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省心的意识回到了前世,二十一世纪,她死前的最后一个星期。
周一早上,她起床迟了半个小时,又偏偏是期末考试的日。那一天下了好大的雪,很冷。她往脖上绕了一堆乱糟糟的围巾,套上外套,裹上羽绒服,登上雪地靴,还来不及洗脸刷牙,抓了书包就往门外跑,摔门拐下楼梯,冲出寝室大门,就见白茫茫的一片,原来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把整个校园都铺成了白色。
布省心从小就喜欢下雪,身为南方人,她从小没怎么见过雪,也是到北方来读书之后,才见了这样美的雪景。她呵呵的笑了起来,呼出一口白雾,拉起围巾盖过头顶,背上书包,冲进了雪地里去。
一小跑往教楼去,把手腕从厚厚的袖里伸出来,瞄了一眼,已经迟到了十分钟,再晚一点,必然是要进不去考场了,这是要挂科的节奏。脚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身后留下一排雪白的脚印。
一口气跑到教楼门口,她鬼使神差的停住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她转过头去,远远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雪地里,穿着一身素黑的风衣,双手安静的插在风衣口袋中,静静的看着她。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么冷的天,穿羽绒服还嫌冷,那人只穿一件单薄的风衣,又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肯定会冻成冰雕的好吗。可是她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那人还是在雪地里站着,一动不动,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她。
这时候,她们辅导员正好出来倒茶,在二楼看到楼下发呆的布省心,朝她喊了一声,“布同,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考试不要迟到,怎么总不听呢!”
布省心抬头看到辅导员那个恨不得掐死她的表情,也不敢再拖拉了,低下头吐吐舌头,一溜烟儿跑上楼去。进考场之前,她又转头看了一眼下面的雪地,那个男人不见了!考完试之后她跟闺蜜说起这事儿,闺蜜觉得她是睡糊涂了,还给她买了一斤核桃让她补脑。
布省心也觉得自己是产生了幻觉,最近夜里总是做奇怪的梦,梦见自己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半夜惊醒之后就失眠,都快神经衰弱了。她回宿舍之后就把那一斤核桃敲了一大堆,统统吃掉。
可是周二的时候,她又见到了那个男人,这一次是在食堂,她跟闺蜜埋头吃饭,晃眼就看到那个黑色风衣的男人,她正要指给闺蜜看的时候,又看不到他了。于是闺蜜又给她买了一斤核桃让她继续补脑。
周连着两场考试,布省心两场都迟到了,火急火燎的过了一天,最后一场考试还把笔袋落在了考场,天都黑了,又冒着雪去教楼里拿。回来的上,她总觉得有人跟着她,但是回头看的时候,只有一排昏黄的灯,灯光之下纷飞的鹅毛大雪,好美。当下她就掏出手机,美美的拍了一张,准备回去发给闺蜜看,到了宿舍翻出照片的时候,竟然在某个角落,又看到了那件黑色风衣的背影,与夜色融为一体。照片拍的很模糊,她圈出来发给闺蜜,闺蜜说让她喝一袋牛奶洗洗睡,明天再给她买一斤核桃,考完试就带她去庙里拜佛。
布省心躺下就睡不着了,她也觉得自己是神经衰弱厉害了,翻起来热了一袋牛奶,插了管,站在窗前咕噜噜的吸,窗外的街灯一排昏黄,延伸到远处,夜色浑厚,雪还没有停。
等等,第七根灯下面,似乎有个人?
布省心丢了手里的牛奶,打开窗户,冷风呼啦啦的从七楼的阳台灌了进来。她也顾不得,探出头去仔细看那第七根灯下,果然是有个人,那人似乎也正仰头看着她这边!她抬手看了看表,都已经十一点四十多,那人为什么要站在那里往她宿舍看,难道是跟踪狂死**?
布省心一想到这个,吓得急忙缩回身来,锁了窗户,拉上窗帘,又跑去把门反锁,跳回床上,抓起歪在枕头上的手机,按了闺蜜的电话。
闺蜜已经关机了。
布省心怕得要死,但是又很好奇,会不会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她又偷摸摸的下床去,把窗帘拉开一个缝,偷偷看出去,数到第七根灯,灯下却有什么都没有了。
真的只是幻觉吗?布省心长舒了一口气,又抓了一把核桃仁丢进嘴里,正要缩回被窝里去睡觉。忽然手机响了,她抓过手机,是个陌生来电。她有些犹豫,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按了接听键,放到耳边,听筒里有呼呼的风声,却没有人说话。
布省心小声问了一句,“喂?谁找我?”
那边安静了很久,风声汩汩。她正要挂电话,一道低哑的声线清晰而低沉的传到了耳朵里,“我找你。”
布省心当即就觉得是她闺蜜恶搞她,叫了闺蜜的男友故意整她的,她就哈哈的笑了起来,“张小山你别装了,让陈佳佳接电话,我非骂死她。”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幽幽的响起一句,“我来带你走。”
布省心是真的吓到了,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床脚去,爬到床上拉过被盖住头。
第二天布省心就病了,发着高烧去考完最后一场考试。闺蜜带她去校医院打了一针,就送她回宿舍休息。从下午到晚上,她蒙着头睡得死死的,一个梦都没做。
转眼到了周六,闺蜜有事回了家,嘱咐她在宿舍好好养病。布省心头一天睡得多,就怎么也睡不着了,一闭眼睛就想起那个电话,心突突开始跳。她再也躺不住,抓了羽绒服裹上,拉开门。
一个陌生男人,穿着黑色风衣,站在她的门口。
她真觉得自己见鬼了!当下就要关门,那人却一把抵住门,进来了,反手关了门。她要喊救命,那人却一把将她抱住,吻了她的唇。
布省心也是惊呆了,拼命要挣扎,这人却像一座石像,无论她怎么扭打,他都一动不动。一个转身,轻轻松松便把她压在了窗户玻璃上,垂眸看着她,“我想你。”
“救命啊……这里有**男!救命……”
“呵……”那男人轻声一笑,一手挽住她的后腰,一手推开窗户,一双墨眸如水般漾开笑意,“该回去了,心儿。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忘了我。”
他抱着她,从七楼的窗户纵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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