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何必如此无情。”如意将他的外赏一个指头勾住,拖在身后,扭身过来,坐在他的大腿上,“如意会好好伺候殿下的。”
黎陌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字冷冷的说,“滚出去。”
如意被他严厉的样子吓得哭起来,正好茹娘端了糕点进来,黎陌急忙起身,将如意扔在卧榻上,“茹娘,您不要误会,这个女人……”
“是我让她进来的。”茹娘把糕点放在卧榻前的小几上,过去俯身将如意扶起来,“没摔着吧?”
如意委屈的摇头,两行眼泪一直不断。
茹娘将她护在身侧,转过头去斥责黎陌,“不是茹娘多嘴,这位如意姑娘生得如此俊俏水灵,还不能如您的意吗?莫不是要找个天仙来,才入得了您的眼?”
茹娘的语气里满是无奈,黎陌看着她的眼神,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低下头去,声音片刻间便嘶哑起来,“茹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女人的身份你不清楚……”
“我怎么不清楚,您当我老糊涂了吗?您是嫌弃如意姑娘是楼里面的人,还是因为她是梦将军找来的?”茹娘说的也有些气氛,语气生硬了几分,语速也有些快。
如意窝在茹娘肩上,哭得越发伤心,断断续续的啜泣道,“我知道自己配不上魔君大人,只是蒙将军和茹娘姑姑您都说,魔君嗣后是大事,我才……”
“我知道。是你委屈了。”茹娘一边安慰着如意。一边继续斥责黎陌道。“这么简单的道理,如意尚且能明白,愿意委身于您。您可要知道,魔界的女人一旦生育,就不可能再活下去。如意姑娘这是拿命来成全我族的未来,您怎么一点也不明白我们的苦心!”
“茹娘,我知道是我不对。”黎陌在茹娘面前,从来都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冷颜魔君。有错向来他都会承认,但对着自己不爱的女人,他真的没有办法,转过眼去看着如意,她也正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满脸委屈,他挑眉,低声对她说,“如意姑娘,这种事毕竟不能强迫。不管梦清跟你说了什么。茹娘跟你说了什么,你是怎么想的。我再清楚的告诉你一遍,我不可能接受你。”
如意听懂了他的意思,转过脸去,埋进茹娘的肩头,“茹娘姑姑,您也听到了,是魔君不愿,如意也没有办法。”
“你先去我那儿睡一晚上,这事迟早得成。”茹娘拍了拍如意的肩头,转头看了黎陌一眼,眼里满是失望,她叹息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扶着如意出去了。
黎陌目送她们出去,身子一顿,慢慢坐回软榻上,手掌按在柔软的床被上,床被是新的,他能想到,茹娘是怎么样日夜辛苦一针一线绣出这被子来的。
从前茹娘从来不会提起嗣后这件事,今日她提起来,他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是迫在眉睫,不能再往后推了。但目前他的状态,真的没有任何心情,布省心还没有下落,实体也还没有找到,况且有一个实力这么强的人在魔界,而且不知目的,如今长老们只剩下两位在世,也是年老体衰,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若是真的对抗起来,只怕魔宫也会陷入危险的境况。这些都是像是巨大的石块,压在他心上,怎么可能有心去做那些事。
向后倒下,曲手撑在脑后,闭上眼睛,胸口还有些隐隐发痛,与那人斗法确实耗费了太多灵力,他没有内丹,需要重新纳灵。说来,这魔宫里倒是有个好地方,最适合纳灵。黎陌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子,起身来除了寝殿大门。也没坐上龙辇,而是支着受伤的身体,步入花径,隐没在了大片的亦欢花中。
魔宫另一边,白小小被那侍卫送到了丹房,炼丹的是一个长胡子老头,见有人送了炼丹材料来,连头也不回,哑声吩咐道,“死的扔血池,活的扔锁笼。”
侍卫也不敢多话,默默进丹房来,绕过一排锁笼,挑了个空着的,把白小小塞了进去,锁上大锁头,看着封印启动。
“锁好就出去,别在这里碍事。”那老头又粗着嗓子喊了一声,吓得那侍卫心惊肉跳,连忙滚出丹房的大门去,片刻之后又探了半个脑袋出来,对那背对着他的老头说,“孔阳大人,梦将军交代了,这位是魔君的客人,不能真用来炼药。您就吓唬吓唬这位客人就行了,别动真格的。”
“我不认得什么将军,进了我的丹房就是我炼药的材料,你是不是也想留下来让我炼药?”老头不紧不慢的说,声音嘶哑低沉,有几分阴森。
那侍卫不敢走又不敢留,但是碍于老头出了名的狠毒,从前老魔君还在世的时候他也不给面子,是块硬骨头,不好啃。眼看那小崽子要化成药庐里的水了,想一想,还是去快去报告梦将军,让她来跟这老头说吧。
侍卫走后,老头一直不停炼药,转眼之间已经从锁笼里提出了好几头奇形怪状的怪兽,丢进了炼药炉子里去,那些兽都还活着,在滚烫的炉浆里嘶喊惨叫,老头连看也不看一眼,盖上闷盖,又转头去倒弄药材。
白小小醒过来的时候,正被那老头倒提着,要扔进滚烫的炉浆里去,它是被那扑腾上来的腥臭热气给熏醒的。一秒钟发现自己的处境之后,它忽然意识到什么,整个身子开始扭动,大声朝那张倒着的老脸喊,“喂喂,孔阳小弟,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白大哥啊!”
