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是你们俩排的一出戏吗?那妇人不见了,怎么说。”丞相一甩衣袖,严厉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儿。
“父亲,这绝不是茵杜撰的事情,您刚刚也看到了姨娘对那布料的反应,若不是知道那上面有瘟疫,怎么会吓得大惊失色呢。”茵句句分析清楚。“还有,布衣坊的掌柜说姨娘一个月前在他们那儿买了一匹布料,因为姨娘平时都光顾那家小店,所以掌柜的对姨娘的喜好掌握的很清楚,那次一向喜欢鲜艳布料的姨娘买了一匹布之后还顺便让掌柜的给他从那块素净布料上割一小块给她。也就是我手中拿的这块布料。”
“姜氏,你作何解释?”丞相问道。
“老爷。”姨娘姜氏吞吞吐吐的说:“老爷,我没有去买布匹,刚才是因为我对那布料过敏。”
“姨娘,要不要把布衣坊的掌柜的请出来当面说清楚呀。”茵一脸平静的说着。
姨娘看到茵得意的样,恨恨的咬牙,只是嘴里不停地说:“老爷,你要相信我呀,我不敢去打大夫人的主意呀。”
依姜氏的性,若她是冤枉的必然敢站出来和那掌柜对质,可现在她……丞相心中已然明了,一甩衣袖。
姜氏见状看向依,希望她能给自己求情,依面色惨白,缓缓走到老夫人面前,说道:“老夫人,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弄得当面对质这么难堪呢。”
“这平时你们之间斗斗嘴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是祸害人命,万一这瘟疫漫延了整个丞相府,我怎么向老祖宗们交代?留下如此恶毒的人在这府中,后患无穷呀。”老夫人痛恨的说道。“儿啊,这妾是你的,但今天我就得替你把她休了,你没意见吧。”
“不要啊,老爷。”姨娘哭喊着跪在丞相面前,嘴里一直喃喃道:“我没有陷害大夫人,我是被冤枉的。若是你把我休了,我就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丞相悲愤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姨娘,转身摆脱掉她,冷冷的说道:“一切就由母亲做主吧。”
依见到这,跪在老夫人面前说:“求老夫人放过我母亲吧,看在我刚刚为丞相府争回荣誉的份儿上,求您饶了母亲吧。”
“如今人证物证铁证如山,你若是通情达理就应当知道这个请不能求。”老夫人严肃地看着依,小声对依补上一句“否则,连你也会被连累的。”
依听到这话,面色煞白,小心翼翼的看了老夫人一下,又立马低下了头。
茵也被老夫人着强大的气势给震惊了,平日里只要拿些新鲜玩意儿给她,她就会笑得很慈祥,若不是今日看到这样的老夫人,茵还会以为这老夫人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呢。
老夫人义正言辞的说道:“来人呀,把姨娘先拉下去关进她房里。”随后又看向丞相说:“儿啊,你现在就写下休书一封吧。”
丞相刚要提笔,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二皇驾到。”
这时候屋里的人都跪在了地上,茵很奇怪,怎么南宫翌会平白无故的跑到丞相府做什么?
南宫翌走进屋中,客气地说道:“各位请起。”只是他一进来,整个屋都清净了。他慢慢走到丞相面前,说道:“丞相,今日我给你带了一个人。”他眼睛一撇,后面的一个被绑着的妇人慢慢被拉过来。
依在见到那妇人时,眼中又是恐慌又是愤怒,恐慌的是害怕她接下来会坦白她做的事,愤怒的是她竟然敢欺骗自己,还拿了自己所有的家当。而茵在看到那妇人狼狈的样时,心中诧异,她现在不是应该卷着靳依的钱逃之夭夭了吗?怎么被南宫翌绑着?
丞相疑惑的问道:“二皇,这人是谁?”
