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里,秋香骑着少爷的那匹枣红马,少爷牵着马赶着牛羊进了王拴虎家的院门。
当少爷将秋香从马上抱下来时,拴虎媳妇咯咯咯笑得就像刚下了个蛋的母鸡,她殷情地从少爷手里接过马缰绳,又递给秋菊,就搀起少爷的胳膊将他拽进了上房。
四方小桌上早就摆好了酒菜,拴虎招呼他坐下,拴虎媳妇也将秋香硬拽了进来,一同坐下吃晚饭。
大嫂一边给他斟酒一边笑哈哈问;“少爷啊,你跟秋香的婚事决定啥时候办呢,日子定下了没有?”
天赐少爷低着头羞愧地说;“还没有呢,我爹娘跟我姑妈和二姐她们商量的结果是,只同意秋香当二房,不同意当大房,我跟爹娘闹翻了就跑出来了。”
拴虎听了他的话气乎乎说;“秦少爷,你当初答应的事还算数吗?你可不能变卦坑了秋香啊!”
天赐少爷信誓旦旦地说;“大哥,你放心,我秦天赐说话算数,到啥时候都不会变卦的,我爹娘不答应让秋香做大房,我就不回去!”
“少爷,你这么跟老爷太太硬闹也不是个办法,咱得想法子让府里同意才是呢,你说是吗?”大嫂笑着对天赐挤了挤眼。
天赐急忙问;“大嫂,你说啥办法?”
大嫂放肆地大笑道;“咱就不能给他来个先斩后奏吗哈哈哈……”
“大嫂,啥先斩后奏呀?”少爷傻乎乎还不明白。
“你呀,咋揣着明白给嫂子装糊涂呢,你跟秋香生米做成了熟饭,老爷和太太还能不答应吗哈哈哈……”大嫂笑着在少爷那俊美的脸蛋上捏了一把。
拴虎对媳妇怒骂道;“放你娘的屁,滚!”
秋香羞臊得起身跑出了上房,少爷一看也追了出去。
拴虎指着媳妇骂;“你狗日的再胡说老子就撕烂你这张臭嘴!”
她早就习惯了男人这火暴脾气,她将头伸到他跟前压低声悄悄说;“你没见秋香今儿回来走路不对吗?她俩在山上早就那样了,不信问你妹子去!”
拴虎吃惊地问;“真的呀?”
她抓着男人的胳膊悄悄笑道;“这种事我哪敢乱说,你没见秋香进了院看我的眼神躲躲闪闪的,我仔细一看她走路的样子,这才发现不对劲呢,她俩在山上呆了这么长时间,后山草深树多,四处没人,**的能避免得了呀,还不卿卿我我如胶似膝的吗?”
“秋香一晌稳重,她不是那种人,你别疑神疑鬼了。”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也没谱。
她神秘兮兮地对男人诡笑道;“你呀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跟她一般大的女子早就俩娃了,秋香再稳重她也是女人啊,再说她又不傻,以前说的那些全是庄户人家,人家秦少爷家境又好,人又俊美,还比她小两岁呢,她嘴上不说啥,心里诡着呢,倒是这个秦少爷像是没经过女人似的,有些不太开窍!”
他对她说;“这个秦少爷我认识也好几年了,他除了好赌外,从不近女色,都知道他最怕坏了赌运,臭了他那赌神的名头。”
她既羡慕又有些嫉妒地撇着嘴说;“难怪我看他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秋香倒是挺有艳福的,不光耍了个比她小的少爷,人家还是个童子身呢!”
他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敢肯定他俩已经那个了吗?”
她乜眼说;“肯定都已经那个了,看秋香走路的样子,肯定还不止一次呢。”
他心情烦噪地说;“唉!这个狗日的秦少爷呀,真想狠狠揍他一顿,那你说现在咋办呢?”
