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拥有的幸福太多,是不是就会引起上天的妒忌,狠狠地给你无尽的痛苦。
星期一的凌晨。
张暮穿着睡衣,坐在桌前。
忽然,她想到什么似的,抬腕看表。
两点。
她却翻来覆去,未曾睡着。
她便起来坐着。
静下心来,她想起白天,秦雲的那通电话。
她问秦雲,为什么要告诉她,张柳然的死讯。
秦雲只是冰冷地告诉她:
“我给你的那本书,你该看过了吧,你、张柳然和你爸爸,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张梓霖的后代。”
那一刻,张暮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她强笑道:
“呵呵,是么……”
秦雲的语气冰冷而又陌生。
“当然是,张枫然,星期五之前,我要看到你'开光'的种子。”
“我……”
未等张暮回话,那边的秦雲便直接掐断电话。
张暮握着手机,听着“嘟、嘟、”的声音,久久不能平静。
张柳然是那个赋予雪苓茶种子生命的人,虽然她的病不是遗传,但是也和独自一人整天与茶种为伴的寂寞有关系……
难道,自己也要在未来,为雪山碧茶这个庞大的产业留下一个继承人后,孤独至死吗?
恍惚中,窗前的月光仿佛一只名叫孤独的大手,用力抓住她的心脏。
疼痛,猝然袭来。
张暮额头上冒出冷汗。
“不要——!”
张暮惊醒,桌前,依然是清冷的月光。
刚才,原来是个梦。
但秦雲对她说的话,倒是确有其事。
张暮打个哈欠,她已有了倦意。
她重新躺回床上。
索性先不想,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再说。
*****
清晨。
张暮穿了一套茶色的衣服,坐爸爸的车上学。
坐在车后座上,张暮想问一下爸爸关于雪山碧茶的事。
犹豫了一下,她终是没办法开口。
爸爸看见了她的欲言又止。
“暮暮,怎么了?”
张暮一激灵:“啊啊,那个……爸爸,你今天下午能来接我吗?”
张贵泽笑笑:
“你是有预感吗?今天爸爸有事,你自己走。”
“嗯。”
张暮凝视着车窗。
冬日的车窗,染了白色的雾气。
她忽然想在那上面画些什么。
但心里又被秦雲的事搅得一团糟,不知道该写什么好。
纤长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划动,她仔细看时,才发现自己无意中画了一幅全家福。
说是全家福,实际上也不过是三个特征明显些的火柴人而已。
指尖在三个火柴人上轻点,张暮知道,除非他们能找到其他的继承人,否则……
她伸出手掌,抹去了车窗上属于她的影子。
正纠结思考的时候,爸爸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暮暮,到学校了。”
张暮惊醒,背起书包,和爸爸摆手告别。
凝视着草丛中央的写着“友谊”的雕像,张暮暗暗攥紧了拳,发白的指关节仿佛要撑破那层白皙的皮肤。
不管怎样,她会拼尽自己的全力,保护好自己的爸爸,自己的家!
*****
她从书包里摸出那本书,借给许潇雅。
罗音依旧来给她送早餐。
她最爱的培根面包卷。
拆开透明的塑料盒,她清楚地看到,培根面包卷上还撒了一层细细的茶末。
这个味道,她很喜欢。
她不禁为罗音的细心而有几分高兴。
她张口,轻轻咬了一口。
熟悉的培根。
熟悉的面包。
熟悉的茶香。
只是,这一次的茶香,却混进了一抹苦涩的味道。
她一言不发地吃着,罗音瞅见许潇雅手里的那本书,就过去看。
没想到,几分钟后,罗音竟然爆发出巨大的反应。
“那是……我的故乡……张梓筱死的时候……我也在场……明明没看到张梓霖的……”
张暮怔住。
张梓筱是几百年前的人。
那么……
罗音究竟活了多长时间?
她曾经以为,罗音是一个“隐居”的大厨师,浮在空中的饼干屋是用飞机原理制造的,所谓“魔法”也只是有机关。
那么……
他真的是神!
那他又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因为怕吓到她?
因为他是假的神?
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在跟她玩?
一瞬间,香嫩的培根卷也变得索然无味。
她告诉自己,别多想,反正罗音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个胖胖的小粉丝而已,管他是什么呢。
张暮干脆把它几口塞进嘴里。
心思,愈加混乱。
或许是那通与秦雲的通话改变了张暮的运势,上午第二节的数学课,张暮再次被卷进了漩涡中。
数学老师拿出一堆题,并说最终成功的人可以获得她的赏识,输的人会获得三十套卷子。
张暮根本没打算得到数学老师的赏识。
看着卷子上密密麻麻的铅字,张暮头痛欲裂,内心难以抑制的掀起波浪。
现在,在蓝石的每一天,或许都是最后的回忆吧。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她匆匆抬手抹下眼睛,继续答题。
倒数第二轮。
成嘉行选择。
他选择了许梦纯还有她,却故意把顾槿懿换上来。
三个人。
依照顾槿懿和许梦纯的关系,张暮“必死无疑”。
看着成嘉行幸灾乐祸的笑,孤独而又落寞的感觉再次涌上来。
他们继续写卷子。
笔停。
交卷。
这一次的选择者,是顾槿懿。
张暮紧闭着双眼,等待着厄运的到来。
她听到他成熟中微微有些稚嫩的声音。
“我选择……许梦纯。”
张暮的感觉是:
意料之外,意料之中。
或许是骨子里那种与她妈妈相似的多愁善感的性格,张暮此刻就像要被负面情绪淹没。
然而,一秒后,她却听到顾槿懿继续说:
“张暮代替我的位置。”
她听到同学们的惊呼声。
那么,这算是茫茫大海中的一块救命的木板么?
她看着顾槿懿跑下讲台,像逃跑一样。
答题,依然要继续。
她的思绪乱得很,这一刻,或许只有答题才能让她放松一下吧。
结果,她自然是赢了。
享受着数学老师赞赏的目光,张暮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中午,她特意去看了储物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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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什么,柠檬雨是在存稿外的,预计是十章,可是最近毫无头绪,只好先把之后的发上来,等写完了就一定会发上来哒!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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