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琪雪吓得不轻。谅她也不敢多言。你无须担忧。只是……你身边有着一个如此令人不安的人。从前你可知道。”
荣平侯不懂。玉瑾瑶此时怕的。如何是江琪雪会多言。而荣平侯的话。却让玉瑾瑶一阵反感。她知道。荣平侯口中那个令人不安的人。是如霜。
刚知道如霜身份那会儿。玉瑾瑶心里头也是一时间难以承受。可时间久了。她早已不顾及了。更何况今日。如霜如此拼劲全力的护着她。玉瑾瑶如何能够不在乎。
“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见不得她伤分毫。”
听闻玉瑾瑶的话。荣平侯一时间愣住了。从前觉得玉瑾瑶纯善。这一刻。只这‘知道’二字。令他感到麻木了。方才的那番交手。荣平侯能够感觉到如霜传递出的那股危险的气息。那一招一式。无不是要人性命的狠辣。如这般的亡命之徒。荣平侯的那句‘不安’已算是异常委婉了。
“你要知道。若是此事江琪雪依旧不依不饶。你必须牺牲她。她是个危险人物。你懂不懂。”
显然。荣平侯的想法。和玉瑾瑶之间。存在着太多的差异。只是从荣平侯的角度而言。他只希望玉瑾瑶好好的。别无所求。然而这深宫之中。本就危机四伏。更别提潜藏着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女子。任何人。第一时间更新都会是心生畏惧的。
玉瑾瑶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饶有意味的打量着荣平侯。脚步在浅浅的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后退着。满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脸孔直直的盯着荣平侯。半晌道不出半个字來。
“就算是我玉瑾瑶自个儿粉身碎骨。也决不会让身旁的人受半点伤害。荣平侯。我感激你帮我。也谢谢你的那份情意。好好待长姐。瑾瑶承不起。自父亲离开之后。瑾瑶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变的异常珍贵。如霜之事。我本就知晓。她原是为了活下去才迫不得已。谁都有迫不得已。更何况。她未曾伤人性命。不是吗。她真真切切的待我。我自然不能叫她置于水火。如霜若是有心害我。她大可不必说实话。但她把自己的过去。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了。荣平侯。信任很坚固。也很脆弱。瑾瑶说什么都不能轻易就这么抛下她。”
这是第一次。玉瑾瑶同荣平侯说了这样多的话。从一开始。玉瑾瑶知道荣平侯的情意之后。一直避之不及的想要躲开。极力的想避开他们之间的联系。如此做。更多的。是因为玉瑾瑶想绝了荣平侯对她的最后一分念想。
但是。似乎沒有。
那么多的日日夜夜。在临安城的每一天。荣平侯都在倒数着回京师的日子。回京之后。又那样殷切的盼望着见到玉瑾瑶。原本因为距离而阻隔的思念。在荣平侯的胸中再次燃起。越烧越旺。
呵。多么可笑。玉瑾瑶第一次说这样多的话。是用了这般歇斯底里的嘶吼。荣平侯的心中一阵苦涩。可这一切。并不足以让荣平侯就此放弃追逐的脚步。对于玉瑾瑶。她终究停留在那个灿烂的笑容。
“今日江琪雪來无端一闹。你也一定是乏了。好生歇息吧。”
荣平侯浅浅一笑。刚抬手。想要轻轻抚上玉瑾瑶的发。抬起的手却悬在了半空中。一须臾之后。才尴尬一笑。缓缓的放下了。
玉瑾瑶看着荣平侯离开的背影。鼻头一酸。蹲坐在雪地里。轻轻的啜泣起來。在玉瑾瑶的眼中。荣平侯帮她的。实在太多太多了。她真的不想去在麻烦他。更不想因此造成玉瑾菲的困扰。毕竟。他们成亲了。如霜和碧安。一个区传太医。一个送皇后回宫。清冷的小院子。只剩玉瑾瑶独自一人。一股强烈的孤寂。顿时涌上心头。
“娘娘。您怎么了。雪地里凉。您身子不好。”
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碧安。玉瑾瑶一下扑到了她怀中。此时此刻。沒有什么比一个拥抱更温暖的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碧安。方才……是你让荣平侯來这儿的。”
听闻玉瑾瑶的话。碧安似乎恍然间回过神來。双眸紧紧盯着玉瑾瑶。脑袋就似拨浪鼓一般不停的摇头。
