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两个,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难道就不着急吗?”沐云歌终于忍不住吵着进门,他已经在门外听了许久,只觉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他们不知道眼前最关键的是要找到任柯吗?不管他是被谁救走了,他一定没有走远。
他没能亲手将任祁挂在城墙上,就要用他的人头来消除心中之恨。若不是任祁,他又怎么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双手使不上一点力气。
还有宁琛慎,怎么会无缘无故便失踪,难不成他长了翅膀不成?一定是手下的人办事不力。
沐云歌见两人依然不为所动,声音陡然提高:“皇兄,臣弟愿意亲自带兵搜索,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任柯带回来。”
沐云澈却只是看着东方北冥说:“我们何必要着急,有人一定比我们还要着急。”
沐云歌有些不明白,急忙问:“是谁?”
“云歌,你已然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如今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你还是下去好好反思一下吧。人若是被仇恨所吞噬,便只有无边的痛苦,到时候你便后悔莫及。”沐云澈将棋子一颗颗拾起放回,最后示意东方北冥再下一局。
而东方北冥则取笑沐云澈:“你难道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若不是因为仇恨,怎么可能冒如此大的风险也要攻占华国。
沐云澈将棋子把玩在手中,沉默半晌后说:“从前是,现在不是。”
“噗……”正在喝茶的东方北冥瞬间就喷了出来。毫无形象的笑了起来。“是谁前段时间残忍的杀了任柯的所有左膀右臂。现在还在这里装起了圣人。”
从认识那天开始,东方北冥便习惯了对沐云澈说这样毫不顾忌情面的话。
沐云澈斜睨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样的举动习以为常,“有的仇恨是不得不报,但是人的眼里不能只有仇恨,更何况那件事是洛卿宁提出来的,而陆安当时也觉得此举甚妥。”
东方北冥下巴都快脱落了,此举根本就是惨绝人寰。
“这是华国的事。我们不便插手,且让他们自行处置吧。你以为这华国的江山岂是你我二人能够肖想的?我们既是报了仇,便离开吧。”
东方北冥激动地都快跳起来,他们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这么轻易的便攻下了华国的江山,为何到最后还要放手,这一点他坚决不答应。
若是这样,他们之前的努力不久白费了吗?
“沐云澈,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这完全不像是你的作风。”东方北冥死死抓住沐云澈的衣服。
沐云澈却闭上双眼说:“昨夜,秦月来过。她说,让我们收手。因为凤鸣岛绝不会看到四国变成三国而坐视不理的。她还说,其实这一切谁都没有错。错在她。我没能懂得她那句话的含义,却知道棋局已经成了死局,而棋子也没有用了。”
“沐云澈,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凤鸣岛的人掌控?这一切都是凤鸣岛的人搞得鬼?”东方北冥原本想到了的,却故意不朝着这个方向想。
凤鸣岛在他们心中一直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在这个大陆,四国之内无论是百姓还是君王,其实最终听命于的还是凤鸣岛。
沐云澈看了一眼执拗着不愿离去的沐云歌时,摇摇头。这时沐云清突然在门外兴奋的大喊:“皇兄,皇兄!”
她兴冲冲地冲进房间,看到气氛有些诡异的三人时身子一顿,不过下一刻却高兴地拉着沐云澈的手:“皇兄,你猜谁来了。”
沐云澈却甩开她的手,东方北冥看着两人,嘴角抽搐,眼前这个到底是不是沐云澈的胞妹,为什么两人的差距这么大,这个女人他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喂,没看着我们正有要事相商吗?你来干什么?”东方北冥有些不耐烦,一见到这个女人他就觉得头疼,毫无公主的形象可言,完全就是一个只会撒泼的女人。
还记得五年前,她竟然因为一句话就将一杯茶倒在他的身上,他在心中对这个女人就全然没有好感,想不到这么多年她的秉性竟然一点没变。
沐云清不依,她叫她的皇兄碍着这个男人什么事了?可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也懒得与这个男人计较,她不屑地说:“也许当下这个人在皇兄心中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呢。”
她可是亲眼看见皇兄一个人在深夜画那个女人的画呢。那天夜里她本想偷偷溜出去,却发现皇兄的房间的灯还亮着,好奇便决定看一看。
谁知皇兄正专心致志地描摹着,完全没有发觉她。她睁大眼睛,看到的竟然是一个红衣女子,火红的衣衫如血莲般在宣纸间绽放,而那个女人的脸,即使隔得很远她还是很肯定那个人便是那个华国公主!