“是你。”说话的人是大夫人。她指着那个被绑着的妇人说:“老爷,这就是我下山途中遇到的那个妇人。”
“看来我没抓错人。”南宫翌面无表情,眸中冷冽,侍卫王鸣见主惜字如金,忙解释道:“刚才见她行迹鬼鬼祟祟,便抓了来,不想她招供说要跟我去丞相府坦白,主便让我带她来了。”
“怎么处罚她全由丞相定夺,我就告辞了。”南宫翌平静地抛出一句话便走了。
那妇人向后转头看到他的身影时,身上阵阵发抖。
丞相客气的谢过了二皇,等到二皇离开之后,脸色一变,身上气势逼人,严厉的对那妇人说:“快点从实招来。”
那妇人恐惧的说:“我招,我全都招。”
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妇人,心里害怕她把她给供出来,感觉头皮麻麻的,一阵眩晕,一手俯在额头上。茵一直在观察这妇人,她面上很慌张,很害怕,但茵总觉得这种害怕不正差,好像……
“那天我带着我的女儿在街上找吃的,我们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就想偷点银两,恰巧看到了刚从布衣坊出来的的一位贵夫人,看她穿着华丽,心想一定是个有钱的主儿,就假装不小心撞到了她,然后趁机偷走了她的钱包,本以为偷到的是装着银票的钱包,却没想是块很普通的布料,我不甘心,就一直跟踪她,想要再次下手,可一位小姐突然叫住她,两人一起走,我跟在后面也就不好下手,一直到她走进丞相府,我也没有偷到手,不过我这一上听到了她们的谈话,知道她们是丞相府的姨娘和小姐,更得到一个有用消息就是丞相府的大夫人过两天就去清净寺上香,我想这信佛之人一定有慈悲之心,就抱着一个婴儿在下山的上一直等着她,然后装可怜骗取她的银两,我见她是个大善人,心有愧疚,就把那块布料送给她,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却没想到自己已经染上了瘟疫,那天在上就有些难受,还以为是正常的小病,那布料也被染上了瘟疫。”
依惊讶的听着这妇人编造的故事,嘴微微张着,在听完后,放心的松了一口气。茵奇怪于她的变化,跟她刚才的神情一样奇怪。
那妇人面带愧疚的看向大夫人,说道:“夫人我对不起你。”说着就爬着跪在大夫人面前,连连磕头,说:“我让夫人差点没命,是我该死,我该死呀。”说完话,就一仰头咬舌自尽了。当茵看到这一幕,脑里马上就闪现出了那句还没说完的话:这害怕的不正常,好像是知道自己注定要死。
“啊!”大夫人被惊了一下,喊出了声,茵赶紧上前扶住大夫人,叫道:“母亲,母亲。”
一个侍卫走到那妇人的面前,试了一下她的鼻息,向丞相禀报说:“回丞相,已经断气了。”
这时候,远远站在边上被下人们拉着的姨娘走到丞相面前说:“老爷呀,你也听到了,刚才那妇人说是她害得大夫人感染了瘟疫,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那姨娘刚刚怎么不敢对质?”琳说道。
“这布料确实是我从布衣坊顺手拿来的,但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承认是我把那有瘟疫的布料放到大夫人那儿的。”姨娘这下又有了底气。
“对呀,若是姨娘承认了那布料是她的,不就是承认是她故意害母亲的吗?”依也走上前来替她说话。
茵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围人的表情,刚才她观察过依,她脸上的恐慌并不是装的。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把她带来的那个人。
“既然那妇人已经认罪并自缢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丞相摆摆手,招呼人把尸体抬走,便扶着老夫人走了。他虽觉得这妇人死得突然,但想到带她来的人是二皇,在摸不清他的目的前,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走了。
老夫人早年虽也见过丫头被活活打死的事情,但这些年来一心向佛,看到活人突然在自己面前死去,心中也不畅快,便也离去了。
茵也扶着母亲离开了,只有姨娘有种劫后重生的喜悦。
二皇府,密探传来消息,那妇人已当场自缢,丞相府中没人受到连累。
听到这话,南宫翌眼眸微敛,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下去吧。”
一旁的慕容蜜站在那儿,桃花眼低沉,若是没有南宫翌,恐怕靳依连带着她那个亲娘姨娘姜氏都得身败名裂,终于还是问了:“公,现在既然已经知道靳依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儿,并不是所谓的嫡女,一个冒牌的小姐,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南宫翌没有抬头看她,只是平静的吐出话:“我自有我的想法。”
“难道是想借假嫡女这张牌重挫丞相?”慕容蜜脑中马上想到了这个方面,心中希望她只是个棋,随即小声的说了出来。
南宫翌抬眼看着她,她心中很喜悦,他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她,每次看她视线总是一撇就消失了。
房间里一时间静默无语。“张晋的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清冷的声音传来。
慕容蜜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说道:“有人在城外见过有一个跟张晋长相很相像的人,估计那人就是张晋。”
南宫翌点点头,走回到书桌,坐下,低头,翻阅奏章。
南宫翌每次做这个动作,都是拒绝与人再交谈,慕容蜜见状留恋地说道:“那我就告辞了。”
南宫翌一手扶额,“假嫡女?”原来是这个原因才迫使她变了这么多,对自己的母亲下狠手,可他的父皇不是也那么残忍的对他吗?这个世上没有人会一直善良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