“我不认识什么白大哥,我只认识一只灵力充沛的炼丹兽。”孔阳真的就松手把白小小丢到了炉里去上,任它在里面又滚又喊,他转身就盖上了炉盖,出了丹房绕远路去药库里取了一些药材来。再回到丹房,处理好药材,再揭开炉盖子,白小小已经烫的浑身发红,从药水里冒出一个脑袋,对他求饶道,“孔阳小弟,当初是我不对,偷吃了你好不容易弄来的雪参,但后来我不是赔了你一棵吗?难道你还记恨着我,你那么小气会老很快的!”
“哦?有这种事?”他把药材丢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药材哗哗都落在了白小小头顶,它顶着满头的乱草块茎什么的,眼巴巴望着他,“那你是生我什么气?难道是因为婵娟那女人?”
听到“婵娟”这两个字,孔阳握在手里的炉盖终于没有落下去,他把盖子放在一边,用一个取药汤里兽骨的两头叉把它整个从药汤里叉起来,扔到干净的水桶里去。
刚从滚烫的水换到冰冷的水里,白小小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身上的毛撕拉撕拉都卷了起来,他苦恼的低头看着满身的卷毛,小手挤在小脑袋上,“我好不容易做直的毛,你又给我弄卷了,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话音还没落,那双头骨叉又探了过来,卡住它的头,把它从水里捞出来,扔到药材废渣里去。白小小从废渣里爬起来,满身的乱草,伸手把挡在眼睛上的一片不知道什么叶子扯下来扔了,抬手指着孔阳的鼻子,跳脚大骂,“你这个人好不讲道理。是婵娟她死缠烂打要追着我,我可没有对她说过一次喜欢她。”
“你最好积点口德,我这里可有很多种药可以让你闭嘴。”孔阳一挥骨叉,把他又从药渣里捞起来,那些药渣虽然已经是废弃了的,但都是好药,它在里面滚过之后,身上的烫伤明显好了许多。
孔阳把它叉到面前,左右看了看,又把他扔到地上去,转身盖上药炉的盖子,继续捣弄药材,也不回头,嘶哑着声音对白小小说,“还不走,真想尝一尝我的药?”
白小小抱臂,抬起一只眉毛,大一只眼小一只眼,单脚啪嗒啪嗒拍打地面,上下扫视这个老头的背影,撇嘴,从齿缝中挤出一句,“我说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惦记着婵娟那女人?看不出来孔阳小弟你还是个痴情种。”
孔阳没有说话,随手拿起一支紫竹扔了过去,竹尖削掉他的一根胡子,落在了它的脚边。它打了一个寒颤,愣了片刻,又蹿到孔阳切药的台子上去,坐在一堆松软的药叶上面,抱臂,翘着二郎腿,“你还当真以为婵娟喜欢的人是我啊?你傻不傻啊老弟,她其实一直在在意的人都是你啊!”
“胡言乱语。”孔阳从它屁股底下抽了好些叶子出来,它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你这个人跟块木头一样,当然看不出来,你以为你要回魔界的那天传送门真的出问题了吗?傻瓜,那是婵娟故意不给你开门,她想留你。你看不出来,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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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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