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二十多分钟后,郁老爷子完全平稳下来,他睁开眼,见丁也满头大汗,面色苍白,而自己此刻头脑清明,便隐约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习惯性地用语言表示感谢,竟然含含糊糊地说出几个字来:“你,辛,苦,了。”
“没关系,只要您好了,一切都是值得的,”丁也停下手,给老爷子掖了掖被子。
“爷爷,你可以说话了?”郁清扑上来哭着喊道,郁老爷子说出的四个字就像一场从天而降的甘霖,熄灭了郁清心中燃烧的熊熊大火,煎熬结束,没有比喜极而泣更加能够表达他此时的心情了。
丁也疲累地坐到沙发上,心里终于放松下来,虽然冒险,但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们爷孙两个将被她绑到同一艘战船上。
“姐姐,你没事吧,”费腾爬上丁也的腿,亲了亲她的脸颊。
这种讨好丁也十分喜欢,立刻回亲他两下:“姐姐就是累了,没事。”
“谢谢你!”郁清走过来,鞠了一躬。他从来没有这样郑重过,上次救他,他只当成是交易。
“不用谢,你只需要保守秘密就够了,而郁爷爷还要伪装一些日子,否则这一切无法交代,你懂吗?”丁也盯住郁清的眼,充分地表达自己对保密这件事的迫切需求。
“嗯,我懂……”其实他不是很懂,刚刚这一切跟某个气功骗子似的,说不定他爷爷做了手术到了该可以说话的时候了呢。
“跪,下,”郁老爷子忽然打断郁清。
“呃……”郁清没听懂,这一番大悲大喜,他完全忘记了郁老爷子要他拜丁也为师的要求。
“郁爷爷,不忙着跪,等回头他去我那儿测了资质再说,如果没有资质一切都是虚谈,嗯,您别急,即使他没有资质,我也会当徒弟一样罩着他的,大不了陪他练跆拳道,那个我也在行……啊,收一个是收,收两个也是收,您老要是有资质我也教您,”丁也怕老爷子着急,赶紧补充完全了。
郁老爷子的眼睛一亮:“真的吗?”
岁数越大越怕死,真正能看开的人不多,郁老爷子虽然不知道丁也说的资质是什么,但他预感到这对自己必定极为有利,能多活几年,就能多照顾几年自己的大孙子。
丁也道:“是真的,等您出院的,我给您和郁清一起测。郁爷爷,今儿的事任何一件被韩家知道我都得死,所以……”
“放心!”爷俩一起答应道。
“不过,到底是什么资质?画画资质我可没有,想当我师父也得拿出真本事才行,”他刚刚答应保密那是应该的,因为不管她到底起没起作用,他爷爷都好多了,就当给骗子保驾护航了。至于当徒弟,测神马资质,得看丁也能教他什么。可她就给爷爷喝了点水,用手心在爷爷脑袋上忽悠几下子,就值得他放下自己尊贵的膝盖叫她师父吗,做梦!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要收爷爷当徒弟,我呸!
“姐姐,郁清哥哥这是什么表情?好丑!”费腾忽闪着大眼睛,不解地看着背对着郁老爷子跟他姐姐横眉立目的表情。
“丑吧,所以小腾可不要学哥哥,要做好孩子,”丁也没什么形象地靠在沙发上,郁清这厮就是个活宝,还跟个孩子似的,难怪郁老爷子不放心。
“切,”郁清觉得丁也完全是在故弄玄虚,否则她一定会马上、立刻显摆给自己看,“爷爷,你的头还疼不疼?我叫医生来给爷爷检查一下吧。”
“先不要了,如果可以,郁爷爷找个信得过的私人医生更好,把说辞好好想一想,谎说圆了,我估计爷爷的头部伤口已经长好了,只是脑子里的血块可能还需要吸收一阵子……”
“我擦,不可能!”郁清不屑地嚷道。
“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脏话,不信你可以看看嘛,又不费力气,我先走了,今儿这一切都要保密,否则你将永远都找不到我,从而失去你人生中决定命运的天赐良机,郁爷爷,我太累,先回去了,再见,”丁也走到床边,拿上老爷子刚刚写字的本子,带着费腾走了。
“什么玩意儿嘛,爷爷不要信她,神神叨叨装神弄鬼的,我看看您头上的伤,%……&*#!”他被自己爷爷逼着拜一个丫头片子为师,心里极其不爽,带着脏字吐着丁也的槽,打开老爷子头上的网帽,解开纱布。
“我cao!”他被吓了一大跳,手一震,一下子打掉高几上的茶杯,发出巨大的响声,“竟然真的长好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喝点水就好了还是她的手晃上二十几分钟就好了?爷爷,你真的好了!脑袋里面看不到,但至少外面的肉都长好了,只留下一个粉红色的疤痕。”
“快,包上,我出,院。”郁老爷子知道自己的情况,脑袋的确没有痛感,除了有些不舒服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好,心情更是好得飞扬起来,他几乎等不及要去找丁也测试什么资质了。
郁清的心也痒了起来,古武家族这么牛逼吗?那可真的要学学了,要是能成为一代侠客,就算拜了那丫头为师又怎么样?大丈夫能屈能伸!
“好,爷爷,我这就去办!”郁清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郁老爷子神经质似的嘎嘎笑了起来,他也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撞上了天大的机缘,难怪当年那牛鼻子说他晚年会逢凶化吉、枯木逢春,哈哈,竟然应到了这儿,真是万幸!
第二天,丁也放学回家,还没拿出钥匙,就见门哗啦一下打开了:“我早就来了,你怎么才回来!”
“郁清?你怎么在这儿,郁爷爷出院了吗?”丁也把手里的水果递给他。
郁清接过来,狗腿地道:“爷爷也在这儿呢,嘿嘿……”他看了看汤奶奶,“来你家蹭顿饭不介意吧,你以前蹭我家那么多顿呢。”
丁也无语,差点儿就给他一句:“那是我愿意去的吗?”但考虑到老爷子就在沙发正襟危坐,就把话咽了回去,“郁爷爷,您感觉怎么样?”
“不……还好,没,什么,大问题了,”郁老爷子磕磕绊绊地说道,他本想拒绝丁也叫他爷爷,但考虑到还没拜师,做家政的还在,就把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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