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尽是殷澈冰冷的气息,如尘心却如坠冰窟。他何苦这般呢,这些日子他这般冷落就应该想过她会过这样的日子的。她都甘心接受,他又何苦讶异。
如尘淡淡笑了笑,“怕是下人们疏忽了,亦是能用的,王爷莫要在意。”
不在意?他怎会不在意?去年陈玉桥遭这般待遇的时候,她没少差人去他那里吹耳边风,他都是知道的,但他还是无动于衷,为的就是让陈玉桥长长记性。她面上不说,可背地里做了什么,殷澈都是明白的,可如尘没有,她一个字都不曾提起过,殷澈也没想到自己的忽略能如此改变她的生活。
“明日本王会去处理,现在夜深了,你伺候本王更衣入睡罢。”
如尘点头,也不再多话。
因为怀孕的缘故,如尘比较嗜睡,再加上前一夜睡得晚,睡到巳时才悠悠转醒。即使这样,如尘还是觉得困极了。她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可冰婵和锦月并未来叫醒她,于是她慵懒地翻个身,想多睡会儿,却不知身边依旧还有人。
如尘顿时惊醒,看到殷澈正用炙热的眸看着她,而她竟一翻身便习惯性地搂着殷澈的胸膛,这姿势暧昧极了。同床共枕一年,如尘睡觉都是很规矩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亲昵地抱着他。
“王爷。”如尘震惊地想要起身,却被殷澈一把拉住,紧紧地再次扣在了自己的胸前。
她如此温软,如此美丽。她瘦弱的身子便是他最沉迷的温柔乡。就这样傻傻地看她睡姿便能看上一个时辰。许多日子没有拥着她睡觉了,竟没想到一觉便是天亮,且睡得如此心安。
大年初一早晨的殇王府已经开始了忙碌,家丁丫头们很早便回来打理府中事物,每年初一殷澈都要在府中摆宴席的。然而有了伍全的授意,无人敢来西院打扰,就连冰婵和锦月听闻后都去忙碌了。
“若是还想睡,便多睡一会儿,现在起来也无事做。”
如尘哪里还睡得着,“看时辰也不早了,怎么还能睡。今日府中设宴,也是要打点的。今年王爷添了小世子,来的人怕是会比往年更多罢。姐姐要照顾世子,恐怕今年要臣妾帮忙了。”
陈玉桥果真是恼了如尘。如尘去厨房的路上,正遇带着小世子在院子里玩耍的陈玉桥,那眸中的怒意似是要燃尽了如尘。
“娘娘,这陈妃不过生了个世子,有什么好得意的。王爷不过回府陪了您一夜,她竟就恼了!”锦月愤愤不平地在如尘身边说道。
如尘倒是不急不恼,淡淡说道:“你不懂,昨儿是年三十夜,皇上设宴,何等重要。王爷却不顾后果连夜回府陪伴被他称病的本宫,能说明什么怕是外人早已众说纷纭。要知陈妃刚为他生一个小世子,他却依旧把她一人丢在宫中。如何都只能说这正王妃不受宠。她背着整个陈氏家族的名誉,日后是要做皇后的,怎会不恼。”
也不知这殷澈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本无心妃争,更无心后位,她要的本就不是这些,现如今腹中这孩子还不知该如何,若是被人知道了去,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天儿虽寒,可王府院子里摆上了宴席,搭上了戏台子,倒也红火热闹了起来。忙碌了一整日,如尘本就有孕的身子乏得不行,想要等还酹到来想要能远远瞧上一眼,可一些力气都没有,只好回西院歇息。
殷澈从外回来,没瞧见如尘,便问了下人才知如尘疲了,回屋歇息去了,便也动身去了西院。怕是昨晚自己跑出去着了凉,想着,转身对伍全说:“去把京城最好的大夫青睐给冷妃瞧瞧,看是不是着了凉,她那柔弱的身子又忙活了一天,也怕受不住。”
推开门时,如尘正躺在贵妃榻上小憩,锦月在旁为他拢着火盆,屋子甚是温暖,一如往常的有一股淡淡的百合香。见殷澈来了,锦月急忙要行礼,被殷澈制止,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如尘只是随意披着狐绒毯子,似乎睡得很熟。屋子很暖,她的双颊有些淡淡绯红,让人看着总会有一些淡淡的悸动。殷澈将如尘为她做的披风脱下,想要为如尘盖上,却惊醒了她,一睁眼,正看见殷澈如神抵般的容颜再她眼前,如尘愣了一下,急忙想要起身,却被殷澈按住。
“既是累了就多睡会儿,,一会儿客人来了又是一阵忙碌。”说着,在如尘身边坐下,“你今日身子骨似乎一直都不大好,总是疲。”
如尘暗喊糟糕,却只能笑着答:“些许是天儿太冷了,人就想多睡些,指不定哪日臣妾也和那些在林子里的玩意儿们一样的,也要一觉睡到开春儿了。”
殷澈霎时间竟被如尘的话语逗乐了,难得寒冷的面容竟扬起了笑意,宠溺地刮了刮如尘高挺的鼻梁,“何时说话竟会逗我开心了。”
如尘羞涩一笑,也不答殷澈的话。忽然,门外有人敲门,殷澈收起了笑意,问道:“谁?”
门外的人答道:“殿下,是奴才,伍全。”
殷澈方才允许他推门而入。伍全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跟了一个提着木箱子的老者,如尘问道:“这位是……?”
“莫担心,本王见你近日身子总是不大好,甚是担心,让人把这京城最好的大夫青睐给你瞧瞧脉,怕是出了什么病,也好及时医治。”
说着,那大夫立刻行礼:“草民见过殇王殿下,见过王妃娘娘万福。”
殷澈点了点头。可如尘却脸色大变,本微微绯红的脸颊变得有些惨白,“王爷何必这般操心,臣妾自己也是半个大夫,小病小灾的也是懂得的,何苦老大夫跑着一趟。”
殷澈漆黑的眸子轻轻扫过如尘的脸,淡淡道:“就你那半罐子水的本事本王如何放心,既然来了,也就让他瞧瞧,若是无病岂不是更好?”
那大夫不敢造次,看了殷澈一眼,得到了殷澈的准许,方才上前对如尘说道:“娘娘,草民冒犯了,劳烦娘娘伸出手。”
如尘绝望地闭上眼,罢了,这便是命,孩子是他的,终归是要认的。
大夫将手帕搭在如尘手腕,跪在地上把起脉。良久,不出如尘所料,大夫激动起身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娘娘并非身子有碍,只因已有了一个月身孕,不过是正常的反应。”
殷澈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正微微睁开眼的如尘,冰冷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同伍全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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