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中毒一事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以颜若麟为首的帝系暗指此事幕后实乃以紫衣侯萧成璋所策划指使的,而萧氏一派自然不甘示弱,双方你来我往大肆攻击,波及牵连甚众。
或许当初下毒之人并没有想到此事的后果竟然会如此严重,短短两个月乃便有数名官员获罪下狱,皆是附属萧氏一派。左丞相颜若麟素来都是皇帝的代表,他的出面令朝中原本摇摆不定的朝臣看出了皇帝是针对萧成璋而来的,盘踞朝中数载的紫衣侯怕是恩宠到了尽头。朝臣们纷纷投向颜若麟这边,一时间颜府门外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华石托着厚厚的一叠名刺进到正厅,向正在与夫人白氏谈论府中事宜的颜若麟奉上。“二老爷,又来了一批官员,您见还是不见?”
颜若麟接过那叠名刺随意地翻了翻,连不少京外的官员都派了亲信前来示好。
颜家是百年世族,祖上曾随开国皇帝南征北战,后因毓楝废太子而被派往边疆镇守,孝宗时得静贤太后扶持而重新位居重臣,经过孝宗、恭宗两朝的苦心经营已俨然成为朝臣之首,即便是身处前废帝时期也能保全自身,如今陛下更是在颜家的协助下登上帝位的。
相比紫衣侯萧成璋却是要薄弱许多,他仅仅是靠着柔妃得到今上的征用,因为接连打了几场胜战而逐渐被今上所看重,盘踞朝中也不过十来年间的时间。
今上看样子是下定决心要对付萧成璋,而萧成璋也明白此时的处境,早在三天前就上禀请假回家养病。他武将出身,身体一向强壮怎么会突然就说病了,旁人都明白他不过是想韬光养晦,避开此时的锋芒。可无论是哪位大人一旦说要请假养病,皇帝都会劝慰安抚一番,但这一次萧成璋的请求皇帝什么话都没有多说,直接就批准了,并且还让人接替了萧成璋兵部尚书的职务,让他安心养病。
皇帝做的这般明显,任谁还看不出他的真实心意么?于是在选择颜相还是紫衣侯上面,大多数人都毫不迟疑地倒向了颜若麟。
“告诉他们,本相不在府中,他们的名刺本相都收下了。”
“是。”华石将那叠名刺搁在桌上,弯腰退出正厅。
白氏好奇地翻看着桌上的名刺,心中暗自高兴道:“老爷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如今连京外的官员都求见老爷。”
颜若麟之前不过是颜家的一枚弃子,当年由恭宗皇帝亲自下旨让六皇子容卿迎娶颜家嫡出大小姐颜若水。后来前废帝继位极为仇视已为华王的容卿,颜家为了减少废帝对己身的猜忌,让二儿子颜若麟出任宁州刺史,实则便是自断一臂让废帝宽心。
今上登基后,拜颜家长子颜若麒为左丞相,却似乎将颜家这位二儿子遗忘了般一直未曾召回。颜家也因害怕皇帝猜忌而不敢提及让颜若麟回京一事。颜若麟只是在宁州继续呆着,从青春正盛的少年公子到已生白发的中年男子。宁州偏远贫瘠,他的原配夫人孟氏产下颜之炎后身体便一直不好,他经人介绍纳了宁州人白氏为妾室。后来颜之炎不满四岁便死于当地的一场瘟疫中,孟氏痛失爱子也随之而去。次年他将白氏扶正,再后来白氏便生下了他的次子颜之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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