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清艰难起身,因为呼吸不畅而脸颊通红,目不转睛地看着凌启,突然笑了起来。
“不愧是本公主看上的男人。”若是之前她她觉得自己是被他的美貌所吸引,那今天之后,她觉得自己更加喜欢他了。
他今日之所以会这样对自己,是因为他喜欢的不是自己,而她又欺负了他所在意的女人。但是她看得出来,他不想杀她,其实他应该还是很善良的吧,这样的男人若是拱手让给别人那就可惜了。
凌启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明明前一刻都快死了,现在还能这么气定神闲地说出这样的话。
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他不再管她,而是走到栾月身边,手指轻弹了她的额头。
“你干什么?”栾月回过神来,被他下了一大跳。
“被我刚才的样子吓着了吗?”凌启捻起她额前一丝发把玩,修长白皙的手指偶尔滑下轻触她卷翘的睫毛,并乐此不疲。
“你真是一个恶魔!”栾月反倒是扔下这样一句话转过身去。
她真的不想让他的手因她而沾满血腥,她也不想有一个人因为自己而死。毕竟从前因她而亡的人太多太多了,多到她这一生都无法弥补。
凌启从身后将她抱住,她的身子好瘦,弱不胜衣的样子让他心疼。她原本就已经够可怜的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不愿意放过她。头枕在她瘦弱的肩头,凌启一字一句说道:“谁要是伤害你,我不惜变成恶魔。”
栾月手指在身侧蜷缩。嘴唇死死咬住。
——谁要是害你。我不惜变成恶魔。
“心跳得好快……”凌启低声呢喃。唇缝间呼出的热气使栾月浑身紧绷。
怎么办,被他发现了。
栾月赶紧拉开他扣住她的手,慌乱说:“才不是呢!”
凌启低低的笑声传来,他欺负的胸腔紧贴着她的背,那强而有力的跳动让她有些无措,凌启哑声道:“我是说我。”
栾月暗自松了口气,原本是拉开凌启的手被他包裹在手心也没有反抗。
她的心脏,真的跳得好快。
像她这样的女人。真的有资格再爱一次吗?
凌启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在她绝望的生命中注入了一丝新的希望,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和温暖。在她孤独无助的时候给她依靠,一次又一次救她于危险之中,这样的男人,她真的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男人应该拥有这世间最好的,最纯粹的爱,可是她给得起吗?
他一直骗她说一定会治好她,可若是治不好的那一天呢?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她该怎么办?
栾月的这些心思凌启又怎会知道,他闭上双眼贪婪地呼吸着她发丝的想起。感受着她颈窝的温暖,还有将她抱在怀中的满足。
“小东西,我会等你。”等你愿意敞开心扉的那天。
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沐云清并没有走,她僵站在原地,看着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目光越发幽深阴冷。
她是云国高高在上的公主,是云国皇帝的胞妹,她想要什么没有,所有人都不敢忤逆她,可是今日这个男子,竟然为了另外一个女人险些杀了她。
她一定要将这个男人夺过来,这般温柔似水的男子,应该是她的!
