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和心口的痛意越来越疯狂。
我额上的冷汗如雨一般倾泻下来。
只觉得腹部下坠般的疼痛，仿佛要撕裂了一般。
这是.要生了么？
我的孩，他只有六个月，只有六个月，怎么会.
我从未感觉到那么痛。
痛的似乎要夺去我的整个生命。
也许谢婉说的是对的，他不仅救了我，还救了我腹中的孩，这个孩也是一条命。
是生生嵌入我骨血和生命里的生命。
所以当我的孩与我的生命分离的时候，便像是要生生将他从我的骨肉中剖出来一般，让我痛的深入骨髓，痛的没了意识。
只记得紧紧抓住那个晕满我记忆中熟悉的，满是檀香的人的袖，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
唇畔话语气若游丝。
“阿陌.救救.他。”
耳畔的声音已经模糊。
“皇上，可还要留着娘娘的孩？”
医在红衣男面前恭敬叩。
方才还十分惊慌的红衣男，此刻神情十分冷淡平静。
“不留。”
“臣遵旨。”
“去办罢。”
青陌蹙了蹙眉，看着仍抓着自己袖的那只手，唇角蓦然勾起一抹笑来，邪魅妖娆。
抬袖止住了医进一步的行动。
“慢。”
“皇上，不如您先同臣妾出去罢，馨贵妃姐姐福气是大的，必然会母平安。”
软糯的女声传来，娇俏女的手臂拢上青陌的肩头。
青陌低头宠溺一笑，凉淡的声音里满是疼惜。
冷风划过，握在那只手里的红色长袖被齐齐斩断，青陌笑意依然温暖如春。
但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无人看到他眸中划过一丝怪异的目光。
“好。”
朦朦胧胧的，仿佛听到有什么人在交谈着什么，然后仿佛听到谁道了一声“好。”，然后便觉得我紧紧抓着的袖脱落了，离开了我的掌心。
我心中一阵惊慌害怕，想要张口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下腹猛的剧痛，将我的意识再次抽离，然后意识便飘摇远去，再不受我的控制。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想的是，青陌，别离开我，倘若你愿意，我便生生世世伴你左右，再不分开。
※※※
我的眼前，幻像重重叠叠。
腹部不知为何痛的痉挛。
只隐约听到身边有人低声唤到。
“心儿.”
这个声音是.
声音凉淡中带了几分清澈，似是有无限的温柔怜惜。
心.儿？
唤我心儿的人，是谢婉罢？
我仿佛就像沉浸在黑暗的梦里，脑里空有昨日我离开云影暗疏时看见谢婉的景象。
“谢婉.是不是你？”
身边的男并未回答，但我觉得他应该是的，这个人救过我，应该是值得我信任的。
“我知道你是的。”
“你带着莫雨.走，带她.走，我留着，皇上.大约，大约不会怪我。”
良久，方有一只手覆上我的手，轻轻道了句。
“好，我带她走。”
“嗯。”
我觉得身很是不舒服，皱了皱眉，唇角下意识的流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却是安心的跌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然而产后虚弱昏睡的我不知道，这抹笑意落在青陌的眼里，十足变了味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