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曼承认,这一刻,她的情绪失控了。
而且,她受够他了。
“好,随便你。”冷冷的说完,莫璃闭了下眼睛,然后一把拉开木门,向茫茫的雪中走去。
房门复又关闭。
“关闭所有通道,通知花匠将东西全部扔掉,从此,不许任何人进入红湖。”低沉的吼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怒气与火气。
好。
很好。
现在,见到又能改变什么呢?
无非是徒增忧伤罢了!
杜小曼慢慢勾起唇角。
听着他的声音突然讽刺至极的笑了,除了温和,她终于把他惹毛了,他的愤怒、如此明显,毫不掩饰。
也很好。
“杜小姐,您何必要如此呢?这对您没有好处。”惜儿看着她,美丽的眼睛闪过无奈,将掉落的披风弯腰捡起来,帮她重新披好,慢慢放在肩头,只是这一次她离去的手指格外慢,似乎僵了一下,杜小曼一愣,刚要转头去看,却听到惜儿无意识的低喃声:“待在他的身边,真的很痛苦吗?为什么会这样?”
嗯?
杜小曼瞅着,惜儿呆愣的表情一僵,反应过自己说了什么,慌忙转身取过扫帚开始打扫碎片。
“你、、、、爱莫璃?”杜小曼不确定的问道,探究的目光一直追随过去。
惜儿握着扫帚的手僵了一下,她快速的低下头婉若没有听到,平静的容颜没有异样。
呵呵。
像发现了新大陆,杜小曼的眼光始终随着她慢慢的移动,慢慢闪动起光芒。
越是看,越是感觉她真的是个美丽的女子、恬静,处事沉稳,而且武功卓越。
杜小曼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一个人,越看越觉得,如此优秀的一个女子,怎会甘为人奴呢?抿了下唇边,逐笑了道:“惜儿,你跟莫璃很般配。”至少,都极‘温和’,杜小曼轻轻的笑了,看着她,语带不解的问道:“每天看着心爱的人,为了一份得不到的情感努力,你就不会痛苦吗?”
“惜儿有自知之明。”
淡定的将碎瓷片倒入垃圾袋中,惜儿清洁了双手,为她斟了杯热茶,双手举杯尊敬的送过来,然后温和一笑,默默的退到一侧、、、站定。
“好吧,那你就睁大眼睛,看着我如何将莫璃伤的千疮百孔。”杜小曼举起热茶,慢慢的看着她,心情莫明的睛朗了许多。
惜儿也静静的望着她,唇角略抿,保持着沉默。
“我还有多久生产?”杜小曼放下杯子,问。
“大约还有三个月。”
“嗯。”
茶杯在手中转着,望着惜儿,杜小曼死寂般的心脏慢慢又燃起了希望。
峰回路转。
也许,上帝已经准备为她打开希望之窗了,唇角慢慢的勾起,杜小曼第一次愉悦的笑了。
***********
从此,她便迷上了一件事、、、、与惜儿聊天。
只要一得到机会,从人生到梦想,从人性到自由,从亲情到爱情,只要与女权有关连的话题,天南海北无所不谈,也不管垂着眼皮的惜儿有无在听,唐僧念经般滔滔不绝的讲出来,硬塞进她的耳朵里。
一般情况下从莫璃离开,她便抱着杯热茶开始。
惜儿便静静的站在一侧,有时会看她一眼,有时也会皱眉,但是身份的差别,注定了她不敢离去。
行,能听就很好。
杜小曼给自己定的期限是一个月。
到时,如果还不成功,她便放弃。
“、、、、、爱一个人,如果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那是何等的失败?”连绵不绝的讲到这里,杜小曼瞄了眼听了半个多月的人,惜儿僵直的身子微动了一下,杜小曼喝了口茶,又漫不经心的讲道:“所以,这样的人很让人看不起,连猫狗都不如。”
“小姐,请口下留德。”
惜儿终于转过头来,淡漠的看着她,第一次有了情绪。
“怎么,你听着不顺耳?”杜小曼似笑非笑的抬眼,带着揶揄与讽刺。
莫明的。
惜儿真的感到很不舒服。
“说与不说,是人的自由,您讲过的。”看着她,淡淡的声音第一次直接顶了一句。
“对呀。”杜小曼好脾气的站起来,站在她的正前方,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所以说这世上,有些人就注定了要做缩头乌龟!”
“、、、、、”
唇角抿了下,惜儿的手指紧了几分。
“如果爱,我一定会大声说出来,才不会这样窝囊的活着,如此活着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茅厕里算了。”杜小曼挥了下手,得瑟的看着,拍拍她的肩头,“别多心,我可没说你。”
第一次, 惜儿转身离开了。
杜小曼站在原地,望着连门都忘记关闭的背影,蓦的轻笑出声,
优雅的从窗口望向冰冻的湖面,轻轻的哼喝着歌曲,感觉连天色都蓝了几分,景致格外的诱人。
、、、、、、
时间终于进入了春节、、、、一年的结束日。
从日升开始,红湖的上空就响彻着烟花的巨响,连绵不绝,仿佛没有停止一般。
杜小曼坐在屋内,抬眸望着烟花,耳边偶尔可以听到莫璃吩咐的声音,尽管没有漂亮的花草,没有众多的客人,但他依旧尽力办的热闹一些。
他,还是那个无比温和的莫璃。
没有改变。
温和?
抱着笨拙的肚子费力的起身,杜小曼讽刺的笑了笑。
“您小心。”惜儿一把抚住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突然低下点头慢慢的讲道:“堡主对惜儿有救命之恩。”
“、、、、”
杜小曼不明就理的看向她,这是要向她敞开心扉吗?
惜儿笑了笑,声音轻轻的,微仰着脸,“所以惜儿希望他可以快乐、幸福。”她扶着她的动作小心翼翼,脸上,带着希翼的微笑。
像是新年的一个许愿。
杜小曼整个人僵住,然后神情认真的看着她,“这种成全,你会幸福吗?还是说你感觉我会带给他幸福?”
“我不知道。”惜儿朝她摇头,淡淡的讲道:“不过惜儿可以看懂,他如何的珍视您,失去,他可能会过的生不如死,所以,惜儿甘心为他守护。”
甘心守护?
杜小曼看不出她脸上的笑容是勉强的,她甚至专注的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略带着苦楚的眸子里,坚定没有争扎。
“惜儿,你的爱让人敬佩,莫璃如果错过你,是他一生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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