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妃,你可以不把本宫当回事,但是你别试图挑战本宫的限。”姚如玉一字一句,格外清晰,“否则,你别怪本宫翻脸不认人。”
这一次,姚如玉是真的生气了,她本就是个护短的人,对待秋水她们几个,一直视如姐妹。如妃若只是针对她,为了姚洪两家的和平,她大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但是,一旦触及了她的底线,那就没必要再商量的余地了。
如今,如妃毫无顾忌的欺负她宫里的人,那就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如妃脸色惨白,被姚如玉咄咄逼人的气势吓的僵在原地。
望着如妃,姚如玉冷冷的哼了声,一把拉过身后垂眸的秋水,冷声道:“如妃,今天的事,本宫已经了解清楚了,这事错本在你,如果现在你给秋水道歉,本宫大可既往不咎,你对本宫的无礼,本宫也可以不追究。”
如妃瞪大了眼睛,指着秋水,气急败坏的吼道:“凭什么要本宫给一个贱婢道歉,她算什么东西。”
原本有的一点敬畏之心,被姚如玉的这句话完全挑没了。
她一个正的娘娘,怎能给一个贱婢道歉?这让她的面往哪儿搁?以后还如何在后宫中立足?
姚如玉不动声色将秋水护在身后,伸手拨开如妃气颤抖的手指,沉声道,“就凭你仗势欺人在先,目中无人在后,就凭本宫才是堂堂的六宫之,所以,你就必须得听本宫的。”
如妃表情一僵,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摇摇欲坠。
眼底掠过无数的情绪,不甘,难堪,愤怒,惊诧,柳叶弯眉皱成一团,最终化成无边的羞愤。
“那好,那我就先教训这个贱婢。”如妃手一扬,就要朝秋水脸上扇去,姚如玉心中一惊,眼疾手快,一把推开秋水。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在偌大的宫殿里显得格外突兀,原本周围正在窃窃私语的几个宫女听到声音,纷纷错愕的看过来。
如妃倒退一步,眼里满是惊慌,难以置信的看着姚如玉,发红的手心以及疼痛证明,就在刚才,她把皇后打了。
姚如玉杏眸微瞪,伸出手指往脸上一摸,左脸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伸回手一看,指尖上竟沾染了丝丝鲜血。
“呀,娘娘,您流血了!?”一旁的秋落惊呼一声,慌忙摸出手帕给姚如玉擦拭伤口。
“嘶!”姚如玉倒吸一口凉气,蹙着一双秀眉,接过秋落手里的帕按着脸上的伤口。
清冷漠然的视线移向已经被吓傻了的如妃脸上。
“如妃,你竟如此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吗?”
姚如玉眸光微寒,唇角扬起一抹冷冽的弧,“还是说,你活腻了,想对皇后动手,自己找死?”
“扑通”一声,如妃吓得跪在地上,光洁的地板传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皇后饶命,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臣妾只是想教训她而已……”如妃心生恐惧,终于是怕了。
方才,她是想教训教训一下秋水,却被想到关键时候,姚如玉迎了上来,她一巴掌来不及收回,又带了八分的力气,长长的指甲在她脸上刮出一条血痕。
看着那张白皙的小脸上出现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如妃顿生出一阵无力感。
她与姚如玉向来就有矛盾,洪姚两家又积怨久,现在自己又意外伤了她。
看来,于公于私,姚如玉都不会放过自己了。
姚如玉盯着如妃,半晌未语。
一旁的秋落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皇上驾到。”
勤政殿总管监洪公公出现在偏殿门口,众人皆是一愣,下一刻,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从门外进来。长身而立,恍如嫡仙。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偏殿里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拜行礼。
祁司孟环视四周,沉如深潭的眸落在姚如玉的俏脸上,轮廓分明的五官掠过一丝怒意。
“谁打的?”祁司孟扶起姚如玉,将她护在怀中,语调平静,风轻云淡宛如二月春风拂面,仔细一听,却让人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森然。
听到这话,如妃身僵住,犹如被人拿着冷水从头淋到脚。即便现在是春暖花开的阳春月,她还是忍不住打了冷颤。
祁司孟移动脚步,走到颤颤发抖的如妃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你打的?”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皇上……我不小心,才、才……”如妃显然是被吓的不轻,有些语无伦次,一双眼睛通红,如同受惊的小鹿,带着浓浓的不安和慌乱。
祁司孟微蹲着身,一双星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如妃梨花带雨的娇容,声色俱厉的说道,“如妃,你是嫌命长了吗?你不知道谋害皇后可是死罪吗?”
祁司孟字字珠玑,宛如一把锋利的匕,一刀刀的凌迟着她的心。
如妃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冷汗打湿了云鬓,显得有些狼狈,无意识的摇着头。
姚如玉抿唇,目光幽深,看着如妃这番模样,心中有些不忍。
看到她这么狼狈,不复往日的趾高气昂,姚如玉心里的气也出了,刚才本就是她自己推开秋水凑上去的,如妃失手,却不是什么大罪。
姚如玉不想把事情闹大,想到现在朝堂的局势,还是打算退让一步,大事化小。
“皇上。”姚如玉小声喊了一声,扯了扯祁司孟的衣袖。
祁司孟侧过身,看着她,“怎么了?”
瞥了眼神色呆滞的如妃,姚如玉轻叹了口气,说道,“皇上,如妃虽冒犯我在先,但也是无心之失,错伤于我。所以,请您念及洪家劳苦功高,世代忠良,还是从轻发落吧?”
闻言,如妃晦涩的眸恢复了光彩,跪倒在祁司孟和姚如玉脚下,低声啜泣,“皇上,臣妾只是无心之失,才误伤了皇后,请您念在臣妾尽心侍奉您一年多的份上,饶了臣妾吧。”
如妃声泪俱下,哭的不能自已,祁司孟莫名有些心烦,蹙着眉,沉声喝道:“够了,住口!”
如妃一惊,咬着下唇不敢再哭出声。
祁司孟揉揉眉心,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看了姚如玉一眼,目光变得深邃,半晌才说道,“罢了,如妃,谋害皇后是死罪,按规矩,朕本来应该褫夺你的封号,打入冷宫,终其一生。但现在皇后为你求情,朕便饶了你。”说着,祁司孟微显凌厉的目光扫视一眼四周,扬声道,
“即日起,如妃禁足月,罚俸半年,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永春宫一步。”
如妃舒了口气,连连磕头,“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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