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闻言,张暮猛然回头,声音微微带着些许颤抖。
尽管,答案,其实早已在她心中。
三年没见,罗音似乎身上少了些神独有的灵气,身材瘦了些,不若原先那样横肉泛滥,感觉他少掉的那些肉都可以制作出一个张暮那么大的人了。
他个子还是那样,但是看起来还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应该是,大胖子。
此刻,他正堆起脸上的肥肉。一脸笑意地看着面前的张暮。
“啊!”
张暮一见是罗音,便顾不得太多,转过身,拔腿就跑。
罗音伸手,想抓住她,张暮却早已跑出了好远。
一跺脚,罗音胖胖的身躯飞奔出去,追赶远去的张暮。张暮记得罗音对她的仇恨,一见他,便没了命似的,路也不看,只知道一路拼命地跑,还不时回头去看后面的罗音。
罗音倒是不紧不慢地跑着,却步步跟着张暮,像个幽灵一般。
“啊!该死的!我快要没力气了!这个死罗音怎么这么能撑啊!”
张暮咬着牙,拼命奔跑着。
眼前已经一闪一闪地出现黑光,张暮边跑边用右手背用力抹了抹眼睛,在街头小巷里胡乱地跑着。
哪晓得,就是这么一抹眼睛,就跑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张暮放下右手臂,才发觉,自己竟然跑进了一个死胡同,看着飞奔而来的罗音,张暮四下看着寻找其它的路口。
但是,很可惜,罗音跑来的方向,是张暮现在所处的位置除了头顶以外,唯一的出口。
体力透支,再加上心理压力,张暮眼前一黑,如同三年前,在蓝石西机场的候机大厅里那样,直接就晕了过去。
罗音无可奈何地走过来,挥挥手,背后飞出一块面团,手中的刮刀上下飞动,化作一张薄薄的鸡蛋面饼,托着昏睡的张暮,浮起来,飞向属于罗音的饼干屋。
*****
张暮迷迷糊糊地醒来,身上的第一感觉,就是满鼻子满嘴巴的奶油蛋糕和糕点的味道。
缓缓地睁开眼,是一面用巨型玛格丽特饼干构成的天花板,安装着温和的灯。
张暮皱了皱眉,一翻身,从舒适柔软的大床上坐起来,两根纤细的细腻手指按摩着自己两边的太阳穴。
房间里的构造,主要都是用烘焙而成的巨型饼干、面包、棉花糖等东西做的。
张暮仔细地看着,只觉得这里的风格很是熟悉。
可是,这究竟是哪里的风格呢?
张暮已经不记得了。
时过三年,所有有关于茶香市之外的事,张暮都几乎忘光光了,除了一些简单的人物关系以外,基本上就不记得什么了。
建筑风格神马的,就更不记得了。
张暮双手仔细地按揉着两边的太阳穴,回想之前的事。
视线瞥到对面一个培根面包卷形状的沙发,张暮豁然想起,自己昏倒之前的事。
再环视一圈房间里的事物,皆是少女风格的摆设。
记忆的闸门轰然倒塌,晕倒前的事情一一回到张暮脑中。
之前,罗音忽然出现在身后,她害怕极了,就一直跑,一直跑……然后,她跑到一个死胡同,前路被堵死了,然后……张暮皱了皱眉。
肯定是罗音那该死的家伙把她打晕了。
再看看这间房子,就一扇门,想跑,肯定是跑不掉了。
联想到三年前罗音愤怒的样子,张暮的心都快揪出血来了。
完蛋了,罗音会不会把她碎尸万段了啊。
满清十大酷刑……五马分尸……毒刑拷打……
张暮一个个的联想着,心想,要不就干脆自个儿在房梁上挂个白绫,自杀了算了。
正想着,罗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暮暮,你醒了?!”
张暮猛地站起来,支吾着答话。
“恩恩……是啊,我醒了……”
“哦,那就来吃晚饭吧,我煎了牛排。”
“哦。”
张暮现在是无家可归,在别人家自然就是不敢唱反调的,况且奔波了一整天,张暮的肚子也饿了,只能先应声去吃饭。
桌上,张暮十分忐忑,担心罗音会突然攻击她。
许久,罗音竟然一直没有开口。
张暮咬着叉子头,观察着罗音的反应。
许久,张暮试探着开口。
“呃……那个……你用的什么药把我迷晕的啊?”
闻言,罗音停下刀叉,也不回答,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暮,盯得张暮心里毛毛的。
“呃,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啦……呵呵……”
张暮见罗音表情不对劲,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打着哈哈。
“是你自己跑累了晕倒的,管我什么事。”
罗音幽幽地说。
“哦……呵呵……这样啊……我还以为……呵呵……”
张暮想回答,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挤出几句话回答罗音。
“嗯。”罗音机械地回答,胳膊一勺勺地往嘴里添着饭。
没有话题,张暮几口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牛排,她拿起餐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指尖抠着纸巾的纹路,犹豫了许久,才怯怯地开口。
“那个……罗音,我没有地方住,你可以……让我留在这里住吗?”
刚才她起来的时候发现,秦雲给她的那个钱包没了,她身上现在是身无分文,穷鬼一个。
所以,现在,罗音的饼干屋,是张暮现在唯一可能留下的容身之所了。
罗音定在那里不言语,像一尊雕像。张暮小心翼翼地问。
“你觉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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