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早早散了,陌青青戴上面纱被两个婢女慢慢地扶出去,轩辕宸珝只是来参加晚宴的,宴会椅结束,它也不方便多留在宫里。原本想找个理由留下,不过晟帝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琼瑶宫
“唉,可惜啊可惜,今夜明明是个最好的时机,偏偏让本宫给错过了。”莫晚霜躺在美人榻上叹息着,“准备了那么久,我委曲求全屈于佟妃那个女人下面,为的只是让她享尽风光,好让我躲开宫里的尔虞我诈,安心地安排这一切。没想到她在宫里好歹也呆上五年了,性子更加急躁,连当年的一半也比不上。”
云心在一旁细心地听着,见莫晚霜不说了,便适时地插了话:“娘娘何苦生佟妃的气?当初立妃时,明明皇上中意于娘娘,娘娘好心抬举她,让她嚣张了这么些年,若是她想对娘娘造成什么威胁,咱们大可以废了她,重新选人。”
“云心啊云心,你跟在本宫身边也很久了,本宫当年赐你名为‘心’就是希望你能猜出本宫的心意,可是最近说的话怎么总不讨本宫喜欢呢?这佟妃本宫是不把她放在心里,但是目前还不能不放在眼里啊。人家好歹在宫里这么久了,稳稳地坐在妃位上,这就证明人家是有些实力的,本宫想一朝一夕除了她,也不可能。”
“可是佟妃今日将欧阳大人骗至御花园,明显是想给咱们设一个陷阱,若不是二小姐机智,娘娘还不知道怎么脱身呢!”
“是啊,韵儿是很机智,但是她还是不够细心啊……”莫晚霜眼里闪过一丝狠毒,似乎夹杂了些痛楚。
云霓堂
“王妃,今天你也累着了,早点去写着吧。”凝雨很贴心地说。
“不累啊,这算什么。陌青青的脸算是废了,而且她的家族会被她牵连,她若是活着怕只比死了更难受。”莫韵之回答道。正在这时,一个宫女匆匆进来禀报,说是佟妃来了。
“佟妃?”夏凝雨的眼中出现了浓浓的杀意,看来她对佟妃的恨意很深啊。
“你要克制住自己。既然沉不下心,就先去……”莫韵之话还没说完,佟妃就直接领着人进来了,阵势大的不得了,数名宫女太监都表情严肃。
“哟,暗王妃好大的架子啊,居然让本宫等你这么久。”
人家都直接闯进她的房间了,莫韵之也气了起来:“韵之只是一个商贾之女,虽不是什么官家小姐,礼义廉耻也是懂的。自幼在外求医也常听人说宫里的礼数最是周到,各位娘娘小姐都是知书达理,却不承想佟妃娘娘心胸如此狭隘,这点时间都等不起。那何不明日再来,还烦劳别人再起身接见,不得安宁。”
一番讽刺将佟妃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气得举起手就像莫韵之打去。莫韵之并没动手,夏凝雨一把握住佟妃的手腕,虽然小心地将眼底的恨意藏起来,但手上的力道越发重起来。佟妃吃痛地叫起来。
“你是什么人,胆敢这么对我!”夏凝雨并不急着回答,佟妃仔细的瞧了她的容颜,总觉得有点眼熟,“你叫什么名字?”
“对佟妃娘娘这样不恭也只是希望娘娘看在我家王妃体弱不要伤害她,毕竟她是暗王爷的新王妃,才进宫一日便被娘娘打伤恐怕传出去也不好听。至于奴婢,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奴婢。”
佟妃很努力地回忆,脑海里渐渐浮现一张笑靥如花的脸,不由地一惊:“快告诉我你叫什么?”
