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吃定腹...》 第5章 夜贼

    “大姐。”出正房各自回屋，在后院分岔口，程橙微笑邀：“我有一处花蕊怎么也绣不好，你能帮我看看吗？”

    程樱望她一眼，夏夜明月朗朗，映衬得她眸如星光灿亮。

    转头吩咐：“四妹，你先跟王妈妈回去。”

    程柠乖巧沉默点头。

    阿朱在前提盏小小灯笼引，程橙将手放在姐姐掌心，亲昵的握着低声笑：“大姐，你手好暖和。”

    “你那是畏寒。明儿叫厨房炖盅枸杞鸡汤好好调补下。”程樱爱怜的反握紧二妹细嫩小手。

    “唉！只怕……这以后开小灶的事……”程橙轻轻喟叹。

    程樱沉默下来，照眼下情况看，这府上开支只会越来越减，并且她们四姐弟很可能会当其冲，想到这里，程樱不由打个寒颤。

    “大姐？没事。”程橙拍拍她的手，脸色郑重：“会没事的。”

    橙园，看了会绷里绣到一半的梨花，程樱低声笑：“这个颜色错了，换一种。”

    “不是黄色吗？”程橙诧异。

    程樱从笸箩里挑出一络浅浅白道：“这个先衬在外围，才更反衬嫩黄呀。”

    比对了一下，程橙吐舌笑：“呀，真的呢。”

    她们两姐妹在屋里讨论针线活，婆丫头们便得空也歇在廊下吹凉风。

    见四下无人，程樱扯扯妹妹袖，压低声音：“方才，你怎么拦我的话？”

    “大姐，你是不是想说动用自己的体己钱供榛儿上？”

    程樱骇异：“你怎么知道？”

    “大姐，千万不可。”程橙诚垦瞅定惊愕的姐姐，小声道：“家里已日渐艰难，缩减开支大势所趋，你这么一说不但帮不了榛儿，只怕往后反倒让她惦记上了。倒不如先收着，自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程樱悚然省悟，定定看着二妹，不由：“你说的对。”

    “再有。”程橙举袖露出方才赏的玉镯道：“她很少在年节以外的日赏咱们，对吧？”

    “对。很少，倒只有妹嘴巧讨的喜欢了，时不时赏点小物件。”

    “事出反常必有妖。”程橙双手握着大姐的手：“大姐，咱们姐弟可不能在节骨眼上有二心，免得如了别人的意。”

    程樱张嘴，若有所思，最后坚定点点头：“小橙，你说的对。她这是故意的。故意挑起咱们姐妹间猜忌。”

    程橙面色舒展，终于放下心来，大姐毕竟不是笨人，一点就通。

    “依我看，只怕是跟你今天的表现有关。”程樱沉吟道。

    是呀，突然程府这个温顺乖巧的二小姐来个一八十大变样，原本就是心患，万一留意了，更是心腹大患。这当面扬，实则是给她拉仇恨了。

    “姐姐，咱们知道就好。”程橙与她交换上心领意会。

    顾妈妈在外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歇着？”随即进屋带着皮笑肉不笑：“大小姐，方才，樱园的王妈妈派人来催了。”

    “妈妈，我这就回去。”程樱好脾气笑笑。

    程橙送姐姐出园门，目送着一点淡淡灯光行远，渐渐融入夜色方打转回身。

    洗漱换衣，程橙坐在梳妆台前漫不经心梳着一头秀发，明天？明天无事，后天是米氏娘家大哥的生辰，跟去的人除了程柚，还有程桃有幸跟从。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派人送个信给自己在江南的亲舅林府去。只是派谁好呢？顾妈妈是米氏那边的人，阿朱阿杏年小不谙事，也不靠谱。

    深深叹口气，程橙这才发现，事事艰难。从前真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程府乖乖小姐，如今连个跟外人联络送信的可靠人都找不到？失败！难怪，被米氏拿捏的死死的。

    “小姐，夜深了，歇吧。”阿朱展开薄薄被转头催她。

    程橙无精打采点头，心事重重任阿朱阿杏移灯出门，月光洒在床头，清辉透亮。

    由于她年纪并不小，橙园房屋并不宽大，外间没有设床，阿朱阿杏便宿隔离耳房。程橙越想越心烦意乱，时间看起来还有两年之久，可是谁又能预料中途没有其他变数呢？比如说，这只玉镯，前世便没有赏给她。

