只有服从。
他不过给大洋雪上加霜，然后放出条件，让大洋自己依附于九州。
张英家临走前的话就像诅咒，萦绕在程夜琪耳边：她好似真的从来没有认识过霍绍琛。
霍绍琛当然是带着程夜琪回自己的别墅，程夜琪心虚反对不得，于是坚持给沈万千打个电话，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霍绍琛已经用自己的手机给沈万千打了电话。
程夜琪欲哭无泪：还不如不打呢，这下可要怎么解释啊！
霍绍琛却是无谓。
程夜琪气不过，只好换了话题：“小黑还好吧。”她问。
霍绍琛笑了笑，故意哄骗她：“送人了。”
程夜琪不可思议的看着霍绍琛，愤慨的指责：“你怎么可以这样！”
霍绍琛耸耸肩：“那以后学乖点，它才不会跟着你受苦。”
程夜琪反驳不回去，靠着后背跟自己怄气。
霍绍琛捏了捏眉头。程夜琪挑着眼角看他，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嗯，酒劲儿上来了。”
程夜琪在座位上动了动，又动了动，霍绍琛问：“干什么？”他以为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程夜琪坐直了身体，斜过去，伸出手，在霍绍琛的太阳穴轻轻的揉按。
“这样会不会好点？”
“哦？哦……”难得霍绍琛也会结巴。
“我爸以前喜欢喝酒，喝完酒就耍脾气，真是讨人嫌。后来年纪大了，喝酒就头疼，偏偏还嗜酒如命，唉。”温吞吞的语气，好似唠家常。
这是她第一次跟他说起她的家人，没有忧伤痛苦，却让人感到浓重的思念眷恋。
四年前，他的一个决定连累了程夜琪一家人，而两年后，她却把他带出了黑暗。是他有负于她。
霍绍琛喉头几番涌动，却没说一句话。
他的手指因为紧握方向盘而显得苍白，骨节分外明显，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紧张。
叱咤风云的霍大总裁，是什么让他如此紧张？
“琪琪……”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嗯？”
“我们……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来开车吧，你这样很危险的。”程夜琪以为他醉的厉害。
实际上他的确醉的厉害。
“没事，已经到小区里了。”霍绍琛深深吐出一口气，让程夜琪坐好。
只是不远处，自己别墅前站着一个人。
霍绍琛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地方只有几个很私密的人知道，院子前的人是谁？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李维维依然穿着宴会上单薄的礼服，身边也没她的车，站在风中瑟瑟发抖。
程夜琪当然也看见了，没什么反应，霍绍琛却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黑气从副座上传来。
霍绍琛停车，程夜琪从车上下来。
李维维看见程夜琪，明显吃了一惊。
霍绍琛锁了车，问李维维：“什么事？”
她怎么知道这处地址的？
李维维看了眼程夜琪，笑了笑没说话。
“没事，说吧。”霍绍琛将自己的外套给程夜琪披上。程夜琪心安理得的接受，还使劲儿裹了裹自己。
充满男性气息的西装披在程夜琪娇小的身上，格外魅惑，惹人垂怜。偏偏此时程夜琪有一股子倔劲儿和醋劲儿，伸长了脖子瞪着李维维，就像一只护食的猫，别扭而可爱。
李维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钥匙丢了，出门的时候还在包里来着。现在进不了家门……”
“那应该找物业啊，或者开锁公司也成。”程夜琪热心提建议，语气却充满了火药味。
李维维斜着眼睛看她：来霍绍琛这里过一夜便敢跟她叫板了？
霍绍琛拍了拍程夜琪，对李维维说：“我给你经纪人打电话吧，让她来接你。”
霍绍琛有个外号，叫笑里飞刀，他会一面温和而礼貌的对你笑，一边将你杀的片甲不留。
李维维能感觉到霍绍琛背后的危险：他非常注重自己的**，不喜欢不听话的人，自己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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