“这事你就只当不知道,下来的事由我来安排,现在我倒想让秋香当太太呢,不管咋说当太太到底比当二房对咱有好处么。”她说着起身出了上房到秋香住的那三间厦房去了。
看见少爷和秋香、秋菊在跟三个儿女玩耍吃饭,她立刻满脸堆起笑来说;“哟,少爷呀,上房酒菜等着你呢,咋跑到这跟娃娃吃上了,走走走,到上房吃去。”
“不了嫂子,我都吃饱了”。少爷死活不愿到上房去,嫂子只好放开他,对仨娃娃说;“赶紧回上房睡觉去,走走走,赶紧走。”
看着仨娃娃出了厦房,她对秋香笑嘻嘻说;“今晚你跟秋菊睡北间炕上,让少爷睡南间炕上去,夜里把厦房门闩好,这两天咱家白狗正寻儿子呢,当心引来野狗钻屋里了。”说着对秋香诡秘地笑了笑,秋香脸一红低下了头,她在秋香脸上轻轻拍了一下,就扭着腰身出门走了。
秋香和秋菊收拾起碗筷,俩人一起洗罢锅碗,整理完厨房,洗过手,进了厦屋,回身闩好屋门,秋香点亮另一个灯盏,把等在北屋的少爷领到南间里屋,把炕扫干净,给他取出一床干净被褥和枕头,让他上炕去睡,她刚要准备回北间屋去,少爷一把抱住她,俩人就急切地吻在了一起。
自从下午在山坡上经历过那番激烈的欢愉后,他这才偿到了女人的滋味,往日那朦胧的渴望变得明确而贪婪,积攒了十八年的激情一经暴发,就显得疯狂而汹猛,他渴望她满足自己浓烈的**。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悄悄说;“少爷,你先睡,夜里等秋菊睡着了我就过来。”他拽着她的手不忍分离,她又猛扑上去吻了他两口,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秋菊坐在炕上正等着她呢,秋香上了炕一边脱衣裳一边对妹妹说;“赶紧睡吧,还等啥呢?”
秋菊几下脱光衣裳,一口吹灭油灯,就钻进了二姐的被窝,她抓住二姐的手说;“姐,嫂子咋不让少爷到上房睡去呢,他跟咱俩睡一个厦房里我怪害怕的。”
“他睡他的,咱睡咱的,有啥害怕的呢?”
“万一少爷睡半夜钻你被窝咋办呢?”
“那就让他钻么,他还能吃了我呀嘻嘻嘻……”
“姐,你俩在山上是不是都好过了?”
“胡说啥呢,过去睡觉去。”
“姐,我一看你回来那样子就知道了,你骗不了我!”
“我啥样子?”
“你眼睛水汪汪的,笑的可甜了,看见我像做了亏心事一样,不敢看我的眼睛,你往常总和我一个被窝说话到半夜,今晚一睡下就撵我走,姐,你嫁人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往后咋办呢,嫂子还不吃了我呀!”
“别怕妹妹,我想办法赶紧也给你找个好人家,如果嫂子再欺服你,你就住到我家去。”
“姐,我不想让你走,我离不开你呜呜呜……”
“别难过小妹,姐也不想离开你,可这由不得姐呀,姐也没办法,姐都二十了,一过二十姐就没人要了,就得看一辈子嫂子的脸色,要不是遇到了秦少爷,姐都不想活了!”
“姐,你爱秦少爷吗?他这人靠得住吗?”
“不爱也得爱,这是姐的命,他这人对姐的情义是真心的,可他年龄太小,做不了父母的主,姐为这事也担心着呢,可姐除了他还嫁谁呢,而今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大哥把我输给了秦少爷,我只能认命了,过去睡觉去,听话小妹。”
秋菊极不情愿地回到了自己被窝,她觉得往日与自己亲密无间的二姐已经跟自己生分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好了,就连每晚必说的知心话都不愿与自己多说一句了,这让她很失落、很伤心,一种沉重的孤独感挤压着她已怀春的心。
秋香不再说话,她急切地等待着小妹睡实了好过少爷那边去,她现在已经死心踏地把自己当成他的人了,令她欣慰的是,在山上,自己是第一次,而他也是第一次,这就使她在以身相许的同时,对他更增添了许多的爱意。
女子一旦经历了从少女到女人的蜕变过程,对**的渴望就会变得贪婪而疯狂。秋香听了听,小妹像是睡实了,她忍耐不住身体里一阵阵汹涌的狂潮,不愿再等待了,她悄悄起身,屏声敛气地溜下炕,蹑手蹑脚到少爷睡的南屋去了。
秋菊并未睡着,二姐与少爷的这种恋情使她清楚,相依为命的二姐很快就会离开自己,以后这三间厦房里就只剩下自己孤伶伶一个人了,没有二姐相伴,没有二姐出头保护自己,她能想像得到,嫂子会怎么对待自己这无爹无娘的弱女子。
只有十六岁的秋菊只感到孤单,只感到恐惧,她是多么渴望也能像二姐一样,有个很爱自己和自己很爱的男人带自己去出嫁,离开这让人一天也不愿再呆的家,去过自己的日子啊!
