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马上就去。”其实楚云杳一直候在这儿没走,早就是猜到了尚嬷嬷肯定会来找自己。刚打算跟着小璇儿一同回去,却被长孙元谪拉住了。楚云杳颇为奇怪,抬眸看着他,也不言语。
“依着姑娘的才智,定然会全身而退,不过,希望日后还有机会,能同姑娘再好生讨教这石之说。”长孙元谪也觉着自己这动作有些失礼,遂放下了手,负手而立,嘴角微含笑意。
楚云杳瞧着他这眉眼如画,清俊出尘的姿态,一时有些愣神,忙转身背对他,道:“好,日后再同公讨教,所以,公还是主动些离开院落,尚嬷嬷定然会迁怒于你和展大夫,驱你们出院,公一身富贵,可不能那般处境尴尬。”
长孙元谪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点头应下,静静立着,看着楚云杳又一次进了屋里。
楚云杳还未进里头,就已然听到了春桃的抽泣声。小璇儿有些替楚云杳担心,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楚云杳,哆哆嗦嗦掀开帘让她进去,楚云杳倒是像个没事人一般,径直走进了屋里。
楚云杳刚进去,就引来屋里一众的目光。尚嬷嬷为不满的眼神,秋词幸灾乐祸的眼神,春桃则是一脸愤恨,唯独展辰辽是低着头,颇为郁闷的依旧坐在原处。
“对了,展大夫,方才遇见长孙公,他说身有些不大舒服,似是旧疾复发了。”楚云杳刚进屋第一句话就是这了,怎么说展辰辽给了她一瓶好东西,自然是得助他早些逃开这个尴尬之地。
尚嬷嬷本就是想把这二人赶出去,遂言:“真是麻烦大夫了,我这还有事情处理,屋外头会有婢送二位出去。现在天色还早,赶到城中肯定还能寻到好客栈住下的。”
尚嬷嬷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也不说给诊金,也不给其他的好处,直接把人就此踢出去了。展辰辽倒是巴不得尽快离开,遂等尚嬷嬷说完话,就收拾了东西急匆匆的向屋外走去,过楚云杳身旁,却是欲言又止。楚云杳一脸笑意,似是没事人一般,还冲着展辰辽道了声“慢走”。展辰辽轻叹一口气,拱拱手,只得自己先行离开了。
“公主可害的老奴真苦,老奴这脸可真是拜公主所赐呀。”尚嬷嬷拉下面纱,死死盯着楚云杳。
楚云杳原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没曾想,情况似乎比自己预想的更严重些。尚嬷嬷脸上遍布着红斑,而且也有些肿胀,因为挠痒,有了几处血印。楚云杳故作惊讶,以帕掩口,露出惊恐的神色,半天才说出话:“嬷嬷怎么会这样?”
“明知故问!”秋词冲了楚云杳白了一眼,很是不屑。
“秋词姐姐,云杳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云杳这声“秋词姐姐”,把秋词喊得脸一阵白。虽平日里,那些小姐都是这么喊的,尚嬷嬷也不管,但今日很明显这丫头是故意让尚嬷嬷下不来台。方才尚嬷嬷刚唤了楚云杳公主,这厢楚云杳却唤她身边的丫鬟叫姐姐,这轮牌下来,尚嬷嬷反而被踩在了脚下。
“秋词你是什么身份!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下作丫头!”果然,尚嬷嬷直接将怒气撒在了秋词身上。
秋词吓得有些慌神,忙跪在一旁,闭紧嘴巴不敢说话。春桃也捂着嘴,忍着哭声。
“红梅可是你折的?”
“今日折红梅的好像确实只有云杳一人,今日折梅,云杳还大意的划伤了手。”
“哼,你是存心想弄死我吗?把梅花折了弄我屋里!”
楚云杳大骇一声,忙摆手解释道:“怎么可能,嬷嬷该是知道的,云杳虽是公主身份,但在这静慈庵里,也就是同那些普通小姐一样,是不能进嬷嬷院的。折下的红梅,全数让春桃姐姐抢去了。”说到此处,楚云杳竟然开始抽泣,似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不不,不是,嬷嬷,春桃怎么敢呢。”春桃快急哭了,她知道,尚嬷嬷最紧张的就是她那张脸,虽然今日那展大夫已经说了可以恢复,但是一旦被尚嬷嬷得知,把红梅带入她屋里的就是自己,肯定会被弄死。
“春桃,你不要狡辩了,今日有人瞧见你带着红梅离开梅园,去嬷嬷院的,你还说没有!”秋词见机会来了,忙冲着里头添了一把柴火,欲将事挑大,让春桃就此消失在静慈庵。
春桃也明白了秋词这落井下石的招数,性撕破脸皮,一下扑到秋词那,揪住秋词头发,一把往后拉,嘴里骂骂咧咧道:“你是故意陷害我,是你利用我!是你说的尚嬷嬷最喜爱红梅,所以我才把红梅带进屋的!”
秋词被她这话说的莫名其妙,用力想要挣脱春桃的束缚,却被她揪着头发,疼的动不了,却拼了命要为自己反驳,声嘶力竭道:“胡说,我何曾提过此事!”秋词瞅准了机会,性也一把拽散了春桃的头发,二人就这般纠缠扭打着。
“够了,你们倒是不嫌丢人?这事就此算了,若还有此心,我定然整死她!”尚嬷嬷最后一句话,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随后抬眼望着楚云杳,继言:“记着自己身份,若是真心想寻死,那我就成全了她。”
此次,楚云杳借了个由头,给春桃和秋词来了个下马威,连带着让尚嬷嬷也遭了罪,但这般就完事了?楚云杳倒是意外的很,还以为能再多看会猴戏呢。尚嬷嬷虽未指明,但楚云杳也已经了然,那些话表面是说给秋词和春桃的,实际上是对她说的。事情于此,就算是解决了,并未责罚任何一人,楚云杳自然是安然无恙,早早便回了自己屋。
“两个蠢货!”尚嬷嬷一怒,将手边的茶杯摔在地,秋词和春桃二人仍跪在地,头发散乱,有些鼻青眼肿的,此时此刻也无一人敢开口说话。
“楚云杳这丫头,几日不见,倒是有了手段了,你们怎么变得这么蠢了?这么简单的挑拨离间都瞧不出吗?斗不过一个臭丫头,还窝里反?存心挖了坑,你们倒是一个劲往里跳,能有点脑吗?尤其是春桃你!”
春桃被尚嬷嬷直接指名,被阻的说不出话来,只得默默忍受,心里却是暗暗下了狠心,一定要好好整治楚云杳。
“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可担心了。”似锦和茹玉见楚云杳安然回来,总算松了口气,两人上下细细检查着她有没有哪里受伤。楚云杳也由着她俩,配合她俩转身,抬手。
跟着楚云杳一起来的小璇儿,忙拉住似锦和茹玉,急急忙忙想同她们说道今日屋里发生的事情。似锦和茹玉也是好奇,人凑一块,开始唧唧喳喳讨论着。
楚云杳反被冷落了,只得独自一人坐在一旁,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这个兴致勃勃的丫头。心中却是有些感慨,若是以后的日也能这样自由自在多好,只是此次红梅事端,无疑是对尚嬷嬷权威的挑衅,若是以后想好好过,只得自己把握一切,主动出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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