皇兄的眉头紧皱,忽地停下手中的笔,她吓得赶紧逃离。
沐云清拼命地跑,跑了许久终于停下来,拍打着胸脯,可是心中却是想不通为什么皇兄会对那个紧紧见过一面的女人念念不忘。
一定是她眼花了,再说那个女子穿的衣服也不是红衣。
再一次看见那个女人,她仿佛比上一次身子虚弱些,她看见皇兄守在她身边的身边一整夜都不离去,除非太累会偶尔小憩一下。
她才知道,不管她相不相信,皇兄他真的对一个只是见过几次面的女人动了情。若不是这样,为什么他看到她昏迷时,总是露出一副忧伤的表情呢。
沐云澈见沐云清信誓旦旦的样子,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沐云清朝着东方北冥吐舌头,跟在沐云澈身后说道:“皇兄,我让她们在殿外等着,这就急急忙忙地过来告诉你了。”
东方北冥见两人离开,长袖一拂,黑白棋子遍地都是。他大概已经猜到沐云清带来的人是谁了,那个该死的女人!
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总是能让沐云澈乱了阵脚。
说什么熟悉的感觉,根本就是屁话,分明就是被那个女人迷得团团转,若是可能,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沐云澈急急忙忙冲出去,看到站在殿外,神情异常激动。沐云清得意地说:“皇兄,我就知道你对这个女人感兴趣。”
沐云澈好不容易稳住气息,看到栾月身后的凌启时,眸中瞬间多了一丝痛苦。
胸口好痛好闷,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也是一样,每每看到他的时候他总能感觉胸口有一种莫名的痛腾起,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炸开。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和栾月是什么关系?
栾月抬头看了看凌启,淡淡一笑,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她之所以跟沐云清一起,而不是让凌启直接将她送到皇宫,一是不想太多的人发现凌启的异常,二来考虑到栾禹的特殊身份,还是这样的见面方式比较好。
沐云澈盯着栾月,刚想说什么却被栾月抢先:“云国的皇上好久不见。”
话语间尽是傲慢,沐云清听了瞬间恼怒:“你这个女人怎么说话呢。”
“清儿!你下去!”
沐云清被沐云澈喝止后不依,自己是在给自己找小鞋穿,自己给自己气受。不过只要皇兄能够将这个女人占为己有,那么眼前这个男人便是自己的了。
她忍,为了她的幸福,她一定要忍。
栾月看着沐云清别扭离去的样子忍不住一笑。
沐云清离开后三人进了大殿,沐云澈见屋子里一片狼藉,东方北冥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不由眉头紧皱。
“我兄长呢?你们对他怎么了?”栾月开门见山地说。
沐云澈挑眉,“你是说南国的陆安将军?”
栾月站在沐云澈跟前,上下打量着这个男子,他明知故问。他一定早就知道栾禹和她的关系了,即便是东方北冥不说,后来哥哥回去肯定也会交代一切的。
“他到底在哪儿?”栾月可没有耐心跟他耗下去,她现在唯一想的便是快些结束华国的一切,让这一切可以彻彻底底成为过去。
“他当然在他该在的地方,再说他大仇得报,可是好得很,他可是这一次战争中的大功臣,当然是要享受功臣所应该享受的了,难不成要躲躲藏藏?”沐云澈意有所指,躲躲藏藏的人正是栾月。
“不过真有些好奇,你们栾家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任柯,竟然让他杀了你们全家,据说还是半夜的时候派人用火烧了整座宅子。”一个皇帝阴险毒辣至此,也难怪这原本该固若金汤的王朝,就这样被覆灭了。
“这个不用你管,我要见他。”一听到这些,栾月的心就忍不住一阵烦躁,她想要忘记过去真的那么难吗?
“时间不早了,朕命人安排了房间,你们今天便在皇宫睡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沐云澈仿佛在闪躲着什么。
凌启突然伸手环住栾月的腰,悄声在她耳边说道:“今天时间的确不早了,再说你的身子本来就不好,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栾月这才不情愿的作罢。
沐云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抚上胸口,为什么这里会越发疼痛?(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