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着脸,林洛施转过身,不理会母亲江美仪的大吼大叫。在林洛施看来,离婚这个事情**不离十的肯定是母亲江美仪提出的。而且,不久前,母亲不是才干巴巴兴奋地去找她,告诉她关于亲生父亲的事情嘛。
无缘无故的,林洛施也理解母亲的脾性,可不是会管闲事的人,除非这件事情与自身有着很大的关系与好处。
低声哼唧了一下,既然事情已经都成了,也改变不了。林洛施看向江美仪,又低声问道,“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啊?”巴拉巴拉的嘴巴猛然一收,江美仪扭头,带了些心虚地回答道。
“住在家里啊,还能在哪里。哎,我先说明,是那死鬼求着我在家里住的,也是那个死鬼让我瞒着你的。你可别又把所有的错,归咎到我身上来!”
黛眉微顰起,按照江美仪所的,那就是她一直都没有回家,泡在各种各样的赌场里面咯。
深吸一口气,林洛施抬手揉着发疼的脑袋。扬了扬手,叫了一辆的士,林洛施让母亲江美仪坐进去,钻入车,林洛施转头对着江美仪,通知一声。
“我陪你回家,你洗洗身上的晦气,我们再去医院看爸爸。”
江美仪不干,她可不想去医院看那个死鬼,沾了医院的死人气,会更加晦气啊。刚想反驳,说不愿去,林洛施冷冷地瞥了一眼,江美仪便撇了撇嘴巴,第一次把话噎了回去。
回到那间普通的小平房,林洛施一直坐镇在大厅内,等着江美仪。
无趣地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上有好几十通未接来电。在赌城报警的时候,林洛施怕被犯人知道自己报警,便把手机调为了静音。事后,倒是一直忘记调整,又怕母亲江美仪趁机逃跑,死死地盯着。一推再推,倒是忘记了。
纤细白皙如葱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过,看到来电的人是盛仁栎,心中猛然一痛,一直围绕在心头上的那股不好预感更加强烈。
回拨了过去,很快便接了电话。
“阿栎,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林洛施双手紧捏着手机,自以为从容,却没有发现精致的脸上褪去血色,惨白一片,还有双手颤抖着。
对方沉默了几秒,手机里面传来盛仁栎悲痛低沉地声音,“你尽快过来吧,伯父……怕是撑不过今晚的了。”。
脑袋如同被雷击中,轰隆隆的声音直鸣,一片空白。似乎再也听不到盛仁栎的声音,也不知道其他的声音,清亮的双眼瞪大,瞳仁紧紧一缩。
怎么会?怎么可能……几个小时之前,她还见到爸爸,见到他虽然虚弱却依旧坚强温暖的声音。而且……爸爸明明有答应自己,要支撑下去,好好健康一起,不再生病的。
怎么会……
“我整好了,走吧。”江美仪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走出房门,一边照着镜涂抹着红唇,一边往前走,喊了一句。
狠狠地闭上双眼,林洛施微微迈开一步,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手赶紧扶着墙壁,步伐趔趄了几下才稳住身形。
江美仪回头,好生奇怪地看着脸色惨白的林洛施,美目中泛起点点的疑惑。
林洛施拉着江美仪,快速奔到医院。
还是那个房间,可是林洛施觉得和几个小时前,就是有什么不同了。医生护士见林洛施来到,轻叹了一声,接着便安静地离开房间,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
氧气罩上面呼出一层层白雾,慈祥沧桑的脸庞红润亮泽,看起来很健康。但是,林洛施心头大痛,难以呼吸得似乎马上便要窒息了,胸脯强烈的起伏着,抽噎着。
紧闭的眼皮翻动了一下,睁开一条细缝,黑白分明的眼中有丝丝的错愕,似乎有些恍惚。
“爸爸。”林洛施走上前,双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手握起温暖依旧的粗粝大手,脸颊轻轻蹭了蹭过于火热皮肤发红的手背,哽咽了几下,轻轻唤道。
“洛施?孩,我的孩,呵呵。”愣了一下,林爸爸艰难的摆过头,身体似乎很僵硬,只能用眼角看着林洛施,语气中满满地都是喜悦,淡淡的心满意足。
“爸爸,是我呢。”心中有千言万语,此时此刻却吐不出一个字词,林洛施连连点头,鼻音重重地轻轻应答着。
听到林洛施的回答,大手微微动了动,紧紧地握住林洛施的手,红润的脸庞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淡淡的欣喜,放佛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孩,爸爸要对不起你了。”两人手相握着,皆是沉默不语,享受着最后的温馨。许久,林爸爸脸上闪过懊恼,却没有害怕与挣扎,平平静静地带着愧疚,缓缓说道。
眼眶饱含着鼓鼓的泪泡,林洛施侧头用手快速擦去泪水。扭头,林洛施站起身来,让林爸爸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她。
盈盈一笑,林洛施轻摇着头,“虽然爸爸要食言了,但女儿从来都不恨爸爸,不讨厌爸爸。爸爸,是洛施在这个世界最爱最爱的人了。”。
暖暖的话语,轻轻飘荡在室内,如同羽毛慢慢的降落在人的心尖儿上,把温暖的温包裹着心房。
嘴角两边因为林洛施的话而高高的翘起,如同小孩般笑得那么的开心愉悦。重重地点了几下头,林爸爸笑着说道,“现在能听到洛施的声音,真好啊!洛施,也是爸爸最爱的人。”。
林洛施倩倩一笑,露出甜美的笑靥。
江美仪脸上露出诧异,睁大着双眼看着高危病房中的两父女,又呆愣傻傻地转头看着主治医生,艳红的唇瓣张了张。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叫做回光返照?为什么是最后一面?”
医生与护士哀叹一声,没再说什么,歉意地看了江美仪与盛仁栎一眼,缓缓离开。
江美仪皱着眉头,转头看向盛仁栎,质问,“刚才,你们都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我都听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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