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巢穴的构造非常奇怪,按理说它应该位于整个地洞的最深处,昏暗潮湿伸手不见五指。反常的是,巢穴顶端开了个大口,居然能直接看到外边的夜空,因此室外的光源照射进来不至于太过黑暗。只不过通向外边的洞口两壁陡峭,距离又远,难以攀爬。
但对玉子骞来说,要出去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儿。
苏尔嫣指着巢穴的缺口问,“从这里能出去?”
玉子骞在两人前方起了堆火,摆弄着火苗说道,“的确能从那边出去,那只白雀就是从这边出去的。”
“这么大一个洞我们刚才为什么没发现。”
“白雀最擅长使用幻术,这洞口被它用幻术隐藏住了,从外边根本无法发现。就算现在我们从这里上去,也很有可能陷入另一个空间。所以最后把附在洞口的幻术破除才保险。”玉子骞解释道。
“怎么破除?”
玉子骞轻挑了挑眉,“把设置幻术的白雀制服,自然就能破除了。”
虽然玉子骞说得云淡风轻,苏尔嫣却能感觉到任务的困难度不容小觑。
“离天亮还有锻时间,要不要睡会儿。”玉子骞问。
苏尔嫣刚才一直在昏迷之中,现在一点儿不觉得困,进而摇摇头。
“你呢,累不累。”
玉子骞虽面上稍显疲色,目光却精神,也摇摇头。
于是两人围着火堆相对而坐。
“幻术,到底是什么样的咒术,中了这种咒术就会像我刚才那样陷入梦里吗?”苏尔嫣问。
“不尽然,幻术的种类千变万化。而且就算中了同一种幻术,人不同对同种咒术的反应也会不一样。你可能是睡着,有些人可能会产生幻觉,有些人可能会精神恐慌。总之,对施术者和受术者都是很难掌控结果的一种咒术。”玉子骞耐心说道。
苏尔嫣听了半天更是云里雾里,“你的意思是说,就算对一个人使出幻术,结果也不一定是预期的那样,很有可能得到别的结果?”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苏尔嫣咋舌,“真是麻烦的咒术。万一在打斗中使用幻术结果不成功那不很容易就死翘翘了。”
玉子骞淡笑,“其实幻术是很深奥的,要能用得好除了有丰富的经验之外,施术者从战略到布局都需要掌控于心。因此幻术用的好的人,必然有过人的才智。”
苏尔嫣似懂非懂地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这白雀这么难抓。”
“幻术本就难学,一只懂得使用幻术的幻兽就更难得了,虽然它施展的只是幻术中的皮毛。”玉子骞说。
“那它是不是幻兽中最厉害的了?”苏尔嫣接着问。
“虽然会幻术难得,不过要破它的幻术也并非难事。白雀一旦被破解幻术,其自身实力并非出类拔萃。在它之上的幻兽还有很多,只不过会幻术的幻兽独它一种而已。”
“复杂,太复杂了。”苏尔嫣觉得自己跟一口气看了太多攻略书一样,脑袋胀胀的。“你给我的那些术法书里为什么没有幻术的咒法。”
“修神道的术法属光系,光系术法中并没有幻术。”
苏尔嫣有些失望,“这样啊,我还想说,这么有意思的法术学学也无妨呢。”
玉子骞失笑,“幻术的术法不是想学就学得来的,得看天分。”
“那你会吗?”
“略懂。”
苏尔嫣瞪大眼睛,“居然连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皇子大人都只是略懂,那我就更别想学会了。”
玉子骞笑出声,“这世界上还有许多我没掌握的术法,不一定我不懂的你都学不会。”
“可是你不懂就没人教我了啊,你在修神道的术法是数一数二的吧,你不懂的小师傅肯定不懂喽。”
“这时候你脑筋倒转得快。”玉子骞说。
“当然,关乎我未来发展嘛。”苏尔嫣得意洋洋。
“如果你真想学幻术,倒也不是没地方学。”玉子骞把玩着手中的枯枝,不在意地说。
“嗯?去哪学?”苏尔嫣好奇。
“还记得我们在客栈遇到的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年吗。”
苏尔嫣回想了一瞬,“哦,就是给了我一块玉牌,非要对我负责的那个。”
玉子骞听到她的说法微微蹙眉,不过很快舒展开,快得苏尔嫣根本没注意他的变化。
“所以他怎么了?”
“他是隐族的人,隐族通晓雾系术法。而雾系术法,说白了就是幻术的总称。”玉子骞说。
苏尔嫣立刻兴奋地双眼发亮,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这靠山实在太靠谱了,那她以后学了幻术想逃跑藏身不就轻而易举了嘛。
苏尔嫣一兴奋脸上表情就不受控制,笑得恨不得牙床子都秀给玉子骞看。
玉子骞早已习惯了她大大咧咧,全当没看见。面上平淡如水,心中却波涛汹涌。一提到那隐族少年苏尔嫣就笑得这么开心,皇子大人深深觉得当时就该眼明手快把那小子交代在那里,省得夜长梦多。
旁边的玉子骞心中九曲八转不知道思绪绕了几个弯都回来了,苏尔嫣还没笑完。苏姑娘的确没有察言观色的神经,怪不得老惹得玉子骞有气没地方撒。
好不容易笑完了,苏尔嫣揉了揉脸上笑僵的肌肉,“也不知道小师傅能不能赶在天亮前过来,要是他没能到,你一个人能搞定白雀吗?”
玉子骞无所谓地看了她一眼说,“当时带上洛桐不过觉得白雀擅长使用幻术,而他洞察力又超群能快速破解幻术。不过就算洛桐不在,那只白雀也并不是威胁,不过多花些时间罢了。”
苏尔嫣一副就知道你能搞定的样子。
她突然想起什么,忍笑着凑近玉子骞问,“你知道吗,我发现小师傅居然怕虫子。我先前说他被百足虫困住,其实他是怕虫子,躲在一处根本不敢动。”
“洛桐怕虫?”玉子骞的确有些惊讶,和洛桐相处这么久都不知道他居然怕虫。
“你真不知道?”苏尔嫣诧异,“小师傅居然能瞒着你,看来他是真不想让你知道自己怕虫子。”
苏尔嫣心说,不好,自己就这么破坏了小师傅在玉子骞心目中完美的形象,他知道了还不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苏尔嫣想到这里有些后悔,她表情纠结,吞吞吐吐地说,“玉子骞,小师傅怕虫的事儿,你能不能当没听到过。我觉得他既然瞒着你,可能有他的原因。”
玉子骞眼中泛起一抹柔光,好气地说,“你啊,话都说了才想到反悔。要是早知道不能说,以后就别那么八卦。”最后还不忘抬手拍拍她的脑袋。
苏尔嫣赶紧躲开他在自己头上作祟的手,“哎呀知道了,下次我一定少说话多办事。那这次就当没听见吧,好不好。”每次玉子骞摸自己的头,苏尔嫣老觉得她成了他的宠物似的。
“好。”玉子骞答应,“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到我跟前就话这么多,在别人面前也没见你怎么张口。”
苏尔嫣立刻讨好地说,“因为皇子大人您面善嘛。”
面善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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