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坐在轮椅上,身位较低,看不到具体情况,听到有人说‘出了’,他的笑脸僵了一下,然后又听说是豆种,才继续笑道:“不过是个豆种儿,歹竹出好笋是那么容易的?”
丁也忍不住,鄙夷地看了看他:“你花多少钱,我花多少钱,你也好意思比?老板,帮我把玉全部解出来。”
玉切出来了,足有十厘米见方,没有裂痕,虽然算不上好玉,但在豆种里面也算不错的,水头儿也足。
王老板道:“小同学,豆种儿的没啥收藏价值,不若你卖我吧,价钱好商量。”
丁也用手电照了照,心道,要是等下出好的,这块儿就没必要卖,也不值多少钱,不如将来做符隶,便道:“等下都解了再说,要是真的不出好料,也让郁少一次笑个够,省得没完没了地欺负我。”
围观的人都掩着嘴唇笑了起来,很多人都在想,小男孩就是这样,明明喜欢,还非得做出一副讨厌的样子来。
郁清虽然就是这个意思,但这样被人摆出来说,还是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谁欺负你了?你自己做事缺心眼250,还怪人家笑话你?”
丁也闭紧了嘴巴,说来说去,就赖自己没把外语这一门多答几分,让这厮捞着了使劲埋汰,那就干脆让他说好了。
郁清痛恨郁溪的母亲当了小三,在他六岁时赶走了自己亲妈,更痛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的偏心眼父亲。只要他们碍着眼,这别扭的可怜孩子就看不上私生子,也就始终不会待见自己。
既然这场战役是持久战,那就看谁能更厉害罢了,反正自己也是混混名声在外,捞着一下就给他个狠的,吓不死他!
丁也解劝着自己,把另一块白石头推过来让小程解。
结果当然可以想见,郁清阴阳怪气的说道:“比狗鼻子还灵的直觉怎么不见了?怎么又是块白石头?就是韩家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吧,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韩家?郁少嘴里的韩家能是哪个韩家?
天,郁少一直没说这丫头的名字!
很多人的笑容都淡了,如果是韩家,而且是阳明山顶的韩家,那么,就算这位是那个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私生女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难怪郁少如此对她,想到郁家的事,很多人重新定位了两人的关系,郁少不会看上私生女的,只会对付她。
王老板忽然把小程换了下来,陪着笑脸道:“小同学,我手气好,这把一定能出绿。”
郁清不是傻子,立刻知道王老板为何如此,但他也不好拿私生女身份说事儿,说了估计也没人敢附和他。另外,在学校闹可以,因为同学们都知道丁也的身份,但在这里就不能太过分了,再怎么她也是韩家的人,打狗还是要看主人的。
丁也笑纳了老板的热情,逢高踩低的事情她经历的太多,原来自己都是低的,现如今仗着韩家也伪高了一把,感觉也不坏。
道过谢,指了切的位置,机器又轰鸣起来……
“天!玻璃种!”有人惊呼一声。
立刻有很多人扑上操作台,七八只手电筒照了上去。
“我瞧瞧,似乎没什么裂纹,水头也足,棉质极少,紫罗兰飘蓝花,漂亮,涨大发了!”
“真是好运气!”
“小同学,还要继续切吗?要是不切了,我给你一百五十万,”有人直接叫了价。
“这位老板不要欺我年幼哦,”丁也仔细地瞧过切开的石面,见一长条紫罗兰飘蓝花、质地细密的翡翠横亘其中,她知道赌石的都是秉着‘宁买一线不买一片’的原则来赌的,但这块毛料是她最先找到的那一块,摸四周时指环都有较强烈的光芒,这说明这块翡翠不小,完全可以卖的更高。
郁清自己操控着轮椅凑了上来,心里闷闷地想道:这死丫头运气真这么好?
“继续解,从这里切,再从这里切,”丁也比划着,从切开的地方看,这块毛料皮壳太厚,不存在擦边的问题,如果擦边就能擦出来,也不会轮到她了。
王老板说道:“小同学,虽说切出来是一线,的确是好兆头,这这块毛料本身不大,要是垮了不如现在卖了,我出二百万怎么样?这是个公道价。”
“不会的,我的直觉这么灵,怎么会垮呢?再说了,老板手气好,不会垮的,”丁也捧了老板一句,堵住了所有想出价人的嘴。
王老板见丁也固执,便继续解石。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整个淘石坊仿佛都安静下来。
这是块老坑玻璃种翡翠,紫色淡雅,蓝花灵动,水意盎然,美中不足的是有些地方棉质多了些,靠边的地方还有一处裂痕,但也十分难得了,大小足可以切出一副手镯和两个玉坠,剩下的边角做成戒面或者珠子,二百万确实少了些。
“三百万我要了,这是个实在价儿,小同学要是懂行,应该明白。”一个年约四旬的男人道。
“三百一十万!”王老板道。
“嗯,两位都是实在人,料不大,也不是帝王绿,这价儿要是再高就没有意思了,”有人叨咕了一句。
丁也已经在心里估量好了,知道王老板给的价格也差不多了,便道:“也好,那就跟王老板结个善缘,先把剩下的几块解了,然后再一起说。”
剩下的三块都出了绿,一个是老坑冰种的,棉质稍多;一个是糯种的,水头很好,块头却很小;还有最后一块指环显示光芒极暗的干脆就是干青品种,价格极低。
丁也以三百五十万的价格把玻璃种和冰种、糯种的卖给了王老板,豆种和干青的自己收到了书包里。
就在她心花怒放地等着王老板打钱的时候,郁清黑着脸带着保镖走了,临走前还甩了一句:“没见钱的穷鬼,见钱眼开的货色。”
丁也直冲着他的后背做了个鬼脸,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房子和生活费都有了着落,她心里实在高兴。马莉莉要为之奋斗一辈子的事业,现如今一天就搞定了,这是天降馅饼的幸福啊!
此时已是下午三点,丁也还得回校,收到手机的银行转账信息后,便出了淘石坊。
一出店门,丁也便放下书包,把石头放到了空间,加快脚步向街口走去。
“今儿你们弄不死我,明儿就是你们死期!”
“打死他,敢跟老子装b!”
“瘸子也敢耍横,带保镖了不起啊!”
“哥们儿要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都给我打!”
“难道打的是郁清?”丁也心里一沉,立刻跑了过去。
果然,郁清正抱着胸前的包,被四五个男子拳打脚踢着,其中一个甚至还拿着刀,午后的阳谷照在上面,发射出刺眼的寒芒。
“都让开,老子把他腿废了!”拿刀的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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