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是这样的脸。
千允揉揉脑袋,越看越惆怅,她将头转向一边,她觉得自己再看下去,会,吃不下午膳。
一个声音轻轻柔柔飘进脑海:“那就把他的眼睛挖掉好了。”
千允觉得自己的道德感还是非常强烈的,她转瞬就无视掉这个声音,只是心还是跟着抖了一抖。
那个声音低低的笑了出来,甚是悦耳:“怕什么,小千允,喜欢一个人就要敢于直面奇葩的人生,正视心底的**,放荡地出手,勇敢地抢夺……”
千允将铜镜翻转过来,使镜的背面对着自己。
这种声音她时常听见,总是一个悦耳的女音,温温柔柔,但说出的话语,端端是,彪悍无比。
这个声音一直陪伴着千允渡过了十载,她从来没有害怕过,以为这是来自远的陪伴,她不曾尝试跟这个声音对话,因为声音总是会明白她心里再想些什么,又经历过什么。
譬如,当她还是一枚总角的女童,宫内的其他公主皇会因为她貌丑,用小石扔她的脸,她那时对敌意还不甚明晰,伺候的嬷嬷也不会过来护着她,她就那样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仍由他们扔石。
这时那个声音就会啐一口水,依旧彪悍的教导她:“上!打得他满地找牙!”
千允幼小的心灵,又是那么柔情的抖了一抖,她当然不会过去打人,因为,她根本就不会打人,也并不明白,什么叫做满地找牙。
那声音,就有点着急的道:“打不过就跑,跑总会吧。”
千允闻言,立刻迈开步。
身后传来一阵放肆的大笑……
慌不择的奔到沁宫,总算是逃离了危险区,就算是在一旁看戏的嬷嬷,当然也不会任由小皇小公主追上去揍到沁宫去,这可是重罪。
千允始终记得当日的情形,清晰如昨,她记得每个嬷嬷的眼神,每个兄弟姐妹的眼神,年纪小小,却早已能够做出很完美的鄙夷之情。
千允那时真真是天真无邪得紧,声音便是从小给她启蒙,进行长篇大论的洗脑活动,譬如“他们若是朝你丢一颗石,你也应该择两个最尖锐的还回去,他们若是朝你丢两个石,你便应该,抓一把还回去,断断是不能放任他们继续下去。。”
再譬如:“若是实在打不过他们,你也应该意识到自己是受了辱,虽说不至于记很久,也要懂得有朝一日能还回去……”
那说教的话语大同小异,在千允还不会提纲挈领,总结中心思想之时,她只是记下了要“还”这个字眼。
那个声音也似乎知道她听懂了一半,继续循循善诱:“知道要‘还’总是好事,礼尚往来,做人才潇洒……”
若是搁到现在,时光重返,千允一定会在敌人面前淡淡的先笑一笑,最好能达到把人笑得毛骨悚然的效果,然后再大喝一声,用手直直的指着他们,眼神凌厉:“本宫贵为第一公主,岂是你们这些小辈可以动的!”
当然小辈泛指很多人,譬如七老八十的嬷嬷,譬如还只会玩泥巴的小娃娃。
千允脑海里的温柔女音还在絮絮叨叨,她直起身来,走出殿外,吩咐两个小丫鬟在沁宫后院系上秋千,自己便懒懒的躺上去坐了。
总是这么四四方方的一片天,头顶的阳光也是懒懒的撒到自己脸上,她感到些倦意,便支退了小宫女,眯上了眼……
和坤宫。
“怎么样,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吗?”慵懒的声音低低的传出,大红的宫装繁复华丽,头上的九支凤头钗在长明灯的照耀下越发流连生彩。
“回皇后娘娘,办妥了,奴婢是看着公主喝完的”衡依颤巍巍的跪在下阶,唯恐有哪里不对。
“很好,就这样每天喂着,本宫才放心啊”独孤环慢条斯理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长长的甲盖弯出优雅的弧,指甲上的宝石顿时璀璨生光,已经近四十岁的人了,但由于保养得宜,并不见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奴婢有一言,想请教娘娘,不知娘娘,可否容老奴一讲?”衡依越发小心,但不问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独孤环锐利的双眼直直的看向衡依,直瞧得衡依后悔不迭,偏生自己要讨这个没趣,现下被盯得真是无地自容,可又不知所措。
幸而,转瞬皇后已经收了目光,有抚弄起自己的指甲,闲闲的道“衡依姑姑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怎的连这点事情都不明白,本宫看您啊,是不是想着要退休了?”话虽说的轻松,但这一字一句就像是一颗颗炸弹,仿佛随时可以将自己炸得体无完肤。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望娘娘恕罪,望娘娘恕罪”说着,边说边打自己的耳光,啪啪啪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和坤宫,显得那样突兀。
“姑姑言重了,不过看来姑姑在这宫里也是有些日了。”依旧是那低低的,带着慵懒的声调,却像催命符一样,一字字扣着衡依的心弦,听着这话,衡依愣住了。
一旁的掌事嬷嬷秀茵连忙出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谢恩,自去内务府革职告老!”。
衡依,如梦初醒,都说好奇心害死猫,皇后娘娘的事哪有自己过问的份,宫里的生存之道第一条就是谨言慎行,自己曾为秀女的初教嬷嬷,就是这样教导一届届秀女的,偏生自己还着了这样的晦气,丢了饭碗不说,还差点断送了脑袋。
其实她就想问问和她同一届的姑姑易云的归处,平常就是易云给公主端的茶,却不知这几日去了哪,问别的宫女监,大家都讳莫如深,完全问不出个什么,念在共事一场,今儿就大了个胆问问,却没想到风中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传出很多流言蜚语,怎么一个姑姑的去留,竟没有一点说法,这只有可能是被更高级的势力封了口。
当下,衡依连忙跪下磕头谢恩,就消失在大殿里,如果被人厌恶了,拖泥带水只会惹出更多事端,自己刚碰了宫里的晦气,如今回来又领了皇后的晦气,这皇宫啊,长一个脑袋还真是不够用。
待到衡依离去,皇后微微皱了皱眉,“秀茵,为何要留下衡依的命?”秀茵似乎知道皇后的下一句要问什么,人早已出列,跪在刚刚衡依跪过的地方,微微定了定神,从容的答到‘奴婢只想缓和皇上跟娘娘的关系’皇后眼角微挑,示意秀茵继续说下去。
“秀茵自跟着娘娘开始,便发誓效忠,想娘娘所想,做娘娘希望做的事,娘娘大可放心奴婢,娘娘知道易云便是给皇上——”
话还没说完便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皇后玉手一挥,宫里就只剩了秀茵跟皇后,秀茵这才放心,接着说“易云行事败露,皇上虽剪了我们的羽翼,但毕竟不能撼动独孤家分毫,摄于您母家的势力,皇帝即使知道了我们对公主不利,却不能处罚娘娘,可是娘娘为何不想想,当日的易云会被处置,我们又何必再去插一手呢?”