“不不不。奴婢哪敢啊。方才本是想去请太后。谁知半道上遇上了荣平侯。奴婢还奇怪。荣平侯怎的在冷宫附近。本也沒想什么。只是荣平侯见奴婢是娘娘身边的人。多问了几句。听闻娘娘有麻烦。就二话不说的赶來了。”
碧安的话。让玉瑾瑶又一阵身子骨微微发颤。荣平侯的深情厚义。她终究是要枉负了。
“日后就算事情再难办。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都不要惊动荣平侯了。欠下的债太多。还不清了。”
偌大的别苑里。冷冽的寒风窸窸窣窣的吹过萧索到只剩枝干的竹林子。一阵阵刀剑碰撞的‘乒乓’声。在这冬日里。显得格外的寂静。许是因为练剑的缘故。竹林子的雪早已全部融化。只剩那刀剑拂过风的‘唰唰’声。
“祺风。手抬高。背挺直。气息放稳。”
那傲人不输冬日白梅的凌厉女声。果决的话语。不带一丝的温度。
“倾城。真的。能否再帮我一次。就一次。我真的很是担心。你也知这京城的流言。第一时间更新都说成什么模样了。”
白倾城冷冷的看了一眼一旁的上官子安。比起白倾城。如今这一副求人姿态的上官子安。显然要矮了一截。不过。为了玉瑾瑶。矮几截都无所谓。
“不要打扰祺风练剑。”
白倾城的话语。永远那么平静。那么冷漠。
“倾城。前次你既是愿意帮了瑾瑶。那这次。为何不再帮一次。我只是想知道。她如何可还好。”
上官子安的话。引來了白倾城的一阵冷笑。素來面无表情的白倾城。此刻竟笑的如此魔魇。让人不得不心生惧意。
“上官子安。第一时间更新你似乎太高估自己了。我白倾城沒那么低贱。就算是喜欢你。你就这么自信。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帮你喜欢的人。”
白倾城的话。让上官子安沉默了。是啊。这样做。的确太过残忍。只是如今除了白倾城。他已经不知道还有谁。能够帮到他。
“抱歉。让你为难了。我懂了。”
上官子安转身的一瞬间。白倾城一把拉住了那个手臂。纵身一跃。闪到了上官子安的身前。
“去哪。”
依旧是毫无温度的一句淡漠话语。上官子安抬眼看了看白倾城的眉眼。依旧看不出半分的喜怒。
“沒事。”
“陛下说府邸修好了。一会儿正巧我要进宫。我可以随便问问。”
说完。白倾城转身回到了竹林子。上官子安看着竹林子中那道翩然舞剑的身影。心里头一阵苦涩。瑾瑶拒绝他的时候。也这般无奈吗。
“上官大人。”
一声轻唤。上官子安暮然转身。回头那一刻。肩上却多了一袭轻裘。
“上官大人。天凉。就算是担心梨妃娘娘。也不在这一时。梨妃娘娘是好人。自会吉人天相的。”
比起从前。云凉愈发的温婉了。一个女人的柔情。总是因为一个男人。这话。果真不假。
白倾城饶有意味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角微微牵起一抹笑意。看了一眼一旁的南祺风。许久才一句。
“好生练剑。我进宫一次。”
走出竹林子好远。南祺风似是想起了什么。疾步追上前。盯着白倾城。满是为难的一句。
“师傅。您能不能叫漂亮姐姐來看看祺风。最近祺风有乖乖练剑哦。”
白倾城打量的看了南祺风一眼。许久都不曾说话。半晌之后才缓缓一句。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师傅。赶紧练剑去。”
南祺风瘪瘪嘴。往竹林子走去。白倾城的话语。从來都是如此的不容置喙。只是此刻。看着南祺风落寞的背影。白倾城站在原地。许久都不曾离去。
“好好习武练剑。自己的仇自己报。”
白倾城总记得。曾经练剑之时。她的师傅如何严厉的的告诉她。为的是什么。直到学成后。才知晓。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个笑话。心中仇怨多年的那个人。早已灰飞烟灭。这一刻。白倾城不禁会想。南祺风为的是什么。他还那样小。他就这么快活。不好吗。充满杀戮的生活。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他有仇人吗。他的仇人又是谁。
她得不到答案。所有的问題。答案都是未知的。
缓步再次走向林子。白倾城在南祺风的身侧蹲下。这是第一次。白倾城把南祺风当作是孩子。思量了许久。才轻轻的吐出一句。
“祺风。你真的喜欢练剑。想练剑吗。”
“当然啊。是不是祺风太笨了。师(傅)……白姐姐不愿意教我了吗。”
白倾城站起身。看了一眼那个天真的眼神。
“为何要练剑。为何要习武。”
“漂亮姐姐说。等祺风学成了。就來看我。”
如此天真的脸庞。如此单纯的理由。白倾城轻轻一笑。转身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