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一仰脖。将自己的那一杯酒干了下去,然后将酒杯亮给其他人看。
”好。谢谢爱莲,这杯酒我们也干了,来,我们也干。“钮钴克察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异常,而是很自然地招呼家人一起回应周爱莲所敬的这杯酒。
拉拉兰朵也并无异样,脸上带着笑容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和钮钴克察一样,拿到了自己的唇边,准备一饮而尽。
钮钴家的三个人中,只有钮估为站在那里,身体象打摆子一样发抖!
这个时刻周爱莲已经完全明白,要害自己的,只有钮钴为一个人,钮钴克察等人,都是不知情的。
“不要喝,都不要喝!”眼见得自己的家人都要将毒酒喝入肚子里,钮钴为终于崩溃了。猛地嚎叫起来。并象发疯了一般,一一夺下了他家人手中的酒杯。将两个酒杯猛地扔到了地上。
两个酒杯均摔得粉碎。酒杯中的毒酒自然洒得一滴都没有了。
“为儿。你发疯了?”钮钴克察怒吼。
“为儿,你这是?”拉拉兰朵莫名其妙。
面对他的非比寻常的举动,他的家人均抱以惊讶的目光。只有心知肚明的周爱莲不动声色地望着钮钴为。钮钴为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既惊魂不定,又充满了挫败之感。
“到底怎么回事?为儿。?”钮钴克察终于觉察出自己的儿子与周爱莲之间的异样情结。
“我----我------”钮钴为哪有脸把“酒中有毒”四个字说出口,所以只能一味地“我我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圆场。
周爱莲笑道:“少爷。为什么吕太后会召你和吏部尚书明珠同时进她的未央宫,为什么还给了你这一把‘双飞燕’酒壶,此事发生在你和老爷到尚宫局找我之前,你为什么当时不把这件事诉我。你心里到底有何不良居心!”
所谓作贼心虚,周爱莲此言一出,意识到她什么都知道了的钮钴为登时彻底崩溃,双膝一软,居然跪了下来,痛哭流涕道:“尚宫大人竟然什么都知道了,是钮钴为一时糊涂,是钮钴为一时糊涂。请尚宫大人放过小人!”
事情实在太出乎意料,钮钴克察和拉拉兰朵均目瞪口呆。
周爱莲恢复了从容和冷静,淡淡道:“请大太太先出去,我和少爷,老爷有重要的事要商议!”
“这-----爱莲,为儿。这-----老爷----”拉拉兰朵虽然是个没有多大见识的妇人,但也意识到自己的儿子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被周爱莲揭穿了。因此想留下来为钮钴为求情。
周爱莲的表情似有一种凛然的杀气,这让拉拉兰朵感到非常害怕。
“没听到尚宫大人的话吗,你给我出去,出去。”钮钴克察忽然大发雷霆。对着拉拉兰朵咆哮起来。
此时的他,已经猜到钮钴为作了什么事。只是还需要钮钴为亲口证实,因此他怒气冲冲地瞪眼望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钮钴为。恨不得一脚踢死面前的这个畜生。
同爱莲轻言细语地劝慰拉拉兰朵道:“放心吧。大夫人,我不会对少爷怎么样的,只是想稳妥地善后,**的事相当复杂,我让你出去,是担心你知道多了反而会害了你。你还是先出去吧。”一边宽着她的心,一边坚决将她推了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你这个畜生,还不如实讲出来。请求爱莲的原谅!”等拉拉兰朵一出去,钮钴克察便冲了过去,一把揪住钮钴为的衣服,迫不及待地对着钮钴为吼了起来。
钮钴为知道隐瞒不下去,只好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钮钴克察仔细而专注地听着,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肃穆。
他所讲的和安彩对周爱莲也差不多,基本上没有什么出入。但还有一些内情是周爱莲今天才知道的。
钮钴为被忽然逮捕入狱之后没几天,张德宏忽然又给他平反,指出他所审的那件案子并没有断错,只是有些瑕疵,而且是他的衙役出的问题,张德宏还特别指出,他的案子是由吕太后亲自指示复察的!这自然让钮钴为对吕如敏感激不已,再接着,吏部忽然来人,指吏部尚书明珠要见他,让他速速进京,准备官升一级。并且叫他保密。他还没有搞清是什么回事,就又被明珠带进未央宫,由吕如敏破格亲自接见。吕如敏当然不会亲口叫他杀人,而是叫吕颂暗示了她的意思,并给了他双飞燕酒壶,叫他用毒酒害死周爱莲,事成之后,连升三级。今后吕太后会视他为自己人,保他平步青云!
选择投靠吕如敏,还是投靠周爱莲。自以为精明的钮钴为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一幕,只是钮钴为万万没有想到,周爱莲因有安彩这一伏兵,早已洞察吕如敏的阴谋,做出了有针对性的部署。让钮钴为乖乖地说出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尚宫大人,你大人有大量,饶过下官这一次吧,下官也不是存心想害你,可是下官也没办法,下官的案子是太后帮忙翻过来,她有恩于下官,而且她要下官害你,在那种情况下,下官能不答应吗?下官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下官有几个脑袋给吕太后砍啊。“钮钴为讲完事情的经过,开始哭哭啼啼地为自己辩解,向周爱莲求饶了。
”啪”没等周爱莲说庆,脸色铁青的钮钴克察猛地一拍桌子,需得桌上的碗碟砰砰作响,
他冲着钮钴为怒吼道:“混帐东西,你今天能够进入仕途,全靠爱莲救了当今皇上,给你搭桥,让你成为一县父母官,想不到你却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答应别人来害爱莲,我钮钴克察为人一世光明磊落,怎么生出了你这个**不如的儿子!”怒火冲天之下,他抓起桌上的那把双飞燕酒壶,狠命地向钮钴为砸去。钮钴为猛然一扭头,那只害人的酒壶掉到了地下.
见没有打着他,钮钴克察又冲过去,揪住钮钴为,狠命地扇他的耳光,前前后后足足扇了二十几耳光,直打得钮钴为满面流血,不住认错求饶。
“好了,老爷。”周爱莲伸出手拦住了愤怒的钮钴克察:“事已至此,爱莲也不怪他。诚如他所说,既然吕太后叫他害我,他也是不可能拒绝的,吕太后怎么可能允许他知道其阴谋而不答应帮着做呢。”
钮钴克察心头一震,满脸是泪道:“爱莲,这时你还帮他说话。”
周爱莲道:““己所不欲,勿施予人,凡事只要站在对方的角度多想,就可以理解别人了。”
钮钴克察老感动得老泪纵横,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周爱莲的面前,哭喊道:”爱莲,爱莲啊,我们钮钴家太对不起你了啊。我那不肖子做出这种事,叫我这张老脸怎么面对你啊。我是真地不知道这畜生他居然恩将仇报,居然要帮着外人来害你啊,你打我吧,你打我吧,是我教子无方。你不打我,我心里根本无法过得去这个坎啊。”
周爱莲急忙一把将他拉了起来,真诚道:”别这么说,老爷,我知道根本不怪你的事,因为这件事你事前根本不知情,也没有参合,我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我也相信即使少爷事前把要害我的告诉你,你也一定不会同意,而只会阻止他,我自小在钮钴府中长大,您是什么人,是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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