    举起手腕愣愣的对月细细磨挲镯，月下泛起一层幽幽碧光。

    一定，一定要联络上亲生舅家，至少小弟程榛的业不能耽搁，明年是大试年期，若小弟能通过童试取得秀才资格，那米氏下手会有所顾忌吧？可下月就要进私塾，说的好听是私塾，其实大多私塾不过是装样而已，很少贫寒人家的弟单凭上官办私塾就改变命运的。

    程橙推测没错的话，小弟在私塾因无人管束，业没有长进，最后还被米氏找个借口将这一项都给免了。

    远远有打更的梆声飘入程橙耳中。这里是程府西北角，隔着后院围墙便是一条小巷，听说少人行。

    突然有喧哗声断续传来，接着巷口犬吠不绝于耳。

    程橙心生警惕，披上一件浅蓝半旧外套，踮脚望远，似乎火把旺盛，人声杂杂。难道是抓贼？不然，何故这么大动静？

    夏风凉沁，程橙忍不住打个寒颤搓搓双臂，转身打算叫醒阿朱阿惊醒着。

    “噗！”身后轻轻响声，惊的程橙跳起，回头脱口：“谁？”

    风徐徐拂动，树梢沙沙作响，萤火虫飞旋盘绕不去。

    程橙把心放回原位，抚心口松气举手准备拍门。

    “吱哑”一声，风吹动半掩的门又成功吓坏程橙。

    夜色如水，月光清亮。远远人声嘈杂仍不绝。

    程橙吓的脸惨白，顾不得提醒阿朱阿杏，急急窜回屋内掩上门，闩紧彻底松口气。冷不妨腰身一紧，撞进一个结实胸膛里，一个冷声截断她的尖叫：“不许叫。”

    嘴巴随即被掩上，又被警告一句：“老实点。”

    程橙脚都快软了，身骤然绷紧，牙齿打战一动不敢动。

    感受到她的惧意和惊骇，身后紧箍的人又冷冷道：“我不杀女人，可是你要坏我事，就休怪我不客气。”

    都这样被制住，还能坏你什么事呀？程橙愤愤腹诽却僵硬点头，表示明白了。

    “我松手，你不许叫，不然，一刀杀了你。”说罢，一柄泛着寒光的刀出现在她眼前。

    程橙一个小姐，小户人家的小姐哪里见过这般阵势，腿肚有点打颤，掩住心里翻江倒海的惧意，僵硬麻木点头。

    捂得严实的大手缓慢的拿开，程橙长长出口气，大手马上又想覆盖，她忙偏头躲开，急切道：“我不叫，我真的不会乱叫的。”

    大手停在半空，似乎怕他不相信，程橙忙解释：“我只是透不过气来。现在好了。”

    她的气息渐渐努力平抚，直愣愣瞪着屋中间月色下那抹黑影：高瘦且结实修长，面部轮廊很模糊。

    “往前走。”对方命令。

    巴不得脱离他的胸膛，依言慢慢迈步，程橙忐忑的快哭了：不会是采花贼吧？完了，又白活一场。

    撞上书案，她停下来不敢回头，强自镇定道：“这位壮士，你，你想要什么只管拿。”

    “闭嘴！”对方压低声音。

    程橙的手慢慢摸上书案摆着绣绷，上面有绣针还没有取下。

    快挨近时，一只大手猝然盖上，耳畔忽然有个冷哼：“放老实点。”

    “你……”程橙浑身发冷，心又提到嗓眼里。

    “我什么都不要，暂时歇歇脚。”

    “歇……歇脚？”程橙哭着脸：“歇多久？”

    “一夜……或许半夜？”对方不确定。

    程橙脑海中火光乍迸，猛的眸光炽亮，脱口道：“外面在追捕的人原来是你？”

    对方不置可否鼻哼一声。

    刀光在又递到她跟前晃了晃，原来是果然是盗贼！程橙认命的闭目昂头：玩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