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默漫不经心地走在去宋缘成衣店的路上,心里想着:沈子阳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绕过冷清的顾客接待间,她看见宋媛眼里噙着泪光端坐在榻榻米上,指头上缠满胶布的右手轻轻地抚摸着桌上几十件大小不一的儿童旗袍。享默黑溜溜的大眼珠泛着珍珠般的光芒,欣喜若狂地问:“您店里也卖小孩穿的旗袍吗?”她飞速冲到桌前,拿起一件粉色的旗袍细细欣赏起来,喜笑颜开地赞叹道:“真好看!上面的图案真是富有童趣!滑溜溜的面料、粉粉的穿在身上俨然一个快乐的小天使!”她激动地拽紧手中的旗袍自言自语:“我们店下一期就主推儿童旗袍好了,真是太棒了!我们得赶紧去找个小……小模特……”享默箭步跑出宋媛的私人办公室,吓坏了:宋媛……你要干什么?你用这种眼神拿着剪刀逼近我干什么?
宋媛机械地走向享默,抬手一字一顿冷冷地说:“还、给、我!”我依依的衣服谁都不能动!享默后怕地将手中的烫手山芋抛向宋媛,惊惧地望着眼前发了狂的女人。宋媛如获至宝地将旗袍抱在怀里,眯着眼不满地警告道:“衣架上的才是样品!宋缘成衣店不出售童装!”最好的都是我依依的,别人休想有这种待遇!享默不想放弃:“可是,做工这么精细的儿童旗袍一定可以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的……”宋媛狠狠地瞪了享默一眼,严厉地问道:“书都读透了是吧?去车条线给我看看!”市场?市场里会有一个叫依依的女孩吗?第四十套旗袍,她五岁了,梳着两个小辫子应该很可爱吧!
车线?宋媛的脑袋短路了吧?我要是什么都会还需要受你给的屈辱吗?不过,享默想“不会”两个字断然不能轻易说出口,操作完被否定了才算真的不会。她硬着头皮走到缝纫机车旁,突然她眼前一亮,脚踏式缝纫机?真是太好了!她学着以前妈妈给她补衣服时的姿势,拉住布头的一端,以量尺为参照物踩动脚踏板。不一会儿,一条活灵活现的水蛇出现在布头上,享默心里“咯噔”了一下:完了!俨然一条蛟龙潜水,原来胆小怕事的妈妈也有令我折服的时候。宋媛你来奚落我吧!
“放下你的设计稿,回家练习各种线的车法!”宋媛波澜不惊地说。
只见宋媛一脸嫌弃目不转睛地盯着旗袍上的褶子看,享默看了毛骨悚然安静地走了。
刚走出样品展览间,一位面瘫的女人冒冒失失地撞了上来。享默吃痛一声,皱眉看着女人默不作声地消失在自己眼前。享默只能怒叹:今天真是糟透了!先是沈子阳,再就是……回家找他算账去!
“老公……帮人家拿下包里的记事本嘛!”享默侧躺在席梦思床垫上,摆了个**的pose冲沈子阳抛了个媚眼软糯地叫道。
沈子阳浑身的骨头顿时感到一阵酥麻,迟疑地看了一眼一反常态的老婆,然后满面春风地走向茶几旁的小沙发,一边细细翻找一边满意地夸赞道:“宝贝真乖!只要你乖,让我做什么都愿意。”突然,沈子阳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慢慢地、慢慢地消失了。眼睛红得能渗出血来,死死地盯着手中的信封看。“亲爱的默默宝贝”,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撬我的墙角?沈子阳的面目变得狰狞,粗鲁地拆开信封直奔目的地找到那家伙的名字,“爱你的学长——秦向阳”。他将信纸狠狠地扔在地上,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给你半个小时,我要见l大一个叫秦向阳的大四学生!”敢打她的主意,你就别想顺利毕业、好好工作、功成名就了。
享默见状赶忙蹬腿跑到妒火中烧的男人面前,生气地抱怨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怎么没经过别人同意就看别人的信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侵犯他人**权吗?”她蹲下身子拾起那封情话绵绵的信贴放在胸前,白了一眼握拳泄愤的沈子阳嘟囔道:“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沈子阳瞟了一眼怨声载道的女人,果断地用右手虎口掐住她的脖子质问道:“你说什么?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你竟敢收别的男人写给你的情书,还敢把它当宝贝一样放在胸前显摆,你当我死的吗?看样子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了?”
