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飞龙镖局的当家梁威就去找了光禄寺少卿林名之,林名之狡辩说不知张晋的失踪,但答应会派人去调查张晋的下落。
梁威以运货为威胁,要求他们必须先说出张晋的下落,否则就不答应给他们运货。林名之担心运不出货去,就先答应说运货当晚再告诉他们张晋的下落。
两人谈成了。
第天夜里,商派的人都聚集在建德山庄里,有一人站在众人中间。
“想不到他是个叛徒。”赌坊老大赵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咬牙说道。
“我们商派一想做事谨慎,就是上次二皇查的那件案也特意帮我们掩藏痕迹,怎么会被那些官员发现呢,一定是有人向官府泄露我们商派的事情,才会连累到帮主。”清风药堂的掌柜李瑞明分析道。
“这次也多亏了二皇睿智,怀疑他与总帮主的失踪有关,让我们做戏试探他,要不然我们商派今夜一定会面临被剿灭的惨局的。”赵骥感叹道。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都看向站在中间的二皇南宫翌,从他一进来就沉默寡言,没说过一句话,只是用深沉的目光看着周围,好像在思什么,浑身散发的清冷的气息让他有一种天生的威严。
“这商派总帮主的消失对他最有益,以他在商派的地位,只要张晋一消失,帮主之位自然就落到他的身上。”清冷的声音穿透了每个人,这时候南宫翌开口说道。
“今天我一直让我的人秘密监视码头里的一切动静,想不到就在约好的时间前的两个时辰,就有一大堆官兵埋伏在码头,想要见我们一网打尽。”飞龙镖局的当家梁威说道。
“如果今天飞龙镖局被抓,就会被砍头,到时候我们商派的人肯定会去劫狱,我们商派规模虽大,当武力方面毕竟赶不上江湖上的各个帮派,更不用说等着我们自投罗网的官兵了。到时候只怕他们会加倍报复我们,商派很有可能就此消失。”药店掌柜李瑞明分析。
“他不可能让商派覆灭的。”语气坚定,南宫翌淡淡的说,“林名之会利用今天这件事诬告我们走私货物,以此为威胁牵制商派,到时候商派就可以彻底为他们所用。”
“想不到他这么狠毒,没有彻底灭掉商派,却让商派违背它的信念,逐渐变成一个受江湖唾骂的邪派。”赌坊老大赵骥恨恨的说道,“哼,想不到林名之这小人这么阴险,平时看他胆小如鼠,以为他只会溜须拍马,没想到他还有这种脑。“
“只怕想出这种长远招数的人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大人物。”南宫翌俊冷的说道,眼中阴霾一片,右手收紧了握在手中的剑。
“二皇说的是那次走私私盐背后的那个……?药店掌柜李瑞明试探的问道。
“他是何人,竟然连二皇都动不得。”赵骥一脸不解的大声问道。
看到南宫翌剑眉紧蹙,严肃的样,药店掌柜李瑞明客气的说道:“这山还得一点一点的搬,那这么容易呀。”随即看向朝他瞪着眼的赵骥,笑着说:“不过总有一天我们会将他们彻底铲除的。
南宫翌清冷的眼眸微微一收,嘴唇轻抿。
此时,穆勒急匆匆的来到屋中,朝被围着的南宫翌他们走过去,在看到站在中间的南宫翌时,他吃了一惊,这时候赵骥也看到他了,朝他大喊道:“哟,穆爷来了。”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恨意。
穆勒朝他们点点头,克服心中的慌乱,表面上装出平静的样,徐步走到南宫翌面前,恭敬地向他行礼,说:“拜见二皇。”看到南宫翌冷淡的样,赔笑道:“不知二皇今天来到我们建德山庄是有什么事吗?”
“来办一些事情。”南宫翌冷冷的说道。
“二皇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商派效劳的地方,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穆勒客气地说道,眼睛眯着。
“哦?”南宫翌的眼神阴鸷,看得穆勒一阵心慌。“听说穆老板暂代张晋成为商派的总帮主,我忘了恭喜你了。”南宫翌面色稍缓地说道。
“是兄弟们信赖穆某,穆某一定尽力带领商派。”穆勒信誓旦旦的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到飞龙镖局的当家梁威身边,说道:“你怎么还没有派人去运货?林名之都等不及了,你是不想知道总帮主的下落了?”
梁威冷笑,一脸嘲讽道:“恐怕最不想让总帮主回来的人就是你吧。”
穆勒一愣,看向梁威怒声说:“梁威你什么意思?”