突然她想到什么似的再一次走近两人,“喂,女人,我皇兄可是一直在你们华国的皇宫中等你啊,对了还有你的兄长也在。你可要知道本宫皇兄为什么要留着你兄长的性命吗?因为他知道你肯定放心不下他,一定会再回去找他。若是你一直不回去,那皇兄一怒之下,也许杀了他也说不定。”
栾月从凌启怀中挣扎开,眸中盈满疼痛,“你说什么……”
“我说你在这里情深意切,可是你的兄长却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不过像你这样的女人,应该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吧,就算他是你的兄长又怎么样。”沐云清冷言讥笑,看到她慌张的样子,她的心里很舒服。
这个女人从前她不喜欢,是因为她不将她放在眼里,如今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骗取她喜欢的人的同情,更是深恶痛绝。
不过若是将她骗到皇宫,到时候皇兄一定不会放过她,若她成了皇兄的女人,她就可以有更多机会折磨她了,这样一来她也有机会接近那个男子了。
想到这儿,沐云清忍不住笑出声。
栾月焦急地看着凌启,凌启抚平她皱着的眉头,叹息一声:“你若不将这些琐事处理完,你的心便会永远牵挂着这里。”
栾月的心思被看穿,有些悻悻然。
凌启手指轻触她的鼻尖,“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这是我承诺过的。”
栾月紧紧抱住凌启,颤抖着嗓音说:“谢谢你,凌启。”
谢谢你总是为我着想。
沐云清狠狠跺脚,这一切都被栾月看在眼里,突然她踮起脚尖在凌启脸上留下浅浅一吻。
既然是她认定的男人,又怎么能轻易让给别人。
她再不会像曾经一样,因为洛云烟也喜欢任祁,所以将自己的喜欢藏藏掖掖,生怕伤害了自己的好姐妹。
如今她终于明白,她在意的,她要永远守护的,便再不能给别人任何机会。
……
沐云澈等人得知任柯逃走的消息后,命人四处搜查,关闭城门,几乎将整个帝都翻了个遍,依然没有找到任柯和十九皇子的消息,而宁琛慎也一直没有找到。
沐云澈此刻正东方北冥对弈,而沐云歌已经在他们跟前来回走动不超过一百遍,几乎每走几步便是一声叹息。
“瑜王,你都已经走了一上午了,难道就不累吗?”东方北冥摇头叹气,他这样走,他实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下棋啊。
沐云歌却不满道:“你们两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下棋,难道不知道任柯已经逃走了吗?难道不知道宁琛慎还没有抓到吗?堂堂两国皇帝,却是这样……”
话未说完,只听沐云澈大声呵斥:“混账!”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想让沐云歌适可而止,注意自己的身份。
沐云歌愤愤离开。
东方北冥却抬头问沐云澈:“此事和上次那个女人失踪会不会有关联?”
他不说栾月还好,一提到她,沐云澈顿时没了下棋的兴致,看着东方北冥,眼神有些陌生。
“你别看我啊,那天我其实也是一时糊涂,只是觉得那样一个女人是一个祸害。”东方北冥本来就没有打算瞒了此事,他本想等他杀了那个女人,木已成舟,沐云澈绝不会对她怎样。
却没有想到节外生枝,多出这么多事。那个来去无踪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他至今也没有想明白。
“那个女人,我之所以那么在意,是因为在她身上,我感觉到有一丝熟悉的味道。”每当她出现,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冲撞着,可是仔细想的时候就会觉得头痛欲裂。
东方北冥面露一丝喜色,只要他不是被她迷惑了就好。
沐云澈顿了顿,“你相信人又前世吗?”
东方北冥摇摇头,人生来便是这样,他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他不禁嘲笑:“这个世上,我什么也不信,只信自己,你一定是最近太劳累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沐云澈摇摇头,“我没有胡思乱想,相反我很清醒。我一直在想凤鸣岛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你知道吗,从我登上皇位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容貌便没有变过。”他说的她,两人都知道是谁,那边是云国国师,秦月。
“整整十七年,她还是和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一样,年轻貌美。你怎样解释这个?”东方北冥语塞,的确,凤鸣岛充满太多梦幻和不可思议。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又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和你的前世有什么关系?”
沐云澈突然抱头,“我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些。”
东方北冥见他如此痛苦,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既然想不出来就不要想,免得难受。”他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他没有被那个女人迷惑。
这个回答已经令他兴奋不已。
其实他现在更应该关心任柯的事,据那个洛卿宁报,任柯是被两个黑衣人救走的,而那个女人已经之前就走他的男子,从来没有这身打扮,关键是他们没有理由救任柯。
既然她愿意帮助他们,就说明她对任柯应该是恨之入骨,那到底是谁能瞬间救走了任柯?
不管这个人是谁,他一定是凤鸣岛的人。
“我想我有些明白你之前所说的棋局的意思了。”之前沐云澈便告诉他,他感觉他们都是一个棋盘里的棋子,而他们每走一步都是按照下棋布局之人的路走的。
东方北冥眯着眼,盯着还未下完的棋局,看着那黑白相间的棋子,有些恍惚。
沐云澈却突然移动一子,之前两人一直僵持的棋局,因为挪动了一子,局势立刻扭转过来。“可我们偏不是这些没有生命的棋子,我们是这些会动的棋子。”
“你是说?”
“棋子也有扎手的时候,不过那时候,也是棋子粉身碎骨的时候。”
两人对视了良久,不管那个人是什么目的,若是飞到了棋毁人亡的地步,他们一定会全力反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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