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的马蹄声穿过长街,马背上一俊俏男子身着黑衣,神情肃穆,薄唇微抿。眉间一记朱砂印,双眼狭长,长眉入鬓,黑眸中布满冰冷,如同蒙上一层寒霜。
男子一手执着马缰,一手在身侧不时挥动马鞭,身下千里马的速度愈发快了起来。
一杏衣女子突然窜出,寒眸一凛,用力拉住马缰,前蹄高高扬起,千里马一阵嘶鸣,男子死死夹住马腹。
黑衣男子眼前闪过一道紫影,那紫影抱住女子,一个旋身便将那女子救离马蹄之下。
前蹄落地,男子倾斜的世界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稳住千里马的情绪,黑衣男子抬脚跃下马,走向那道紫影。
“受伤了么。”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客套的问。
那紫衣男子转过身,阴狠的模样透露出他很是不快。
他怀中还搂着那名杏衣女子,那名女子从他怀中好奇的探出头来,从神色看来,并未受惊。
紫衣男子并不回答他的话,那杏衣女子则是一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男子微眯眼,他现在可是耽搁不起时间。
“在下蓬莱朗凤青。看二位的模样并无外伤,只是在下实有要事在身,必须加紧赶路,请恕在下失礼。”
他再度翻身上马,一鞭打下,男子身下那匹马再度飞跑起来。
听着马蹄声嗒嗒远去,周围议论的人也纷纷离去,纤洄脱出维良怀抱,理了理衣裳。
“蓬莱?朗凤青?是那日我在蓬莱救下的人。”纤洄终是想起红嫣这个名字为何这般耳熟。
抬头看向维良,见他有些恍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维良回过神来,“怎么。”
纤洄咧唇笑,“大师兄走神了。还有,刚才那人是我在蓬莱救下的姐弟之一的朗凤青?”
维良笑笑,对她说,“那晚过后,朗红嫣便拜百厌真人为师,侍奉在侧。而朗凤青则自己一个人守在蓬莱岛。”
纤洄恍然大悟,望着朗凤青策马离去的地方,眼里浮上同情,“一个人守着一座荒岛,还真寂寞。”
“你方才都不怕的么?”维良拽住她,眸中是对她的担忧。
纤洄扑哧一笑,“我没被吓着。其实方才大师兄即便不救我我也能躲过,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躲,大师兄已经救了我了。”
维良扬眉。方才还以为她在马蹄下一动不动,是被吓着动不了,结果是她根本就没想躲开。
维良只能无奈的摇头,仍她在前面跑,自己在她身后紧跟。
看她这样天真烂漫,不再愁眉不展的模样,真希望就这样一辈子在她身后看着。
他满足于这一刻,可他心上压着的那块石头,却在此时加重重量,提醒着他。
那是姑射山与永华岛四年前便定下的约,纤洄仅有四年时间。
师父不愿失去纤洄,不愿她出岛,他又何尝不是……
而他这一次违背师父的意愿,强带纤洄出岛,是在赌。
他在与天地、与命运赌。
赌纤洄能够与她一同回永华岛。
可四年已过,他们终是不能彻底根除纤洄体内魔性,永华岛,已无处置她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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