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进退无,又恐已吓得失魂的任嬷嬷会胡乱说出什么话,把她也给供出来。她一声令下,就有几个仆人跑上前来,其中一人手中拿了一把大剪。
大夫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便将任嬷嬷的手脚给抓住了。紧接着,一人用力掰开她的嘴巴,硬生生地用剪剪下了她的舌头。任嬷嬷的嘴里霎时鲜血如柱,支支吾吾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后院。
饶是大夫人这般心肠歹毒之人,也不免冷汗直冒。
“将她给我赶出府去。”大夫人抹了抹汗珠,厉声道。仆人便拖着几近疯癫的任嬷嬷离开了后院。大夫人看了看秦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思,这下你可满意了?”
秦思欠了欠身,只道:“母亲公正严明,女儿心服口服。既然如此,女儿便告退了。”她说完看也不看大夫人,便转身离开了院里。
大夫人瞧见她离去的背影,身骨一软跌坐在了椅上。身后有一只纤纤细手扶了她的一把,再侧过脸一看,才发现时自己的女儿秦云彤。
秦云彤方才一直躲在屋内,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她秀眉微蹙,遣退了众人,这才轻声对着大夫人耳语道:“母亲,今日之事是你草率了。”
大夫人叹了口气,心有余悸道:“我不过是向教训教训彩云那丫鬟出气,可是没想到秦思那个贱人……”
秦云彤闻言用手捏了捏大夫人的肩膀,低身道:“您即使处死了彩云那个丫鬟,也只能解一时之气。更何况我们要对付的是秦思,只有她死了,我们才能无后顾之忧。”
“彤儿可是有什么主意?”大夫人眼前一亮,急忙问道。
秦云彤凑到大夫人耳边,又说了些什么。大夫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她拍了拍秦云彤的手,宠溺道:“如此说来,那秦思便离死不远了。还是彤儿你考虑长远。”
秦云彤用袖掩住嘴巴笑了笑,忽而又想到了什么,说:“那单氏看来也活不了多久了,近来大夫频频进入她屋中问诊,听她那院的婢女说。单氏现在一天得吐好几道血呢。”
大夫人似乎早已知道了这回事,点了点头,心事重重道:“哼,等单氏一死,我便请老爷将秦远过继到我膝下来。”
秦云彤张大了嘴巴,有些惊讶道:“母亲可是要收养他?”
若是秦远过继成了嫡,那么她在府中的地位岂不是江河日下了?
大夫人点点头,语气中闪过一丝的戾气:“到时候,我便要尽到主母之责,好好管教下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
秦思匆匆忙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大夫正从屋内出来。秦思赶紧拦住大夫,有些焦急道:“大夫,请问我的丫鬟情况如何呢?”
大夫向她行了一个礼,回禀道:“小姐,彩云姑娘身上有多处伤口,应当是受了酷刑。如今我替她开了药,按时服用之后便无大碍。只是以后……”
大夫欲言又止,神色中有一丝的尴尬。
秦思追问道:“大夫有话直说。”
大夫这才抚了抚长须,叹息道:“只是此时受伤,伤及内脏。彩云姑娘只怕日后恢复了,也无法再生育了。”
话音刚落,秦思只觉得晴天霹雳。无法再生育了?这对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古代的女人来说,是多么生不如死的一件事。这意味着从此以后,彩云即使嫁了好人家,也难免会因为没有嗣受到家人的排挤。
秦思只觉得眼眶一热。是她害了彩云,若不是跟着她,彩云又怎么会遭受到大夫人的毒手?!
她猛地握住大夫的手,有些不可置信道:“大夫,你一定有其他方法治好她对不对?”
大夫仔细想了想,行了个礼,又道:“小姐请恕老夫才疏浅,不过老夫认为,宫中的御医说不定能有良方。只是彩云姑娘这身份,恐怕请不来御医问诊。小姐若没事,老夫就先告辞了。”
晚霞彼时从屋中走出来,追上大夫道:“大夫,我送送您吧。”
秦思第一时间冲进了屋里,只见在层层纱帐之后,彩云躺在她的床上。她的一张脸此刻虽洗去了血污,却还留着触目惊心的伤痕。在看那一身沾满血迹的衣衫,很明显是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她此刻安静地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可是那种令人窒息的氛围过恐怖,仿佛死亡来临时的宁静。
她想起当初秦凯躺在血泊之中,也是这么一般场景。
秦思的泪滴落在彩云的手上。这是她穿越来照顾时代后,第一次哭。不是受了委屈,也不是思念家乡。而是替眼前的这个女孩感到不平,花样的年纪,却要受到这般待遇。
她握住彩云的手,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御医来替她诊治。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身后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晚霞放轻脚步走了进来,待到走到秦思身边时,小声说道:“小姐,您就别担心了。奴婢已经让厨房替彩云姐姐煎药了,现在时辰已晚,小姐您也该用晚膳了。”
“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回到你自己的主身边去。”秦思头也不回,淡淡说道。
彩云一愣,接着笑道:“彩云姐姐如今受伤了,大小姐说以后就让奴婢帮着伺候您。”
秦思一颗心全然放在彩云身上,也顾不得许多,只是觉得这秦云彤身边的人万万不能留。若是她在暗中加害彩云,那彩云这条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她的声音冷冷地,皱眉盯着晚霞道:“我的话从不说第二遍,你现在就从这里离开。”
晚霞头一次看见秦思这幅模样,从前她只当她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主。现下听她这么一说,晚霞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声抽泣道:“小姐,奴婢有难言之隐,还请小姐收下奴婢,就当救奴婢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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