如今二姐是幸福的,她之所以幸福,是因为她现在有了少爷,少爷是秦府高门楼的少爷,他不光有着让人羡慕不已的家势,而且少爷既有情又俊美,二姐还比人家大两岁呢,如果二姐早就出嫁了的话,少爷应该是自己的,其实只有自己跟少爷最般配,自己十六,少爷十八,男人比女人大才合适呢,女人比男人大,那人家是娶媳妇呢还是娶姐呢……
忽然,秋菊听到二姐偷偷下了炕,悄悄溜走了,她知道她找少爷去了。秋菊不禁心咚咚咚像面鼓在敲,她紧张地浑身一阵阵颤栗,她屏声静气聆听着南屋里的动静,她听到一阵阵细微的喘息,渐渐这喘息越来越粗重,寂静中她仔细分辩着二姐和少爷的声音,她听到二姐在哭,又不像是哭,这哭声既像呢喃的梦呓,又像快乐的欢叫,既像疼痛的呻吟,又像舒畅的压抑叫喊,这声音随着**撞击在**上的声音更大了,更加肆无顾忌,仿佛早就忘记了这边的炕上还有个正值妙龄的少女,同样有颗多情而怀春的心呢!
第二天,秋菊一看到少爷就不由自主地脸红,就心跳如鼓,就觉得羞臊。她情不自禁目光总偷偷追随着他的身影,尽管她很想跟他到后山去放牛羊,很想单独跟他呆在一起,可她却说不出口,张不开嘴,她只能眼看着少爷出了院门将二姐扶上马,少爷牵着马赶起牛羊,欢喜地走在通往后山的村道上。二姐像似对别人喧扬少爷有多爱她一样,就连那条白狗,都势力地跟着人家,跑前跑后摇着尾巴讨好人家呢。
憨厚本份的乡下人,从未见过还没过门小俩口就明目张胆如此亲蜜的样子。
少爷牵着马赶着牛羊,秋香幸福地骑在马上,她见到村里的人就亲切地跟人家打招呼,不论男女老少,都惊讶地一边嘴里应承着,一边羞臊地红着脸赶紧躲开了,可当他俩一走过,又忍不住好奇地回转身,远远望着他俩的背影,撇着嘴啧啧感叹不已!
天赐少爷在王拴虎家住到第十天,二牛和石头骑着马寻来了,他俩对正准备和秋香放牛去的少爷说;“少爷,赶紧回去吧,老太太病得厉害呢,她老人家想最后见你一面,迟了恐怕就见不上了!”
拴虎一听急忙说;“少爷,那你就赶紧回吧,你俩个招呼好少爷,我把人就交待给你俩了!”
二牛和石头点头应承。
少爷对秋香依依不舍地说;“秋香姐,你等着我,等老太太病好了,我就来接你,你的心思我知道,你就放心吧!”
秋香望了望大哥和二牛石头他们,她有许多话想对少爷说,可当着别人她又说不出口,她嘴角抽搐了一下,本想给他个笑脸,却忍不住泪水噗噗淌了下来,她嘴唇哆嗦着说;“少爷你赶紧回去吧,老太太还等着你呢!”
少爷被拴虎抱上了马仍不肯走,二牛在后面抽了一鞭少爷的马,那匹枣红马便狂奔起来,秋香眼瞅着少爷他们远去的背影,再也忍禁不住了,她“哇——”一声大哭着跑回厦房去了。
拴虎媳妇精明地对男人说;“老太太病重咱是不是该去看看,乘这机会到秦府高门楼探探人家口风也好!”
拴虎叹着气说;“按理是该去看看老太太,可这事还没点眉目呢,咱去算咋回事呢?”
她信心十足地给男人打气;“咋还没眉目呢,咱秋香都是他秦府高门楼的人了,难不成他们还能赖婚?哼!最少这二房他得认吧!”
“那你就抽空跑一趟陇州城,哪天去都成!”拴虎说罢就进上房去了,她也紧跟着进了上房。
秋菊孤孤单单地赶着牛羊往后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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