梁威冷眼瞧着他,说道:“要是今天听了你的,去给林名之运货,恐怕今晚我们都在天牢里关着呢。”
穆勒眼眸里闪过一阵惊讶,阴险的表情瞬间带过,露出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
梁威接着说:“不用装了,要不是我派人一直守在码头,还看不到那么多官兵藏在暗地,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
梁威惊讶的问道:“什么官兵,怎么会有官兵埋伏呢?”
赵骥看不过眼了,朝他骂道:“穆勒,别再装了,你这个狗娘养的。”
穆勒朝他怒目而视,说道:“赵骥,你怎么能骂人呢,我穆勒究竟怎么得罪你了。”
赵骥双目狠狠地瞪着他,若不是看有二皇在身边,他都想拿刀砍了他,咬牙说道:“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
看穆勒一脸无辜的表情,药店掌柜李瑞明说:“穆勒,这官兵埋伏在码头难道不是你和林名之商议好的?”
穆勒坚决的摆手,说道:“李掌柜,这你就冤枉我了,我只是想从林名之口中获得总帮主的下落,所以才让飞龙镖局去运货,并不知会有官兵呀。”
“就算你不知有官兵,那你总该知道林名之让梁威他们运送的货物是私盐吧,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呀。”李瑞明说道。
“我只是让人打听到林名之有一批货要运往南方,就以为是丝绸之类的东西,前段时间皇上不是命令二皇彻查走私私盐一案吗?我想他们不会这么大胆让运送私盐吧。”穆勒回道。
“那你怎么解释你的账户里突然间多了十万两白银?”当铺老板陈问道。
“你查我?”穆勒怒瞪向陈。随即变了脸色,道:“那是我向护龙山庄卖盐得来的。”
“哦?据我所知,护龙山庄去年就向帮主买了年的盐,怎么会突然再买你的盐呢?”陈说道,护龙山庄一向都向张晋买盐,而且是当年买当年的盐,只是去年不知是什么原因一下买了年的盐,这件事还是张晋让他去换银票时对他提起的。
“哼!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赵骥一脸不屑的说。
“既然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要杀要剐随你们。”穆勒认命的说道。随即看向他们,问道:“我事事小心谨慎,到底是哪一步露出来破绽?”
“近日就让你死得明白。”赵骥说道,转身看向二皇,穆勒也随他的眼神看去,瞬间明了,笑着说:“原来是二皇……输在二皇的手下我也认了。”
“你错在急功近利,过着急地坐上帮主的位置,又恰巧要把商派和朝廷联系起来。”南宫翌看向他,深沉的眼眸静静注视着他,道:“你还是不够沉稳。”
穆勒恍然大悟似得大笑起来:“哈哈哈,今日我才知道二皇的心思。”他癫狂般看着南宫翌,朝他大笑,随即看向李瑞明他们,说道:“为什么我不能是这商派的帮主,为什么,为什么?”
“咔嚓”一声,赵骥拿刀刺向他的胸膛,穆勒睁大眼看向他,嘴里一直嘟囔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愿意效忠张晋,而不是我?”
赵骥一下抽出刀来,看向他说:“我早就想手刃你,帮主待你这么好,你却出卖他,你这种人就是千刀万剐也不够。”
看着穆勒倒在地上,胸膛的血翻涌而出,看他喘着粗气拼命挣扎的样,面有不甘,但最终还是瞪着眼死去了。
“真想不到会是他,他平时与总帮主交好,总帮主管理京都的盐业,他掌管江南一带的盐业,两人合作的天衣无缝,怎么会对帮主生出陷害之心呢?”
“同是经营盐业,张晋能够称霸盐业,他却只能紧跟其后,效仿他人,他是不会甘心的。”南宫翌解释道,他是深谙皇家之间的竞争,同一片领域,争夺在所难免。
“二皇,眼下我们该怎么办?”经过这件事,赵骥他们都佩服南宫翌的能力,况且帮主和他联合,足以显示出他的能力,便以他为中心,想听听他的意见。
“这件事之后,商派既然不能为他们所用,有人就已有除掉商派的决心,所以商派暂且不要在有所行动,都各安本分。”南宫翌字字清晰,说道“至于找帮主的事我会去处理。”
李瑞明带领众人说道:“愿听二皇命令。”
南宫翌冷冽的眼神看向众人,点点头,随即补充道:“至于穆勒的盐业,就暂由李掌柜接管吧。”
李瑞明顺从的说道:“我一定不负使命。”
第二天,丞相府上下的丫鬟都很慌忙地在园中撒石灰粉,夫人小姐们也都闭门不出,整个府中一片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