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宁远堂的时候,临川长公主和穆骏已经入座了,连穆云璨都到了,两人急忙也行了礼入座。
“做什么呢?来的这般迟?”临川长公主斜了女儿一眼,问道,这个女儿的懒,她也是深有体会的。
穆云琅一张小脸满是委屈,她住的明熹阁距离宁远堂挺远的,但是小短腿走不动啊!公主府虽然有小轿,但是穆云琅不喜欢坐,也不喜欢被别人抱着走,所以只能自己走了。结果和连衿一起来的,拖累的连衿也来迟了。
“妹妹小胖墩儿,肯定走得慢。”穆云璨笑嘻嘻的对临川长公主说道。
这话一下戳中穆云璨的痛脚的,气的她满脸通红,想要反驳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她真的好胖!腿又好短!
“你做哥哥的,哪有这么说妹妹的?”穆骏看不过去小儿欺负女儿,连忙安慰女儿,“我们团团哪里胖了,这圆乎乎的多惹人疼,休要听你哥胡说。”
穆云琅哀怨的看了一眼父亲,无声的控诉道:爹,您能不能不提我的小名儿?一提小名儿,显得更胖了!您是故意的吧?
“好了好了,你们别说了,再说下去饭菜都该凉了。”最后还是临川长公主出来打了圆场。
公主府的饭桌上,倒没有不许说话的规矩,盖因穆云璨本就是个小话唠,禁也禁不住,所性便不要食不言的规矩了。
“衿在竹里馆住的可还习惯?”临川长公主淡淡问道。
连衿规规矩矩回答道:“多谢公主殿下关心,衿觉着好,院里那丛竹瞧着就心旷神怡。”
临川长公主笑了笑:“不必如此多礼,就像在自家一样,有什么想要的,差侍女跟紫电说。”
连衿被临川长公主笑得,之前的紧张感也消失了,点点头:“是。”
“我同你父亲商量过了,明天开始,你和衿一起,都去侯府里和其他姐妹一起上闺。”临川长公主突然扔下来一个炸弹,炸的穆云琅和连衿俩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看着女儿傻兮兮的小脸,临川长公主忍不住捏了捏她脸蛋。
“乖乖去上闺,和姐妹们在一起,也能早日熟悉侯府。”临川长公主说道。
穆云琅其实很理解临川长公主的做法,作为一个经过了现代九年义务教育,再加上年高中,四年大读下来的生党来说,集体教育的优势还是显而易见的,而且小姑娘不就应该和一群小姑娘一起玩嘛,整天一个人多没劲儿?她现在好像越来越幼稚了……但是既然穿越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为何不选择善待自己,善待生活呢?
侯府里给一群小姑娘,单独开了闺,各房不论嫡庶,只要姑娘年满五岁,必须去闺,年满十岁就可以不用去闺了。闺只有早上上课,下午无课或者布置少量功课回去完成,上天课可以休息一天。穆云琅表示毫无压力,就是起得有点早,卯正就要到堂。换算成二十四小时制,就是早上六点钟就要到堂,差不多五点多一点点就得起床了。
不得不说,由于年龄小,在番州也没人管的穆云琅小朋友,回到京兆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就是如何早起不赖床。
次日清早,穆云琅带着侍女降香,和连衿一起从公主府这边穿过垂花门,到了长平侯府。侯府的闺,位于福安堂以东靠近湖边的听涛轩,习的内容就是传统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每天习两样,天刚好过一轮。只是由于这些年有的勋贵府上的贵女也如同世家淑女那般教养,讲究姑娘们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形如弱柳扶风,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所以射御两艺,越来越多的是被画艺和棋艺取代,甚至被女红取代。长平侯府也赶了一把时髦,但同时也不曾遗弃旧勋贵的传统,只是多加入了画艺和棋艺的,若是有姑娘喜欢可以利用下午的时间自行习。后来,连侯府的姑娘们自己也不愿意习射御了,这两样也就慢慢名存实亡了,自然而然的被画艺和棋艺取代了。
如今,闺里的姑娘,除去已经出嫁的,再除去年纪大和年纪小的,还在上闺的姑娘,总共十位,加上初来乍到的穆云琅和连衿,则是十二位。
“十七妹,连表姐。”十姑娘看到穆云琅和连衿进了听涛轩,热情的拉着两人坐在了自己旁边的空位上,她是长房嫡女,座位自然是最好的位置,给穆云琅和连衿坐的位置,自然也是视野好的。
连衿和十姑娘年纪一般,都是七岁,只是连衿月份大些。相较于穆云琅和十姑娘的心安理得,连衿则敏感的察觉到了闺里的座位问题,似乎自己坐的地方不大妥当?
果然,穆云琅和连衿坐下没多久,十二姑娘来了,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穆云琅和连衿,气不打一处来。
“你起来,不许坐在这里!”十二姑娘蛮横的说道。
连衿不知所措的看看十二姑娘又看看十姑娘,轻声说道:“十二表妹若是喜欢这个座位,我让给你便是了。”
谁料,十姑娘一把按住了连衿,冲着十二姑娘就嚷嚷:“你别这么霸道行不行?你又不坐这个座位,让给连表姐坐怎么了?”
“我乐意!她坐在这里,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就不喜欢我前面坐着人!”十二姑娘才不怕十姑娘,见十姑娘嚷嚷起来,也不甘示弱的顶了回去。
穆云琅听着两个小姑娘吵架,有种头疼的感觉,再一看周围围观的小姑娘们,似乎都习以为常,各个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淡定的围观着。
穆云琅琢磨着,似乎十姑娘和十二姑娘,没少掐架,要不周围这些小姑娘也不至于这么淡定了。
也是,在穆云琅没来闺之前,闺里的这些小姑娘中,也就十姑娘和十二姑娘身份最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