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姨娘进屋后的面色不就太好,看的出来,她还有些愠怒,见着翁君韵的第一句话就有点呛人:“三小姐,当初是谁和奴婢口口声声道,即将出嫁,不便插手府内的事情?今日却当着府里上下的面,出言维护盛姨娘和她的孩子?”
翁君韵歪着些头,有些不太苟同裴姨娘的话:“裴姨娘这是在责怪君韵当初没有答应相助于你吗?”
“难道不是吗?别以为奴婢不知道,三小姐明里暗里,若有似无的总会帮着盛姨娘。难道盛姨娘的孩子就是宜华侯府的孩子,奴婢的孩子就不是了吗?”此时裴姨娘的话有些咄咄逼人,“还是说,三小姐觉得以奴婢的身份,生下的孩子也不配当宜华侯府的孩子吗?”
就是因为这个翁君韵,使得她整盘的计划,全部打翻。
“哦?”翁君韵勾着嘴角,轻挑着秀眉,脸上带着一抹邪气,“事情真的像姨娘说的那般吗?真相如何,姨娘和君韵的心里都明白的很。”
没有点破最后一层,翁君韵是想给裴姨娘留着些面子。
但似乎裴姨娘并不需要面子这个东西,她愤怒而起,指着翁君韵的鼻子骂道:“什么真相?真相便是前几日奴婢小产了,孩子没了!但三小姐却护着盛姨娘的孩子,从未把奴婢的孩子放在心上!明显是厚此薄彼!”她口气中的责怪,十分明显。
翁君韵不怒反笑:“裴姨娘真的是怀孕了?据君韵所知,姨娘自嫁入宜华侯府后,就从来没有怀过孕,连五妹妹也是从别人那里抱养来的孩子。父亲看你一个风尘女子生不出孩子可怜,所以同意你把五妹妹养在府中。那请问姨娘,这么多年你从未孕过,怎么盛姨娘有孕了,你也立马有孕了,会不会太过巧合了些?如今盛姨娘的孩子有了些不好的传言,裴姨娘就急急把孩子弄没了?不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本不想捅破这一层薄纸,无奈裴姨娘今晚实在太过分。
自从裴姨娘假装怀孕以后,不知道是心里作祟,还是吃穿用度按照着孕妇来的,便习以为常,仿佛是她真的怀了孕一般,指挥起下人来也更加肆无忌惮。
裴姨娘的脸上,显然已经有了些恨意,紧盯着翁君韵,嘴里的话也越发的刻薄:“翁君韵,你个小蹄子别得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回上京的目的!大不了,我和你来个鱼死网破!”
话里的语气愤怒无比,可见裴姨娘已经撕破最后一层脸皮。
翁君韵慢慢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之前阖上的门,对着裴姨娘笑着道:“是吗?那……君韵拭目以待!”
裴姨娘被翁君韵堵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直接一甩衣袖,疾步离开了北苑,这场谈话,最后不欢而散。
翁君韵依着门框,双手抱胸,不禁勾着一抹冷笑,哼,假孕还如此有理,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若是这般趾高气扬,吃苦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就单这一点来说,盛姨娘就要比裴姨娘来的聪明多,丢了一时的繁华,却保住了一辈子想珍惜的东西。
……
被两位姨娘的这么一前一后的折腾,翁君韵已然睡意全无,回了内室换了一身男装后,便唤来鬼魅,一同外出去散步。
“小姐,那姨娘如此张狂,可是要给她些教训?”鬼魅亦步亦趋跟在翁君韵的身后问道。
翁君韵摇了摇头,拿着扇子慢摇着道:“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无需在她身上浪费功夫。不过……她背后之人,倒是可以好好查探一番。”
“小姐的意思是?”鬼魅未曾来过上京,对于宜华侯府的几个姨娘背景也知道甚少。
准确的来说,他可能比翁君韵知道的还少。
翁君韵笑着缓缓道来:“裴姨娘嫁入宜华侯府倒真是一个意外,小时候也是听几个丫鬟嚼舌根才知道的。裴姨娘在入府前是个青楼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落子汤早已不知喝了几回,身子耗损太过厉害厉害,早不能生孩子。她能赎身恢复自由身,全是靠了一个有权有势的恩客。想必来宜华侯府也可能是那位恩客的意思。”
鬼魅虽然是听着翁君韵的话,却没有放松对周围的警惕,这是身为一个暗卫最基本的素养。
“如果那位恩客把主意动到小姐身上,恐怕他很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鬼魅如实说道,只不过现在教主不在上京,他又不好单独行动。
自从小姐偷偷一个人跑回上京,不但被马车压断了腿,竟然还被下过一次毒,这些伤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难以忍受,更何况小姐在此之前自废武功,经脉受损,这便是伤上加伤。
教主知道后,差点没直接带着人杀来上京,好叫人知道他家的宝贝是不能让人随意欺负的。
这不才让他连夜赶路,务必在十日内赶至上京小姐身边,在旁保护。
后因为鬼宿也来了上京,接替他,并带着教主的口谕要他回去取教主命人给小姐熬制的疗伤圣药。
虽然教主嘴上说以后别在他面前提小姐,可是自己却比任何一人都在意小姐。
两人在亮白的月色下,漫步在宜华侯府外的街道上,月光把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就这么缓缓地移动着。
不过来到宜华侯府的侧门时,那里却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鬼魅刚要出声,却被翁君韵一手抬起的扇子,给阻止了。
她眯了眯眼睛,瞧着马车思量着心中的疑问。已经是半夜,府里的人基本都已经睡下,谁还会在这个时辰出门?
不过很快,侧门被从里打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儿,从里面闪身出来,然后径直上了马车。
马车乘着夜色缓缓而行,朝着远处驶去,铁蹄“嗒嗒”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突兀。
虽然是匆匆一瞥,但翁君韵还是看清了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勾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侧着头对着身后的鬼魅道:“可有瞧见那是谁?”
鬼魅点了点头道:“属下想的,应该是和小姐猜的差不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翁君韵合起扇子,两手背在身后,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道:“走吧,我们跟上去瞧瞧,说不定能看到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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