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起,门庭中那方舞台后,两女均着一身红颜舞衣,一左一右由台下走上。二人皆是曼妙身姿,半遮面纱,梳着高高凌虚髻,一样的红纱薄纱,于飞雪中旋转跳跃。伴着箫声,二人时而一道合舞,时而分于两侧,恰似翩飞的飞燕,彼此为伴,却受阻碍游离在侧。
台上舞者的曼妙舞姿,让旁人皆是拍手称赞。唯独徐恒克却是眼带忧伤之意,独独盯着那腰间系了一块玉佩的女,那个让他日夜魂牵梦绕的人儿。
一曲舞罢,其中一女便先退下了,只剩那系玉佩女,微福身,莲步轻移,缓缓走下台。众人也想到了,这女便是聂侍郎的二女儿聂安倩了。
长孙元谪见那走近的聂安倩,心下一惊,满是疑惑,转眸却见展辰辽一脸担忧,他也猜出了一二,只是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无奈万分,这丫头怎么如此胆大?
聂安倩刚步入厅堂里,徐恒克本能的想上前拉她,却被长孙元谪抢了先。长孙元谪从方才仆从那里,将自己的披风取来,立马给聂安倩披着,声音很低,却足以让徐恒克听到:“天冷,怎么不让下人备着件衣服,再着凉可怎么好?”
聂安倩虽被惊到,却没有便显出生分的感觉,也没推辞,糯糯道了声“谢谢”,便未有过多的话语。接着便是向厅堂里众人行了礼,便立于一旁不再做声。
徐恒克眼里满是错愕与惊讶,这二人举动虽是平常,却满是暧昧。他将抬了一半的手搁下,略显尴尬得向旁边挪了几步,只是还依旧呆呆看着聂安倩,浑身全是压盖不住的失落和压抑之感。
聂安姿看着厅堂里所有人都聂安倩夺去了注意力,自然很不痛快,今日她才是真正主角。遂也不顾该有的礼数,插话道:“妹妹真是贴心,亲自送了这一舞给姐姐,姐姐心里头真是高兴呢。至于往昔那些坊间传的闲言碎语,姐姐可从未放于心上,妹妹也莫要再愧疚了,咱二人以后还得是贴心姐妹呢?”
聂安姿尽量把自己抬高,抢占先机,当着众人面儿洗白自己,原本该是让人淡忘了的事情,却又一次让她提起了,并且将事情全部推给聂安倩。
一时间,厅堂里哗然,聂侍郎脸上立刻有些挂不住,徐将军蹙着眉头看着聂侍郎,聂侍郎忙赔了个笑脸,立马唤了聂安姿一声,想提醒她别再说了,可聂安姿见自己占了上风,哪收得住,越发说得狠厉。
“妹妹,怎么不说话,莫不是还在介怀?不要紧,你若真心喜欢恒克,姐姐我会劝说他纳你为妾,这样不就行了?想来,恒克也不会介意,我说得对吗?”聂安姿此刻虽身着新娘袍站在这将军府里,可眼前的新郎,却从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即便是在此刻,两眼中还是聂安倩。
徐恒克一把拽住聂安姿,厉声道:“你胡闹什么?不嫌丢人吗?”
聂安姿被他抓得生疼,他力气大,根本没办法挣脱,一时也把她给逼急了:“怎么了?你不应该感谢我吗?我都说道你心里了,怎么现在反而撕破脸皮了?”
徐恒克想尽量克制心里越发多的不满,因为要顾及父亲还有聂侍郎的面,也只得任凭她撒泼。
“姐姐,你为何非要这么说我?安倩当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立在一旁一直被聂安姿数落的聂安倩此刻虽依旧面纱罩面,说来的话却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如同质问一般。
聂安倩言罢,扯下遮面薄纱,那倾国倾城的脸庞,立马显现于众人面前,引来无数赞叹之词。聂安姿母女被她的举动给吓到了,神色皆是紧张万分,因为侍郎府对外宣称的,皆是二女儿面容丑陋,不能示人,可而今聂安倩于这么多人面前揭开面纱,无异于是打了侍郎府一巴掌。聂安姿一下被她这迫人气势给压过了,竟然想不出该怎么回答。
聂夫人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女儿处于尴尬位置,上前打圆场:“安倩,莫要胡说了,给添乱。今日你姐姐大婚,她方才不过是过紧张才会乱说话,你还不知道你姐姐的脾气吗?”
“姐姐的脾气?”聂安倩冷笑一声,迈上前一步,曼言:“安倩还当真是不清楚,没准徐将军也并不清楚,母亲不妨来指点一二,让我们一道了解一番,可好?”
聂夫人也是大骇,原本的聂安倩可没这么大的胆敢这么说话,静慈庵一呆数月,没有磨了她的傲气,反而还把她弄得这般目中无人。
场面之尴尬,让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聂安姿爱了面,被聂安倩这么一诛,也知自己方才不该那样沉不住气,假笑道:“妹妹,怎得又说胡话了?这么几个月调理,这病怎么不见好呀..”
“噢?姐姐可说的是我的哪种病?那遗传的隐疾?”
“你..”聂安姿气,一把扯下头上的凤冠直接扔在地上,上前一把揪住聂安倩的衣裳,怒气冲冲道:“你再说一次!”
这场景一下乱了,聂侍郎自当是要为了保全自己颜面,忙上前将两个女儿分开。聂夫人则是为了帮自己女儿,要上前同聂安倩拼命。徐恒克则是明显要护着聂安倩,将她往自己身后护着。一团人围在一块,也不知从拿掉出来一匕,聂安姿眼疾手快,从地上将匕捡起,拔了鞘就往自己脖上挂。
“聂安倩,你这贱人,我就不该让你来!损我,你心里可是爽快?”聂安姿已陷入抓狂状态,见有人要上前便,又更进一步的抵着自己脖,叫嚣着:“你们都让开,若是再上前一步,我便立刻血溅于此!”
被她这么一威胁,一旁欲上前的家丁也开始有些犹豫,徐将军拂了拂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留了足够的地方。
徐恒克不一直将聂安倩紧紧护在身后,很是不满得看着聂安姿,几次番为了聂安倩的安危容忍,可这聂安姿却一而再,再而的挑战他的底线:“聂安姿,你够了!你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而言,若不是你们一直拿安倩的性命相要挟,你真当我会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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