享默看了一眼着了魔的沈子阳吓了一跳,疼痛感迫使她艰难地憋出几个字:“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沈子阳愤怒的黑脸逼近享默惊恐的小脸,自言自语地说:“都说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最后呢……”突然,他发狂地喊道:“今生你只属于我,破坏者亡!”他痛心疾首地望着泪痕斑斑的享默,你爱我吗?你从没说过。我只是避难所。没有婚纱照,没有婚礼,没有……
“哥,你疯了吗?……快放手……”子悦看到房间里的这一幕咋咋呼呼地叫喊起来。
沈子阳如梦初醒吓傻了,一把抱住奄奄一息即将倒地的享默,凝视着自己的右手责问道:“我……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胆怯地望着咳声不已的女人,连声道歉:“宝贝儿,对不起!我无心的,我错了……”
享默喝了一大口子悦递上来的凉白开,猛地用力推开沈子阳,清清嗓子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咳咳……你……你谋杀亲妻啊?你是不是喜新厌旧看上别人了?是的话我给你们让路,犯不着掐死我吧?今晚带上你的枕头睡沙发!”
沈子阳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享默努力解释:“宝贝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恶,为什么你就像个影子一样没法摆脱呢?
子悦看了心想不妨碍他们打情骂俏,走了。
享默趁其不备低头在沈子阳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哭着说:“疼吗?谁叫你家暴我,咬死你!都准备不要你了……呜呜……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就睡一辈子沙发!”家暴?我和你是无缘的!
沈子阳强忍着痛把享默抱得更紧了,乞求道:“宝贝儿,今生就让我一个人好好爱你好吗?不要看别的男人,不要听信花言巧语,不要收情书好吗?”
享默“咯咯”地笑出了声,真是个傻男人,傻得好可爱!傻得让她如痴如醉。不过,家暴还是要不得的,刚刚的子阳真像遁入魔道的坏人。她摸摸脖子疼痛感还在,以后还是不要作死了。
沈子阳接完电话,迅速夺过享默手中的信仔细审视了一会儿,他脑抽了。这女人是想干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自己给自己写封情书?目的就是把我气炸吗?情书?从没写过,小默应该很渴望我写一封给她吧?文笔不错可以好好借鉴一下。
享默扫了一眼沈子阳神思的眼睛,气呼呼地说:“你可以收情书,凭什么我就不能接受别人的情书呢?初恋了不起啊,时不时还要拿出来祭奠一下是吧?祭奠一下你失去的爱情也就算了,你还敢把它明目张胆地放在书桌上炫耀。它能给你力量使你工作起来不打瞌睡是吧?我就收了,以后还每天一封呢!”
沈子阳听了一头雾水,他是收到过很多情书可从来都是当众宣读一笑了之的啊,初恋?你才是我的初恋啊!谁敢陷害我,看我不弄死他。书桌?沈子阳想了一会儿后放声大笑,“你是说书桌上的那些信吧?嗯,是够肉麻的,不过不是出自我的手笔。”他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拿了几封过来力证自己的清白。
“庄小柔写给子宇的?”今天真是死的冤枉啊,真是嫉妒心作怪。“我……我……那信……”享默有点心虚。
沈子阳哭笑不得,不过有人在乎的感觉真好。他捏捏享默的福鼻无奈地说:“庄小柔被段逸轩救走了!他已经知道庄小柔和子宇的关系了!”他叹了口气道:“这场战争恐怕才刚刚开始,纸是包不住火的!”子宇啊子宇,摊上你这么个兄弟真是……
享默脑补了一下,疑惑地指着书桌上的那一叠信问:“那这些信是?”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恐怕死伤无数我也是其中一个。
沈子阳无谓地说:“段逸轩抓住这点事儿不放,威胁我放弃竞争gt在l市的独家代理权。”他放声狂笑:“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深得其父真传,早晚收了他。”
享默后悔了,为什么自己就不能不惹事呢?他承受的已经够多了,贤内助不是这样当的!她像只温驯的小猫扑向沈子阳的怀抱,内疚地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生气了。子阳,别生我气好吗?我不知道你面临这么大的困难,对不起!”
沈子阳很欣慰,有妻如此无悔也。他轻声安慰道:“没事儿,十个段逸轩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要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