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抱着布省心,在光帘前面站了一会儿。里面很快便走出来了一个圆滚滚的小姑娘,大约五六岁的样,穿着层层叠叠的仙衣。红扑扑的脸蛋,圆圆的大眼睛,黑黑的瞳仁,长长的睫毛,眉心还有一颗可爱的淡红色弯月印记。
小姑娘见了门口站着的初七,撇了撇嘴,稚嫩的声线甜美可爱,“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来了。”说完又垂眸看了看他怀里抱着的布省心,眉心微收,“又来给我找麻烦,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哥的朋友,是我的师傅,我就该帮你收拾烂摊。”
“不然呢?”初七呵呵的笑了起来,眉眼温和,“许久不见你,过的可还好?”
“好不好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小女孩抱起两个圆滚滚的胳膊,偏过头去,哼了一声,“你赶快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初七摇头,“若真是这样,又何必泡了我最爱的雪茶,我要是这么走了,岂不可惜了这么好的茶叶?”
小姑娘被他看穿,有些气急,咬住下唇不说话,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盯着他的脸,就那么看着,眼神满是委屈。
“好了小采,茶我也不进去喝了,我来是想请你跟我下人界走一趟。你哥哥他……身不大好。”
“哥哥?”小采一听到这两个字,眼底的光亮了起来,旋即又偏过头去,撇嘴,“他又不来看我,整天在人界玩乐。”说着她眼底竟然泛起了一点泪光,抬手用圆润的手臂擦掉,眼眶慢慢就红了。
初七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采。有些事总是那么无奈,比如她和白小小的关系。
小采见他不说话,红着眼眶看了他一眼,“南天门的守门将告诉我你要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哥哥会和你一起来。他……病得厉害吗?”
“若是不重,我又何必大费周章来这里找你。你也知道天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初七眸底染笑,柔和的眸光有如繁星满空。
小彩最喜欢他这样的笑容和眼神,她睨了一眼他怀里的布省心,“这个妖的气息好奇怪,又有人气,又有一点魔气,而且经脉中还有好多奇怪的藤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初七抬眼看了七彩的光带之外,密密低低的过来了一片黑云,想来是天界的防御结界感应到了他的气息。毕竟他已经不属于天界了,垂眸看向小采,“这我容后再跟你细说,我不便在这里久留,你要不要与我一起下人界去?”
小采点了两下头,进到门洞里去,似乎是在收拾东西。出来的时候腰上挂了好多的瓶瓶罐罐,叮叮当当的响。
初七见了,说要给她个乾坤袋,小采说不喜欢那东西,还是拴着满腰的药罐,祭出一个传送结界,将他们送到了天界门口。
“对了小采,你可有见到一个人界来的地仙?”
“见到了,他要我跟他去下界救人,我不愿意,他就走掉了。”小采歪着小脑袋,长长的头发安静的垂在后背,一直到脚踝,“你认识他?”
“嗯。”初七没有再说什么。
小采想了一会儿,问他,“那个地仙,他也很奇怪。他的记忆被人封印了,可是他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这话不必告诉他。”初七淡淡说了一句,说话之间,他们已经出了南天门的云台去。
飞羽将军已经候在那里了,见他们出去,便低下头去行礼。两头石狮跟在他身后,也乖乖的趴了下去,低下头。
初七与他对视一眼,轻轻点头示意。小采也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向飞羽招招手,“飞羽哥哥,我要去人界走一趟,你照顾好小左小右哦。”
“好。”飞羽答过,没有再多说什么,眼神里却透出淡淡的关切。
初七抱着布省心,小采跟在后面,踩上光剑,下了天界,回到天门山。
山上已经过了几个月的时光,却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好像比从前更清冷了一些。初七带着布省心和小采去了药庐,先去看了白小小。白芷也不在药庐里,姑冼正在为白小小输真气。
见他们来了,姑冼便收了功,看到初七抱着昏迷的布省心,正要问。初七对她轻轻摇头,她便没有多问了。又稍稍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的小女童,小女童也抬头看着她,看了一会儿,拉了拉初七的衫摆,“她是魔仙,为什么会在人界?”
“先去看看你哥哥吧。”初七走在前面,将布省心抱到药塌旁,轻放在白小小身边,白小小的脸色越发青白,唇上几乎已经没有一点血色,雪色皮肤下隐隐可见黑色的血脉,似乎已经干涸了。
他让开身,转身招呼小采过去。小采乖乖的过去,他把她抱起来,放上药塌,在她耳边轻声将布省心的情况大体说了一遍,小采看她的眼神一下变得很怪异。
初七说,“我们在外面候着,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我。”
小采仍旧盯着布省心看,向他摆摆手,“什么都不要,嗯……能给我一块糖吗?”
初七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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