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尚书府死一般的宁静。
今天刺杀秦思的那一群人不知道有没有得手,晚霞至今还没有来汇报。柳氏在屋里来回走动,耳却时刻聆听着屋外的动静。
“姐姐。”忽然有一个声音低沉着唤了她一句。柳氏朝着门边看去,就看见晚霞总算是来了。此时距离天亮也不过只有一个时辰了。
柳氏见她面色凝重,失望地问道:“失手了?”
晚霞点了点头,恨恨道:“本来是万无一失的计划,那群土匪也是和大夫人有过交集的,我本来料想不会有什么差池。可是没想到那群人是好色之徒,见秦思美貌便心怀不轨,这才没有在第一时间下手,最后让秦思被人给救走了。”
柳氏闻言沉默了片刻,却没有过多的惊讶。她想了想,若有所思道:“我们早该料到,秦思没有那么好对付。可查到是什么人救了她?”
晚霞看了看柳氏,缓缓回道:“这个人说起来和世还有一定关系,姐姐你也认识。正是茂国现任的大将军苏瑞。”
苏瑞?柳氏一怔,他一向对秦府的事不插手,不知道此次为什么要救秦思。正思着,听见晚霞又道:“而且他已猜出此事是我们做的,方才还传了一条口信来,说是让我们暂时不要动秦思。”
“也不知道这个苏瑞打得什么主意。”柳氏喃喃道,“不过既然他开口了,我们便要卖他这个面。”她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那现在秦思可对你有所怀疑?”
晚霞摇摇头:“要说怀疑,只怕她会更怀疑彩云才对。”
柳氏听她这么一说,又想起晚霞一向行事干练,想必出不了什么岔。她见窗外天已蒙蒙亮,正欲叮嘱她回屋去,就看见晚霞突然对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紧接着,她们听见屋外有什么细微的响动,像是发钗掉落在地上撞击出的声音。
外面有人偷听!柳氏和晚霞皆是一惊。
下一秒,晚霞也顾不得许多,施展武功追出门去。这才追出去没几步,就看见彩云面色惨白地站在屋外,转身想要逃走。只是她哪里是晚霞的对手,没有跑出去几步,就被追至身前的晚霞点了穴道,带回了柳氏的屋里。
柳氏见晚霞带回来的是彩云,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凶狠,咬牙道:“本来想多留你活几天,没想到你倒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来找死。”
彩云被点了哑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盯着柳氏和晚霞。就在之前,她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便起身在院里发呆。没想到却看见了晚霞身穿黑衣,鬼鬼祟祟地往着院外面走去。彩云一直以来对晚霞就怀有戒心,如今更是想要一探究竟,便悄声跟了上去,结果听到了刚才的那些对话。
晚霞果然是心怀不轨,只是没想到参与其中的还有六姨娘柳氏。她们想要加害小姐,然后将罪名推到自己的身上!
彩云心里一急,正准备回去禀告秦思这一切时,就被晚霞给抓住了。
晚霞见她有话要说,笑了笑只道:“我可以帮你解开穴道,只是你若大喊大叫,我就立刻杀了你。”说完解开了她的哑穴。
彩云只觉得胸口处一疼,下一秒才发现已经可以说话了。她的脸色吓得惨白,看着晚霞开口道:“原来是你们一直暗中勾结,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小姐对你这样好,你为什么要害她?”
她想起自从晚霞来之后,秦思就对她格外的好。那样的朝夕相处,甚至超过了往日的自己,可是晚霞为什么还要害她?
晚霞一乐,想起这些天来彩云的反应,想必是早就中了她的离间计。她看了柳氏一眼,只见她面色凝重,知道彩云恐怕是活不了了。她走到彩云跟前,淡淡道:“如今便让你死个明白,你可知道秦思近段时间为什么总是支开你,单独和我说话?”晚霞见彩云狐疑,又接着道,“上次大夫人对你实施的酷刑,想必你不会忘吧?其实早在那日之后,你的内脏便受了损伤,今生恐怕再也不能怀孕。秦思不愿让你知道,又听说宫中有御医擅长医治此类病症,这才暗中和我商量,要替你找来御医诊治。”
要找御医来替自己诊治?所以小姐这段才会回避她,刻意地和晚霞在一起。
彩云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身如遭雷击般僵硬住。她想起自己还埋怨小姐,怪她以往对自己都是假仁假义,惺惺作态。
可是小姐从始自终,都是拿自己当做亲妹妹在对待!
不……她死了没关系,可是小姐还蒙在鼓里。这样一个两面刀的晚霞待在小姐的身边,她终有一日会防不胜防的。
彩云来不及多想,张嘴便大声喊道:“小姐!”她只想能将晚霞和柳氏的阴谋公之于众。
“啪”后颈窝处突然传来一阵痛感,彩云头一晕,身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晚霞一掌将彩云劈晕,回头和柳氏对视了一眼,低声道:“姐姐,如今该怎么处置她?若是彩云突然消失了,不但会引起秦思的怀疑,还会让令大夫人一房也注意上我。”
要想个两全的法才好。
柳氏看见外面的天空越来越亮,知道已是不能再拖了。她转身走到床边,突然将床板打开,从下面拿出一个锦盒出来。
晚霞看见柳氏从盒里拿出一块透明的面具,这才知道柳氏的法是要让自己易容成彩云。她的身形和彩云本就相似,声音再加以模仿,就不会穿帮。
柳氏将那块面具罩在了彩云的脸上,不一会儿,面具便显现出一个人的五官来。下一秒,柳氏接下面具递给晚霞,郑重道:“既然彩云突然消失会让秦思怀疑,那么你便找个适当的时机,当着秦思的面,伪装成彩云消失……”说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彩云,幽幽道,“至于她,我自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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