“夏——凝——雨。”夏凝雨一字一顿地说。这并没能让佟妃有什么映像,但却在一开始听到就让莫韵之想到什么。
雪,凝雨也。
夏凝雨的原名是杨雪儿,雪,就是凝固的雨水。
“夏凝雨?你不是夏梅,对,她早就死了,我亲眼看着的啊。她唯一的女儿也早就失踪了……”佟妃喃喃道,她猛然惊醒般,恢复原来的嚣张气焰,“来人,暗王妃目无本宫,纵容奴婢,念在是刚到宫里……”
“我呸!佟妃,说好听一点你是妃子,难听点你不过是个妾,无论怎么说我是暗王妃,我是正妃,是妻!暗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我礼让你,但你的权力也不能在我这里发挥作用!今夜你们谁敢乱来,本王妃就先卸他一只手!”言词凌厉,气势强大,让几个准备好动手的奴才往回缩了缩。
“暗王妃,你……”佟妃还欲说些什么,皇上身边的太监已经来传话了。
“暗王妃,深夜叨扰王妃安歇实在是奴才该死,不过皇上有要事找您,请您现在就过去。”李公公一脸歉意地说,他自然注意到了身边的佟妃,假装看不见大声地说,“皇上还说了,王妃自幼在府外长大,不习惯府里的规矩,自然也不熟悉宫里的礼仪,那在王妃学会礼仪之前,可以不用对各位娘娘行礼。”
“唉,真是劳烦公公了……”莫韵之有些疲倦了,想快点去见皇上,又随便应付了几句就去了。
“臣妾参见皇上,深夜召唤不知所谓何事,若是陛下没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为了防止臣妾打扰您的安歇,那臣妾就先退下了……”
“莫韵之!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啊!”晟帝头上拉下三根黑线,他一个字没说,她倒是准备走了,当真以为他不会伤害她么?
“哈哈哈哈,皇上言重了,臣妾还不及您的万分之一啊……”
“行了,朕不是有什么为难你的事,只是最近宫里太不安宁,有可能牵扯到了暗王府,所以朕才命你们前往,没想到你们拖了这么些日子 。”
“一路上都是杀手,我连毒都来不及制了。见皇上的脸色有些不好,是否因为琴贵人的事?”
“琴贵人?她不过是个傀儡,留她在宫里只不过为了保持后宫的平衡。朕脸色不好的原因朕也不清楚,问了太医很多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切安好。朕才二十多岁,身体不可能垮得这么快,既然宫里宫外的大夫都不知道是什么问题,那只有天下第一的陌家了。”
“可是陌青青那个白痴根本不清楚,这样糊里糊涂被嫁到了帝王家,还当她是陌家的大小姐呢,现在自身难保了,所以我就是个备胎。”莫韵之不满地嘀咕道。晟帝是前段时间就让他们出发的,陌青青的样子应该是在宫里住了几天,那晟帝一开始就担心陌青青的不靠谱,却还是第一个选择她!靠,歧视啊!
“朕最近总是感到无力,有时头晕目眩,有时连笔都握不住……”才说了一会儿话,晟帝已经显得有些疲倦了。这和莫韵之一个月前见到的男人完全不同。那时的晟帝诡计多端,阴险狡诈,计划总是能得到很好地执行,做事果断,判断准确……现在嘛,整个人都只剩下一些读书文人原有的气质,还有慵懒,眼里却不失猜忌,真想不到他老了之后要多精明。
莫韵之点点头,上前开始为他把脉。
“看皇上的脉象,并无异样。不过,也不可能啊。”莫韵之喃喃自语。
“为什么不可能?”这句话勾起了晟帝的兴趣。
“嘿嘿,没什么。”莫韵之支支吾吾的,脸上却有着一丝坏笑。
“朕命令你说。”“真的没什么。”
晟帝眼里好像要喷出火来,他思索了一下,缓缓地开口:“一百两——黄金。”
“那天我在那个什么雨夫人身上下了毒,不过是通过气味传播,忘了销毁证据了,所以粘在衣服上,顺带着带到陛下的寝宫了。所以,皇上身上不可能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呃,应该是中了某种特殊的毒,以至于掩盖了其他的问题。”
“可有什么解药?”
“有啊,不过,我不会。”“你……”晟帝忍住怒火,继续问,“这可是无毒天师的毒?”
“师父?当然不可能了。他对这种遮掩的毒完全不感兴趣,他最喜欢毒性霸道的毒,而且一种毒要有好多解法,这种毒,制作的很奇妙,应该只有一种解药。”
“多久能解开?”“这个,不好说,制毒者的功力不在我之下。不过,皇上若是允许,就让我白天到山上去采药。兴许就能找到什么。”
这个鬼丫头不是向来自傲吗?看来这段时间改变了一点,但是她的历练时间也太短了,若是日后碰到什么大麻烦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让他现在练练她。
“好,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