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吊眼这两天过得很不好，从他那快要赶上莫攸的肤色看就知道了，人倒是没有被绑着，给了他一间小屋随意行动。
不过，孙夏看他那个样，搞得比他被绑着还难受似的，看着自己的出现，眼睛亮了亮，害得孙夏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第一次怀疑，难不成自己长的是一张毫无威慑力的花瓶脸？
不过比起这件事，“看你这样，一眼就认出我来了？”孙夏对此有些兴趣，很多时候，眼睛反而欺骗人，她当时那样，自己都没办法很快和现在这副模样看做是同一个人。
孙夏心中意外，就向对方更加靠近些，莫攸却在此刻挡在她面前。
“别说他都被你吓成这鬼样，就是平常时候，他想要对付我也不容易。”孙夏无奈的解释，“你不能因为我一次着了他的道，就小心成这样，觉得靠近一点都会出问题，现在被制住的可是他。”
得，一看就没有听进去，孙夏已经慢慢能够从对方那张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死人脸上读懂些微的情绪，值得表扬，孙夏默默的在心中给自己点个赞。
孙夏拉她，“这不是你就在我旁边来着，就他那小样，你还怕自己没办法从他手上护住我？你要实在担心，要么就站在我旁边看着，要么把他给制住让他不能动弹就好了。”
“你看，他都保证了。”孙夏看着有些油盐不进饿莫攸，心里有些抓狂，尤其是这时候她居然用一种坏人说的话你怎么能够相信呢？像是看傻瓜一样的眼光看自己是怎么回事？
“莫攸。”孙夏冷声，“我们的合作是建立在打击罪犯之上，而不是让你将我完全隔绝在危险之外，什么都不能做。你现在这样的行为让我很无奈，明不明白。”
“谢仲言当时也说了，你保护我，不是限制我的行动。”她想要一个听命令行事的打手，而不是到时候只管护着自己的保镖。
孙夏说完让步绕过莫攸，心里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想着，这大热天的自己倒是很喜欢和莫攸呆在一起，等天冷了就不大愿意了，不知道对方到冬天是不是还这样凉飕飕的。
“坐。”孙夏让倒吊眼的坐下，两人正好是面对面，莫攸到底不放心，站在了孙夏身后，冷幽幽的目光一直盯着倒吊眼的，差点没让他拔腿就跑，不过浑身也抖得厉害就是。
“你只要不动我，她就不会怎么样。”孙夏看着他，“我们要你的命早要了，也不会留你到现在，这两天也没怎么着你。说实话，我们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有什么事情，现在愿不愿意老实交代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倒吊眼的不敢看莫攸，低着头拒绝着，“你没有资格把我关在这里。”
“我是没资格。”孙夏笑道，“但是知道你在我这里的人，他们不见得想要看着你继续活着。”
“还是不想说？”孙夏挑眉，“算了，反正还有点时间，你继续跟莫攸大眼对小眼好了，莫攸一向侠义，特别喜欢锄强扶弱，像是你们这种毫无人性剥皮杀人，倒卖器官的家伙，确实是死不足惜。”
“等等。”眼见着孙夏居然真的这样就要离开，倒吊眼的急了，他怕莫攸，真的怕，在莫攸身上，他感觉到与大小姐有些类似的恐怖气息，那是不属于人类的！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倒吊眼的看她。
“这样不就好了。”孙夏重新坐下，“先，你是凭什么一眼分辨出我们。”
“我不知道。”倒吊眼颤声回答，“我从小就这样，一个人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能很快的将之对应起来。”
“要硬是说为什么，”倒吊眼的有些僵硬的回答，“大概是身上的气味，每个人都不怎么相同，有些人特别明显。”
气味？孙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那就跟狗鼻一样，也算是一种天分了。“你很怕她。”
孙夏指着身后的莫攸，“你见过有着类似气味的，那个人很厉害，很危险，你很怕那个人，不敢说，不敢逃。你觉得她无所不能，只要你闭嘴什么都不说，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她能够控制见过的人。”孙夏猜测，“越近，受的蛊惑越厉害，越容易失却自己，迷失成为对方傀儡，你不愿意成为那样。”
“看着我。”孙夏声音缓慢低沉，“那个人想要害你，你发现了对方的骗局，想要逃，但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只能得过且过的混着。”
“你逃了出来。”孙夏眼睛暗沉，如漩涡般吸引着对方心神，“你每天活在惶恐之中，想要得到救赎，想要有人把你害怕的东西毁掉，然后你获得自由。”
“你找到了愿意帮你的人，你想要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但是你害怕。因为你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暗中注视着你，你不清楚一旦自己说出来之后，将会遭受何等残酷的惩罚。”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想说的，你拼死也不愿意背叛。”孙夏继续蛊惑道，“可是你没有办法，是别人设计让你无意识的说出来，所以，不关你的事。”
“现在，告诉我，那人是谁。”
“贺······”倒吊眼的才说了个贺字，突然就清醒过来，口吐鲜血，浑身抽搐得厉害，似乎正遭受着大的痛苦。
孙夏亦是不好受，不过这点小反应还不至于为难到她，早先准备的符篆一下拍在对方额头上。
“散！”孙夏喝声，祛除对方体内鬼气，倒吊眼的渐渐平静下来。
“把他扔床上去躺着。”孙夏看着莫攸，对方脸上第一次有了比较明显的表情，恐怕也是为着这双眼睛，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不该是普通人类能够拥有的？
“他还有用，你不要总想着要把他怎么样。”孙夏指着倒吊眼的家伙，“他要为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是在这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于他而言，未必就不是一种折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