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把步子放慢,我塞上耳塞,我看着人来人往,他们都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他们都有怎么样的故事,他们的分别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他们会不会有着背叛。
我坐汽车,一路颠簸,我困了,可是精神却是那么清醒,睡不着,到了县城的时候,我就吐了,吐到胃里没有东西的时候,我才清醒,我来到了张一驰的老家。
我打了张一驰的电话,依然是冷冰冰的关机音。
我想我现在一定很狼狈,我两天没洗澡,没洗漱,只吃了面包喝了点水,当我到达不久前我住在的那个村庄时,我发现我的脚步莫名的沉重。我无法确定张一驰在不在这里,我也不想去他姥姥家里找他,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为了去确定他是否真的要离开了,可是我就是如此执着。
刘颖说:“你总是如此执着,容易受到伤害。”
我说,“我只是确认一下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想让我受到伤害。”
还记得那么绿草地么,还有照下来的温暖阳光,偶尔,我还是会想起你。
我坐在我们打过篮球的球架下,我想,如若有缘,我们也许见得到,我给了自己三天时间。
缘分是什么,为什么要相信缘分呢?
第二天的时候,我就见到了他,我看着他从远方一点一点走来,脚步和我那般慢,熟悉的那件白色体恤,我就这么盯着他看,原来,他的脚步也是沉重的。
是的,我就是这么盯着他看,直到他看到了我。
我想他一定很吃惊,我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他吃惊吧,吃惊于我在这里,吃惊于我这么狼狈。
我坐着,他站在我不远前,像很久之气那那样,我仰望着他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说,“我是来拿东西的。”其实还有想告诉你,不要离开,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他说,“我知道,可是没有想到是你来了,我还以为是他。”他指我的父亲。
我说,“这样真的值得么?”
他说,“我说过,如果有机会,我会离开,不惜一切代价。”
“连我也是这代价的筹码么?”我以为我会很激动,可是我说出来却如此平静。“你是要告诉我一切都是你离开就算计好了的么?连丁岸他们都是代价还是仅仅是我?”我坐在地上,抬头望着他,这么近,那么远。
“是,我以为我会为了报复,不惜一切代价,我想让你们所有人都体验一下,背叛的苦涩,孤独的滋味,就像我成长的这十几年来那样,就像我母亲生活的那三十几年那样。”张一驰激动的说,“知道为什么我要和刘颖在一起吗?知道么?”
我不说话,我想这一切都是梦就好了,我醒来的时候,张一驰会说,下课了,该回家了。
“我就是想要你看看,你最好的朋友在被抛弃的时候,你是否会难过,我想看你无力的样子。”张一驰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你为什么有时候会对我很好?”我问。
他不说话,也席地而坐,把篮球狠狠的扔向远方。
“那又是为什么那么快就和刘颖分手,和平分手,如果让一个女人痛苦,是要等她时间长了无法自拔不是么?”
“那又是为什么没有把我父亲受贿的证据给出来,那样不是让我们一家很快都会陷入经济危机吗?那样才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这样子他的公司只需要时间不是会又正常运转起来吗?”
“那又是为什么要我这么轻易地找到你,找不到你不是更好吗,让我永远都沉浸于悲伤无法自拔。”
“因为你也会舍不得是么?”我盯着张一驰,死死的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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