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政文闻言也跟着邪魅一笑,待看够了白颜的容貌之后,竟毫不嫌弃的将她往怀里一带,随后轻触白颜高高的鼻梁,直到看见白颜逐渐撑大的眼眸,以及面露微红之色时,北冥政文才露出妖孽般的笑容来,随即咬着白颜温热的耳垂呢喃:“信不信有朝一日你会用自己的心脏来救本君?”
道罢,一掌推开白颜,而后直视殿外,见天空蔚蓝一片,记起子沐言浩幼年时曾说过自己的私宅地,便慵懒的瞟了一眼愤怒难耐的白颜,随即转身离去,背影却依旧如妖孽般邪魅。
语慈和黑手两人在竹屋里住下来已过一月,身处世外桃源,对于外界的一切都不知晓,不过现今之势,估计东帝城早就落入了南越囊中,而南越定坐不住,肯定已经与北煞交战了,这是黑手早就料到了的,倒也没有过于担忧,整日挑水做饭,闲暇之时,偶尔研究一下坐在竹屋旁看着花草发呆的语慈。
是以,一月也过得快,虚弱且缺乏营养的语慈也被这山间之水滋润,得以恢复,黑手则强身健体,两人倒也过得和谐。
择日清晨,语慈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便早早醒了,见薄被已经褪至腰际,忙冰冷的扫了一眼屋内,见并无异样,自个儿也不着鞋,就这么下了榻。
推开静悠小屋的竹门,天色甚朦胧,睡在另一侧竹屋的黑手早已下山挑水,本有上千死士可供差遣,但黑手以挑水来锻炼自己的身体,故此一早就下了山。
语慈行至半腰处,身旁乃是群花相伴,她弯腰折下一枚蓝妍,花蕾处正饱含露水,晶莹欲滴,这是上等的天然露水,取来,便可用此做上等花茶,思来,语慈又折身回了竹屋去取瓷瓶。
自她进了屋里后,仰躺在花丛里的男子勾起嘴角冰冷一笑,抬起妖孽般的眸子看了一眼天空,便继续磕眼入睡。
语慈取来瓷白净瓶,下了竹屋的梯子后,就缓缓走近花丛里,眼里只有花瓣上的露水,睫毛连眨都不眨一下,扳开花瓣,将露水倒进瓶子里,一直这么机械般的重复着,似乎没想过要停下来,绝美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眸子里空洞无神,却带着幽怨和深邃。
将靠近竹屋旁的花丛里里外外接了个遍,瓶子也满了,语慈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回屋,忽然听到身后一阵花草翻动的声音,又顿了步子,狐疑的看了一眼正中央处繁密且茂盛的花丛,静听片刻又无声了,她捏紧瓶子,只道风吹草动,并不放在心上。
刚迈出一步,那边又动了起来,声音还越发巨响,并不是风能引起的,听声音必然是一件如虎豹般的物种。
语慈蹙了蹙眉头,将手里的瓷瓶悄悄放在地上,随后轻轻移动着步子,朝花丛中央行去。
拨开长得比自己还高的蓝妍花,只见一堆堆小蓝妍正开得耀眼,身旁还伴着绿草,真是春意怏然,可是这些并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再拨开一堆,还是只有蓝妍和绿草,并无其他。
心下觉得许是自己多疑了,便松开了握紧蓝妍根茎的手,刚转身不到一步就踩到类似脚裹的东西,吓得冰冷如雪的语慈也心惊了一下,急忙退了几步远。
“是何人?”语慈定了神后,对着花丛中的人冷声问道,自己也不上前去瞧,而是毫不在意的问了一句跟自己毫无关系的话。
那躺在花丛中的人勾起嘴角笑了笑,也不起来,就那么闭着眼睛露出妖孽般的笑容来,声音里是悠闲和兴奋,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只是不答反问道:“才两个月不见,你就不记得本君了?”
语慈闻言蹙了一下眉头,听声音已经知道是谁了,更加没了心思,连看都不看北冥政文一眼,便拨开蓝妍绕道离去。
“三日后,南越圣上要大婚,听闻他要娶尽天下绝世女子,真是好情种呀,本君甚是佩服…”北冥政文自顾自的说着,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
可这不疾不徐的声音传到语慈的耳里,一时难以呼吸,脚步也跟着猛然顿住了,心口处荡漾起了点滴酸涩,却被她握紧双拳强压了下去,脚步却不能挪动,仿佛忘了身后还有个北冥政文,就那么干杵着。
北冥政文从花丛里站了起来,一头银白的发丝在这色泽泛蓝的花丛里,不显得耀眼璀璨,反而显得无比的好看,也衬托着他那张脸更加的邪魅。
他直直看着语慈纤细的背影,心口处猛然收紧,靠近一步,痛就越深,最终,他忍住心口的疼痛,一改认真之态,三步走向语慈,将其娇小的身子圈进自己的怀里,就像以前一般,抱她是种习惯,是种天性使然,并无不自在之处。
他为了这一刻的拥抱似乎等了千年,虽心痛如绞,但却能感受到知足,可他深知这种感觉不能表达出来,只能讥讽道:“作为他的前皇妃可有兴趣参加自己前夫的大婚呢?”
