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来到地窖里的石桌旁坐下,鬼魅则跟随站在她的身后。
只见慢慢走向石桌的男子一身朱红色的八爪蟒袍,上面绣着银丝花纹,一头乌发披在肩后,头顶用玉冠束发,长相却是平凡无奇。
翁君韵习惯性的用手轻点着自己的膝面,下巴对着面前的人扬了扬,然后道:“怎么,阁下是不是顶着这张人皮面具久了,不敢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了?还是说,阁下已经当真习惯九千岁这个身份了,而忘记自己真正的身份了?”
男子听闻后,一手扬起,然后一瞬间的掠过自己的脸。等到他的手再放下的时候,平凡无奇的脸已然换成了一长精致妖冶的脸,五官柔美似是女子。
和刚刚的那张人皮面具相比,前后反差过大,若是心脏不好的人儿,定是会被吓得半死。
男子一撩蟒袍,恭敬地跪在翁君韵的跟前道:“属下追月见过小姐。”之前尖而细的声音完全被一副磁性的嗓音替代。
翁君韵垂眸看着眼前的追月,若有所思:很难想象,如果追月不开口,会有多少人把他错认为女子?
答案很有可能是一半或者一半以上,因为她曾经何其有幸,见到追月施了粉黛以后的模样。
追月只要往那一站,不开口说话,完全就像仕女图中走出来的美人儿,纤柔绝美。
“不敢当,不敢当,好歹阁下在沧澜还是我的师兄。”翁君韵笑着恭维道,“哪有让师兄跪拜师妹之礼,还是请,阁下起来吧。”
翁君韵眼前之人便是那天下第三,沧澜朱雀护法,追月。
只不过没多久,当年追月不知何故,突然离开沧澜,随后隐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没有任何预兆,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一晃几年,曾经的翩翩美少年,却成了湘西的九千岁,有名的东厂督公。
但不知道为何,老怪物只送了四个字给他:攀龙附凤!
翁君韵也曾追问过老怪物,为什么送这四个字给他,老怪物摇了摇头,不愿多说。
跪在地上的追月听见翁君韵让他起来的话,却不为所动,依旧跪着。
翁君韵伸出手,虚扶了他一下道:“起来说话吧,阁下如今也不是沧澜的人,无需这么多礼。我应邀而来,自然不是来听阁下解释为何当初离开沧澜。只不过有一件事,心中充满疑虑,想当面问问阁下而已。我能回上京,是不是阁下在后面推波助澜?那道秘密回上京的懿旨是不是也有阁下的功劳?”
“是!”追月倒也不然弯子,直接大方的承认了。
翁君韵一笑:“原来如此,当初我也觉得奇怪,怎么突然就会有了懿旨让我秘密回上京。想来阁下定时肥了一番口舌,倒是功不可没!那我们明人就不说暗话,阁下大费周章的把我弄回上京,又是什么目地?应该不会只是想看着我整治家里的姨娘和姐妹,拿回嫁妆这么简单吧?”
追月站起身,看了看翁君韵,像是有些难言之隐,欲言又止。
“不想说?”如果追月选择不说,翁君韵自然也不会勉强,“那我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或者等阁下考虑清楚了,可以再飞鸽传信于我。不过,至于我赴不赴约,可就难说了。对了,阁下的白鸽,味道甚是不错,我不介意多加餐几次。”
说罢,翁君韵起身,准备带着鬼魅离开。
追月也跟着起身,两眼紧紧一闭,然后猛地睁开,双手紧握成拳,像是豁出去一般道:“属下想要那对鸳鸯剑,还请小姐成全。”
翁君韵眼神中闪过一抹寒光,但很快消失不见,转过身,笑着道:“阁下说笑了不是,我从未见过鸳鸯剑,又如何能成全阁下?”
“小姐,武林中都在传,凤音公子手中有一对鸳鸯剑,其背后掩藏着一大笔宝藏。”追月知道翁君韵在故意装傻,也不绕丸子,直接一针见血道,“而凤音公子已经失踪快一年,鸳鸯剑也随之也下落不明!小姐可是当真不知道?”
翁君韵继续笑着,没有半点恼怒之色:“阁下说的凤音公子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上京城内,宜华侯府的三小姐,未来的北定王妃,至于你说的什么鸳鸯剑,我不曾听过,更不曾见过。想来阁下是找错了人。”
“小姐就不怕我说服宫里那位动你吗?”追月威胁道,完全没有了之前温和的模样,“要知道,属下既然能说服宫里那位让你回来,也就能说动她除掉你!”
面目可憎,这样的表情在柔美的脸上,无疑是有些狰狞。
还没等替翁君韵回答,鬼魅却已经给出了一个令人窒息的答案,冰冷的声音,使人感觉这地窖里突如其来的有些阴冷:“我想在那之前,追月你应该考虑清楚,有没有这个能力和整个沧澜为敌!”
追月一手拂过脸面,人皮面具,再次戴在了脸上,笑的也有些诡异:“那我们就走着瞧了!”声音就如同先前刚见面时的那般,细而尖,这是宫里太监的共同点。
翁君韵脚步没有因此而停留,只是在地窖门口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阁下应该先好好想想,我翁君韵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另外,也请阁下记住,一旦动了我,除了沧澜,还有乐将军府和北定王府需要有所交代,阁下确定宫里那两位真肯为了阁下一个小小的九千岁,而得罪这两府吗?更何况,阁下离开了沧澜便什么也不是!即便阁下有宫里那两位撑腰,阁下也只是他们养在身边的一条狗,我要杀阁下易如反掌!但阁下费力将我弄回上京这份情谊,我在这里表示感谢。”
追月藏在袖中的双手握的越发的紧,心中满满的不甘愿,放肆一笑:“翁三小姐好大口气,小姐又怎么知道,咱家有没有那个能力说服宫里那两位呢?只希望别到时候,翁三小姐哭着求咱家,放过乐将军府和北定王府便好。”
翁君韵对着追月邪妄的一笑:“就凭阁下刚刚想要的那对鸳鸯剑如何?请阁下千万记得,我和沧澜是什么关系!杀阁下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阁下既然在沧澜呆过,就应该明白里面的规矩,容阁下活到现在,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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