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澈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连夜从宫宴中溜回来,只因担心那个独自呆在府中孤寂的人儿。他后悔了,后悔把她一人丢在府邸,除夕夜家丁都得了假回家过年去了,府邸中仅剩冰婵和锦月陪着,福禄泉被她差回冷府送了些东西,后想起来,殷澈发现自己真是意气用了事。于是把陈玉桥丢宫中,连伍全都没带,匆忙回府。
整个殇王府只有西院的主房点着灯,殷澈皱了皱眉,想这么晚了她竟还没睡,然而推开房门,这温暖的屋中竟空无一人,只是窗子上贴了好些红色的窗花,似是方才刚剪的。殷澈吓坏了,去年除夕如尘被绑架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于是他跑了整个府邸找寻,最后发现冰婵和锦月都睡了,屋子中也无半点被劫走的痕迹,他才稍微放下心来,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愤怒。她竟独自出府了!
他便坐在椅子上等,他想着,定要看看她何时才肯归。
也不知等了多久,也不知等到了几更天,屋外才有了动静。如尘推开门,也没见到坐在那里的他,便独自烤火,添灯油,看样子是冻坏了。
怒火似是胸中乱串,她可知他有多担心!她出去做什么去了?是真的只是孤寂去逛了灯会,还是去见了那个心上人?!
想到这里,殷澈更是恼怒,望着那张风轻云淡的脸,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已经完全受到了挑战。
责罚,他可以如何责罚她?关牢房吗?他怎会舍得?!
殷澈忽然发现,自己如今真的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对于他这样一个常年发号施令的领导者而言,束手无策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忽然,如尘眉头一皱,猛然挣脱殷澈的手,跑到屋外一阵干呕,呕得头昏眼花,晚上吃的那些东西早就被吐干净了,只剩下苦水。
待舒服了些,如尘才忽然想起殷澈,心中也一点点坠入黑暗,若他问起,她该如何回答?
殷澈见状,慌忙从桌子上倒了水也随着走了出来,将水递给如尘。如尘微微慌张,用手帕擦拭着唇角,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晚上吃了什么?”殷澈冷声问道。
如尘接过殷澈手中的水,轻声道:“冰婵煮了碗香菇鸡汤面,些许是鸡汤油腻了。”
殷澈皱眉,“除夕夜只吃了碗面,又怎会油腻,近日吃的都很清淡么?”
如尘不想告诉殷澈他不在府中的日子,多生事端惹是非,这西院本就是个清静的地方,殷澈忽略她,虽日子苦了些,可人自由了。
“天寒,也吃不下太油腻的,就让锦月随便弄了些吃的打发了。”
天寒?却不想吃油腻?殷澈不想如尘当他是傻子,若是三伏天她这般说法他还会信,可现在都要三九天了,怎可能不想吃些有味道的。
忽然,殷澈似是想起什么,问道:“宫中新做下来的宫装呢?”
如尘愣了一下,笑道:“王爷糊涂了,臣妾一人在府中,穿那么华丽的宫装做什么,再说,方才不是……去逛了灯会……穿着宫装岂不会惹注目。”
“莫要混淆视听!”殷澈沉声低吼,“你拿出来给本王看一下。虽不去宫中,也是新的一年,穿给本王看看。”
如尘身子抖了抖,近日陈玉桥春风得意,宫里拿来的东西都被她拿走了,哪里有新的宫装。如尘本想着没有就没有了,往年的衣裳她还是有不少的,再拿出来穿就好,谁知殷澈会问起。
如尘的反应似乎让殷澈明白了些什么,他走回屋中,去看堆的取暖炭,除了几根刻着“杨府”字样的上好木炭,其余的都是柴房用的劣质炭。
殷澈顿时觉得眼睛针扎般痛,赤目看向如尘,“为何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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