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湿漉漉的来到无极殿中,她这般狼狈的模样使原本喧嚣的大殿瞬时安静了下来。
冷眼扫过那些陌生的面孔,纤洄心里第一次浮现恨意。
不知是谁将她推落悬崖,落入那水中。倘若那下面不是水而是泥土,此刻她还会有命么?
是姑射弟子?还是…她的师兄师姐?
既然有人将她从悬崖上推下,就一定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若无其事的走入殿中,脚步并不稳,她人有些头晕脑胀,许是落水后受了凉。
“你掉水里了?”第一个走过来询问的是她的十师兄维安,纤洄点点头,就见他拿出一枚黑漆漆的药丸,“吃下去吧,免得受凉。”
“多谢十师兄。”纤洄拿过咽下。
肩上一沉,一件还有余温的衣裳搭了上来。回头看去,原来是维穆。“十二师兄。”
“落汤鸡还真是少见。”
“十二师兄少取笑,不然纤洄也让你试试变落汤鸡的滋味。”
维穆笑笑,“敬谢不敏。”
伸手拉拉搭在身上的衣裳,腕上的铃铛响了一声,有姑射弟子眼尖的注意到纤洄腕上的铃铛有着几分眼熟便同周围的人议论起来。
“你看,她手腕上的可是女娲铃?”
“我仅是看过女娲铃的图样,似乎有几分相似。”
他们的交谈引起一名弟子的注意,朝纤洄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也加入窃窃私语中,“前几日夜里我巡视时,经过放置女娲铃的阁楼,隐约看见楼阁中有紫光闪烁,我上楼去看了看,发现是女娲铃的光,没多在意便离开,之后就出了有人潜入山中的事,等到白日里我再去时,师尊下了禁令即便是姑射弟子也不许踏入半步。我猜测,可能是那晚女娲铃已经失窃,师尊为避免人心惶惶将这消息压了下来,赶忙封山避免女娲铃被带出姑射山。照现在的情形看来,这偷盗女娲铃的人,应该是内贼,不然怎会一连搜索多日都没在山上找到半个人。”
那弟子推理的头头是道,一时间好几双怀疑的眼睛看向纤洄。
“湿成这样还不赶紧回去换件衣裳。”维心掏出随身手绢来为她擦着脸上的水,很是不放心的叮嘱她,“你巡山巡了一夜,眼下都泛起乌青,回去换了衣裳好好休息会儿。”
“嗯。”笑着应允,拉下腰际的一块青色玉牌,“那我就将这令牌交给师兄师姐了。”
“赶紧去吧。”维穆接过她手中的青色玉牌。
纤洄前脚出了无极殿,后脚便跟出几个鬼鬼祟祟的弟子,随她一路回了房。
关上门,强装的笑脸瞬时就垮了,心事重重的拆下头发,随手将湿润的发带搁在桌缘上,将十二师兄的外袍搭在屏风上,拉开腰带月兑着已接近半干的衣裳。
门外响起轻轻敲门声。
纤洄衣裳月兑到一半,心里隐隐察觉不对,立刻又将衣裳穿回身上,系紧了腰带,小心翼翼的来到门边将门打开一条细缝。眼前剑光一闪,一锃亮剑身刺入门缝,险些便刺入她心口。
纤洄灵巧躲开,手一松,门外几人纷纷手执利剑推门而入。
冷冷扫视过,纤洄大是不解的瞧着这阵仗,她问,“敢问,我是在何处得罪诸位需要刀剑相向。”
几人不答话,几只眼落到她手腕上。随着她们的目光看去,纤洄一惊,她竟是忘了手上有女娲铃这事。
无力的暗自翻了个白眼,纤洄猜想看来他们是将自己当做盗窃女娲铃的人,此番举动是想私下取回女娲铃。
柏莫告诉她,当日他已将女娲铃认她为主之事回禀给了百厌真人,不然百厌真人不可能不因女娲铃的丢失动怒。若不是因为女娲铃戴在手腕上摘不下来,哪还有这些丫头头脑一热便跑来讨要之事。
“看来你是已经知晓我们因何而来。”一个较为细心的女子对她说。
无视于眼前的几把利剑,纤洄从壶中倒了杯水坐在桌前径自饮着,“若我说女娲铃是自己找上我,你们应当是不信吧。”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打量着她。她的举止从容,丝毫不像个偷窃被遭人发现的贼人?可女娲铃是仙物,在姑射山多年都不见其认主,怎会在这时机认这妖女为主!这女娲铃定是她盗来的!竟敢还堂而皇之的戴在腕上,大放厥词,不将她们放在眼中。
四人默契的持剑朝纤洄刺去,只见纤洄淡定一笑,掷出手中的茶杯,轮流打在四人手腕上,几柄剑嘡啷落地,忙捂着手叫疼。
茶杯转了一圈又回到纤洄手中。又倒了杯茶,拿在手中并不喝,面无表情的开口,“若说修为你们不如我,武功更是及不上我。即便我真偷盗了女娲铃,凭你们几人就想拿回去,到底是痴人说梦。如若今日我在此杀了你们,也不会有任何人知晓。”不光是话语阴森,面上更是佯装阴狠,露出杀意。这般模样,定是能将她们吓住。
果不出她所料,几人面露惊恐,捡起剑来便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几人一跑远,纤洄立刻哭丧起脸来,好不委屈的噘起嘴,“看来今天是休息不成了。”
再度将门关上,用法术温热了浴桶中偏凉的水,水雾弥漫整个房间,纤洄将整个身子浸没在桶中,好不惬意的泡着澡。
烟雾弥漫,藕臂上的一点守宫砂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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