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嘉蛰睁开眼睛,看到只有玉蕊趴在她旁边,床头点着一盏小灯,便撑了撑手,想要坐起来,没想到一动却惊醒了玉蕊。
玉蕊眯了眯眼睛,看到自家小姐醒了,就起身倒了杯水,说道,“小姐,你醒啦。你已经睡了两天一夜了,再不醒,我们又要去请大夫了。”
嘉蛰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我没事的,只是这时间也长了,现在有点饿了,下次让师比叔替我改一改方便是了。”
听到这话玉蕊笑着说道“小姐,你睡了那么久,怕是不能不饿吧,小厨房里炖着鸡汤,我让柳穗一直温着呢,现在就去给你盛一碗。”
只一会儿,坐在床上的嘉蛰就闻到一股香味,迫不及待的就拿起勺喝了起来,等一碗汤快见了底时才想起来问道,“对了,娘亲,爹爹还有哥哥呢?他们现在可回府了?”
“小姐,你不知道,如今侯府可是翻了天呢,老爷和夫人都留在侯府里,就住在老爷原来的曲院,二老爷罚了二奶奶禁闭,夺了管家大权,交给大小姐,陈姨娘和方姨娘代管,要不是二奶奶怀着身孕,怕是要送到庄上去呢。”
“那么重的处罚?”嘉蛰听着吃了一惊,又问道“那四姐姐呢?二伯父有没有请人去为四姐姐看病?”
“请了,蔓儿也被重新调到四姑娘那里了,还涨了月钱,二老爷请的还是御医呢,现在还呆在四姑娘那里,说是四姑娘要好好调养个几个月才能好呢。怕是可能留下弱症呢。”
“那么严重吗?”
“是啊,说是拖了这许久,期间也没得到好的照顾,要是还不请大夫,怕就不能治好了。”
“怪不得二伯父罚二伯母罚的那么重呢。果儿呢,她不是一直伺候着四姐姐的嘛,怎么让四姐姐病情加重成这样。”
“也许她自己伤也没好呢,怎么说也挨了十板。”玉蕊缓了缓继续说,“府里的事还不止是这样呢,二老爷已经准备请旨,要去了二奶奶二夫人的诰命。”
“什么?!”嘉蛰听了愣住了,比听到二伯母让她进宫还吃惊,“这不就等同于休妻!二伯母肚里可还有一个呢。当年可是先皇亲自赐的婚啊,二伯母的娘家又怎么会罢休。何况,大姐姐还要嫁进王府呢,若失了侯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在王府岂不是举步艰难,大姐姐温婉端庄,聪慧机敏,不该被连累啊。天哪,玉蕊,我这次是不是过分了……”
谁知玉蕊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小姐,二老爷说是准备在大小姐出嫁后再上折,现在只是在府里宣布,不许再称二奶奶为夫人。等大小姐嫁了,侯爷和整个侯府依旧是她的依靠不是。而且您是不知道,昨天傍晚,二老爷因听了您的话叫来了刘管家和蔓儿,细细的问了四小姐病倒的原因,查出是因为二奶奶身边的瑞喜发现四小姐想要告诉小姐,二奶奶好几次拿走了老爷夫人送来给小姐的东西和信,二奶奶这才罚她跪的祠堂。那时候二老爷一气之下罚了二奶奶禁闭。”
“拿走我的东西?什么东西二伯母要偷偷的拿走?爹爹和娘亲并没有给过我什么特殊的东西啊,侯府里缺什么要二伯母从侄女这里要的?四姐姐做事细心谨慎是出了名的,怎么会给瑞喜知道?”
嘉蛰一连问了那么多问题,把玉蕊问的有些闷,愣愣答道:“这奴婢就不清楚了,也许恰好看到了吧。二奶奶拿走都是些广东那儿的西洋宝石和几块未经雕刻过的玉石。”
“玉石,宝石?侯府那么缺银吗?二伯母怎么会做这种事?莫不是想钱想疯了?!”嘉蛰很吃惊,侯府每年二伯父的光爵位俸禄银就有六五十两,二哥哥他们也已经当值,伯父虽说在战场上被敌军从马上斩下,留下残疾,不能再领兵抗敌,可是却被圣上加了个爵,每年也有五多两,加上庄,田产铺和禄米的收入,还有底下人的孝敬,这勇侯府少说一年也有上万两的进账,怎么会那么缺银。
“老爷本以为二奶奶是为了给大小姐添嫁妆,才拿走那些宝石和玉石的,还想劝劝二老爷的,可谁知道二老爷查了账,居然发现账上少了五千多两银。”
“五千两?!二伯母准备替大姐姐筹多少嫁妆钱呀?”嘉蛰一听,倒吸了口冷气,五千两可是够伯府里花上一年的。
谁知玉蕊低着头道:“这可不是给大小姐的呢。”
“那是?”嘉蛰面露疑惑。
“在二老爷的严刑下,二奶奶身边的小丫鬟柳絮说她看到过许多次瑞喜将银票带到外院,交给了二奶奶陪嫁庄上的钱管事,二奶奶虽辩解说这是她自己的私房,可是经过盘查的确是府里的银,今儿早上二老爷将钱管事叫进府,盘问下才知道这是二奶奶让给她娘家表哥的银。总数不少于一万两。二老爷已经发话,将二奶奶身边的丫鬟婆,小厮管事都关了起来,准备到时候发落。”
“啊!二奶奶的娘家可是世家望族,玉蕊,是我想的那样嘛?”嘉蛰彻底被这件事搞蒙了,二奶奶林李氏,江南李阁老家的嫡出大小姐,现在勇侯府主持中馈的当家主母,居然和她表哥…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小姐,应该是。听说…”玉蕊话还没有说完,门口翠琴进屋说了句“玉蕊,这也是能和小姐说的话吗?!夫人要是听到了,你就等着被赶出府吧。”说完不待玉蕊反应就屈身对嘉蛰说到“小姐,奴婢是来传话的。夫人说若小姐醒了让小姐明早儿去曲院用早膳,让玉蕊收拾东西,准备着搬回去。”
“终于要回家了呀,好了,玉蕊,快快,快点收拾收拾。”嘉蛰听罢满脸兴奋,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小姐,你怎么还是那么火急火燎的呢,收拾也要等明天啊,大晚上的,要是吵到了夫人可怎么好。”翠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嘉蛰,说了句“小姐也该好好管管玉蕊了,这么多话,万一泄露了小姐的私事可怎么好。”说完,便福了福身,回了曲院。
嘉蛰低头想了想,淡淡的对玉蕊说道,“玉蕊,你也累了一天了,快点回去休息吧。”
“多谢小姐。但是玉蕊才不会将小姐的事说出来呢。”玉蕊委屈地屈了屈身,去了隔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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