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舍不得。”他说,声音嘶哑,“我怕我会被你的简单善良感染,我怕我会怕你们虚假的亲情蒙蔽,我怕我会失去我自己,我怕会忘记不愉快的过去。”
“我为报复而来,我报复了,却也是伤痕累累。”张一驰说,“这种感觉快让我窒息,让我有时候分不清真假,让我分不清对错,是否该去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把u盘给我,我想回去了。”我突然觉的自己累了,你终究还是做了。
张一驰不说话。
“给我!”我冲张一驰吼叫,终于爆发。
“好,张幻,我给你一个选择。”张一驰说。“你既然觉得作为一个哥哥或是兄弟的我很重要,又觉得你父亲的声誉如此重要,那么,你是要我这个哥哥还是要你父亲的声誉。”张一驰说。
沉默,风吹过,带起沙。
“我要u盘。”我说,我哭了。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你看。”张一驰笑了。“走吧,回去洗个脸,看你脏兮兮的,其实不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会给你的。”
仿佛他又是那个张一驰,原本我认识的张一驰。
我又睡在了张一驰的那张床上,我洗了脸,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
当手机开机的时候,就发现一堆信息爆炸式的轰炸而来,在我还没来得及看信息的时候,张石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三,你在哪里,快回来,爷爷病倒了,脑溢血。”张石头急到声音不稳,“爷爷说他想你。”
我拿着电话,听不清张石头在说了,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头晕,世界似乎开始旋转,以我为中心。
张一驰听到手机掉在地上声音的时候,冲了进来,他在喊,“张幻,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挣开张一驰。态度冷漠,爷爷的病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受了刺激,公司不能上市,对他而言是一个打击。“张一驰,也许,有时候真的要相信缘分,缘分尽了,勉强不来,只会满身伤痕,而我,也许,无法原谅你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手里紧紧握着那个u盘。
我爷爷躺在床上,握紧我的手,我就笑,我说,“爷爷,看你这么大岁数了还吓唬我。”
我说,“爷爷,你知道么,我会找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给你做孙子媳妇儿。”
我说,“爷爷,张石头在电话里对我凶了。”
我说,“爷爷,求你了,我好害怕。”
我爷爷越来越紧的握着我的手,我一步不离的陪着他,听他断断续续的给我讲他要说的话。
爷爷还是走了,他握着我的手,突然不说话了,我父母他们开始哭了。
我只是觉得冷,穿的再多都觉得冷,天气再热都觉得冷。
我就那么坐着,像我之前陪着他的那样,他说,“不要恨张一驰,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只是一个做错事儿的孩子。”
他说,“爷爷最喜欢小三了,因为小三最听爷爷的话。”
他说,“爷爷老了,总会走的,没有很多舍不得了。”
他说,“不要哭,像个男子汉那样,去奋斗。”
爷爷的丧礼很简单,跪累了,我就去睡觉。
半夜醒来,屋子里的灯都开着,我爸说,“也许老人家会想回来看看,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点着灯,就容易了,怕他回来了人都睡了,让他看着,我们都在呢。”
点点在鸟笼里叫了起来,原来已经两天没人给它喂食了,我轻轻地摇晃着鸟笼,打开了鸟笼,把它放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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