“娘娘仁厚,这等事自然有旁人去解决,也免得惹了皇上的猜疑,徒增烦恼。您与皇帝夫妻情分这么多年,怎么就比不过那位呢,而且那位也被解决了,公主的脸,就算不用药,长了这么多么年,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早已药石无灵,娘娘又何必再巴巴的派了人去喂药,徒惹皇帝的嫌疑,倒便宜了其他人。”
“听说,最近皇帝晋了个新封的贵人,去哪儿都带着,您啊,姿色如华,脸还是娇嫩如初,怎么就不能去争一争宠呢?为了保住的地位,圣上的恩宠也是马虎不得啊”这一席话直说到了皇后的心上,对这位秀茵姑姑也更加倚重起来。
“这话说得也是好的,只是,本宫早已色衰而爱弛,拿是什么和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们争?”
“皇后此言未免过妄自菲薄了些,年轻的姑娘家确有她们的好处,只是,毕竟年轻,难免会有些娇气。皇上却喜欢沉静温柔的,相处不必那么费心,这点却是咱们娘娘的优点,放眼后宫,还有谁比娘娘您更懂得皇上的心思,纵然有误会,但这几十年的夫妻情分,哪是说没就没的”秀茵望着皇后,徐徐道来。
“呵,”独孤环抚了下自己还尚无皱纹的脸,突然转了话锋“这却让本宫想起了,几年前皇上的赐婚,将慕容家的公选做了驸马,不正是给那丑公主长脸了吗,本宫的嫡系二公主都没有这样的好福气呢”
“娘娘不必担心,那慕容家的公才貌双全,却要蒙受皇恩,娶了静安公主,心里定是委屈不已。他呀,也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指不定瞧见公主的容貌,吵着要悔婚呢?”
“堂堂天赐婚,谁有这个胆,敢悔?”独孤环细长的眸眯了起来,声调依旧不高不低。这种自小在世家大族长大的孩,从小培育的端庄早已渗透尽了骨髓。
“世人皆知,二公主长相无双,更加之,长袖善舞。那邀月舞自小被娘娘严格培养,如今只怕跳起来炉火纯青了。到时,若让那慕容家的公瞧见,定会被勾了魂去。虽不能悔婚,但以慕容家的势力却是可以改娶的。”
长明宫灯在这偌大的和坤宫里,状不可闻的闪了一下,宫内之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察觉这微小的变化。
“这么说,还得去撮合撮合他们二人见个面了,照你说,该用个什么法呢?”
“娘娘,过后几日便是皇帝陛下的生辰,上至各家皇公主,下至群臣的官家小姐,都会前去献艺,作为静安公主的准驸马也是要以皇亲的身份入宫贺寿,到时二公主一曲邀月舞,定能艳压群芳。只要慕容家的那位公因他一舞动了心,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这话说起来,还真是提醒本宫了,皇上的寿宴必得办得声势浩大,本宫的公主,定要好好准备了。”皇后玉手一挥,吩咐到“传灵安公主到和坤宫来”。
左右立刻有人出列,跪在下阶,低眉顺眼的说了声“是”,然后悄无生息的退了出去。
待传报的奴才去后,独孤环又伸手示意秀茵起身,站到自己的身边来。秀茵在殿上跪了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膝盖正生生作痛,面上却波澜不惊,恭恭敬敬的回了声“多谢娘娘”,随后默立在一旁。
独孤环手撑起胳膊,回想起从前的种种,她的第一胎是个公主,正是如今的灵安公主,苏千韵。彼时,正为淑妃的希,已生了千允,千允婴儿时期,便乖巧聪颖。上下无不喜爱,皇帝苏诃也视如珍宝。千韵虽小时也是一个美人胚,却是及不过希生的千允,当真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千韵比不上千允,加之又不是男胎,独孤环对她也不甚喜爱。因着,希一舞倾城便想着要将千韵培养成同希一样的会舞,除了练舞,千韵几乎见不到自己的母后。
正想着,灵安公主已经来到殿中,恭敬的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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