北冥政文嗜血般的话自口中而出,听得语慈不屑的一笑,她回头瞟了一眼正将自己圈抱住的北冥政文,随即冷冷的推开他,那日,她为了解救他,什么都愿意做,他为了逃跑,也什么都愿意做,最终她也如他所愿,未得到好下场,又何必再来寻她,该还的债都已经还清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权当不认识。
想到此,语慈便迈开步子离去,不愿再看北冥政文一眼。
北冥政文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心下急了,几乎不经思索,直接拽住语慈的手腕,将她一把带进自己的怀里,她却面露厌恶之色,冷冷直视着他,却未挣扎。
北冥政文低头凝视着她冰冷的眸子,这个女子何时会这样对待自己,心下一团怒火似火山爆发,不顾一切的俯身下来,狠狠的在其红唇上一咬,待碰得近了,一时不舍松开,竟是席卷了她口中的芳香,狠狠的吻了下去。
这是语慈所没有料到的状况,黝黑的眸子撑得老大,直直瞪着北冥政文,想推开他却拗不过,心灰意冷的心忽然惊慌了。
这也是北冥政文没有料到的,自从遇见这个女人以来,从未控制过自己,那日,看见她无助的躺在血泊中,就算自己没了心脏,他却能感觉到那嗜血般的痛,就像现在这样,痛到无法呼吸,可是他就是想这样来弥补那日的过失。
语慈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北冥政文推开,而后怒视着他,几乎不待北冥政文说话,就已经愤怒开口:“北冥政文!自那日后,你我二人早已扯平!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休要到此处扰乱我的生活!”
说完就甩袖离去,眸子里全是幽怨,还带着嗜血,他说尉止君要娶尽天下绝世女子,呵,真是厉害啊,她语慈不过刚死,他就那么的急不可耐,尉止君,你这个无情无义之人!
语慈咬着牙齿,疾步走进竹屋里,心口就像憋了十年的怨气,论是怎么呼吸,也踹不过气来,难受至极,只能一头倒进软榻里,用薄被将自己裹起来。
北冥政文瞧着她的背影抹了抹自己微肿的红唇,虽拥住了她,心中却空荡荡一片,这个女子的心似乎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位置,只有阳关道,只有独木桥,可是叫他北冥政文又怎么去放下她呢?
黑手上山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迅速飞离下山,速度太快,根本就来不及追,隔得远了,也未看得清,黑手暗自看了一眼竹屋处,心下觉得不对劲,急忙将肩上的扁担往地上一甩,两桶水‘哐当’滚下了山,黑手却顾不得那么多,三步并作两脚飞上了山。
见竹屋处平淡如常,并无异样,可语慈却不像往日一样端坐在竹屋梯子口等着自己归来,觉得怪异,急忙冲到语慈所居住的竹屋前,对准门,一脚一踹,那门就稀里哗啦的碎了。
“语慈!语慈!”黑手进来后左右扫视一圈没有看见语慈的身影,只顾盲喊一顿:“语慈!你在哪里啊?”
喊了几声后,语慈在软榻里微微蹙了蹙眉头,额头旁的青筋被黑手这么振声喊,早已突起,急忙佛开薄被,露出纤细的手来。
黑手这才看见窝在榻上的语慈,疾步冲过去,对准语慈的手臂就是狠狠一拍,拍得语慈生疼,他却毫无知觉,只顾着自己开口说话:“你干嘛躲在这里,害我好生找,平日里就叫你吃胖些,你这身板子,往这软榻上一窝,从外头猛的一瞧,根本就是平的!”
语慈无心思听黑手絮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就坐直了身子,本打算去做饭的,逆光正好看见那扇竹门已经支离破碎了,心下顿时抽了抽,这黑手的力气可真不是盖的。
“我刚刚看见一个白影从山下飞了下去,那个人你可见过?”黑手将语慈扶下榻,就直视着她冰冷的眸子疑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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