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从暗处走来,架着慕容竹影拖着他往小院外走,慕容竹影挣扎着,伤了两个侍卫,声声啼血:“香儿!香儿!”
“养你们何用?不会打晕了吗?”闻人香怒从心起,“让他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成什么样?”
两个侍卫闻言,立刻上前,正要打晕他的时候,一颗烟雾弹平地炸开,呛人的烟雾熏得大家眼睛都睁不开,咳嗽连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慕容竹影的人影。
“糟糕!”闻人香大喊一声,面色大变。
“大小姐,要去追吗?”两个侍卫诚惶诚恐的问道。
“追?你们追得到吗?”两个响亮的耳光落到两个侍卫的脸上,由于掌心中运用了内力,两个大男人竟然都被她打的翻到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来,“给我自去领罚,每人五十鞭子!”
“是。”两个侍卫狼狈的爬起来,退了下去。
小月将慕容竹影带出定远将军府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将他放了下来。慕容竹影的轻功不如小月,刚才在逃命的途中,一直是小月抓着他的衣领在跑。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我走了。”小月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后,小月有些不放心的转身,看着慕容竹影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担忧的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慕容竹影摇摇头,一阵秋风乍起,苍茫的天地间,竟无他容身之处,他甚至不知自己的明天在何方。
小月有些不忍:“伤心总是难免的,既然她都骗了你,你又何苦一往情深,从来处来,往去处去,她只是你生命从的一个过客,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总会有个人为你停伫的。”
“我想见乐姑娘一面,”他突然开了口,“我想当面谢谢她。”
“那你现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接她。”小月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选择相信他,患难见真情,想必他也不会再做出伤害乐凝妙的事情。
回到乐凝妙的房间,见她旁边居然站着温如海,小月警惕的拔剑就要刺过去,柳羽欢反应很快的掏出他那把洒金牡丹折扇,剑尖停顿在扇面上,剑气微微荡漾,牡丹的花瓣像是盛开到极致一般摇曳着。
“小月,知道你没事我就安心了,你先回去吧,三天后水幽痕会来接我。”乐凝妙松了一口气。
“慕容竹影已经被我带出将军府了,他想见你一面。”
“让他先住进客栈内等等,这边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妥,”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月,我就知道我是可以相信你的。”
“妙老大,你交代的事情,我就算是死了也会帮你完成的。”小月凝视着她的眼睛,诚挚的说。
三日后。
温如海启程北上北恺国,与他同行的还有百里楠。北恺国前朝有个大墓,百里楠向往已久,如今入了宫廷,宫廷的书库内藏书丰富,想必能找到更多有关前朝墓室的资料。
龙江边,已经易容的慕容竹影与乐凝妙站在一蓬芦苇边,看着芦花在秋风中飘荡,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片片飞,飞入芦花看不见,芦花当逊雪花三分白,雪花却输了芦花一分温暖。漫天飞舞的芦花中,乐凝妙低头看着快要枯死的一蓬衰草,问了如同小月一般的问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多谢乐姑娘不计前嫌,救了我一次,至于今后,可能一路走一路帮穷人治病吧,医者,除了悬壶济世还能干什么?”
“倒是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乐凝妙淡淡的笑了笑。
“自然是比不得天下第一神医的,”慕容竹影有自知之明,摇了摇头,“医学奇才,百年一出。”
乐凝妙抬头看着宽阔的龙江,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只怕相见时难了。”
“有缘自会再相遇。”
“相逢即是有缘,何必再听天由命?”乐凝妙狡黠的眨眨眼睛,“更何况放任一个美人远去,也不是我乐妖女一贯的做法。”
“能开玩笑,看来你已经从过去走出来了。”慕容竹影慨然说道。
乐凝妙的眼底滑过一抹哀伤,像是飞入芦花中的雪花一般,转瞬间便消失不见:“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白云苍狗,岁月悠悠,有些事你总得去面对,不是你逃避了,它就没有发生过。”
“有一次我和小月翻越一座大山,那座大山很高,我以为自己当天绝对爬不上顶峰,可事实证明,我爬上去了。我想命运就像是那座大山一样,你看着很高,你胆怯,可是当你真正爬过去,将它踩在脚底下的时候,就会发现不过如此。我的丈夫刚刚离开的那会儿,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事实不会因为你不接受就不存在,其实逆来顺受,是我们面对生活最好的姿态。”
慕容竹影被她的那番话震撼住了,一时间沉默的看着芦花悠悠的飘进水中,荡漾着沉进水底,没有说话。
“所以,我不怀念过去,怀念过去会让我脆弱,”乐凝妙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等我做完我要做的一切,陪着我丈夫长眠的那一天,我有足够的时间来怀念过去,和他一起缅怀,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如果你没有去处的话,帮我做事好吗?我有一家连锁药堂,缺一个坐堂大夫,虽然你呢,是真的没有雪珖仁那么厉害,但天下第二也算是非你莫属了。如今东倪国内乱将起,一旦打仗,军用草药就会告急,这可是我们大发国难财的好机会!”
“有何不可?”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如此人才必须得留住,这样好了,我把药堂的一部分股份给你,具体的销售量我也不清楚,就按给官府纳税的百分之七给你,每半个月结给你一次,银钱就存入你在钱庄的户头,你觉得怎么样?”
“如今你的乐氏药堂可做的不小了,连北恺国境内都有你的分店,百分之七会不会太多了点?”
“从来都听说有人嫌钱少的,今日居然碰到个嫌钱多的,那好吧,我一分钱也不给你,让你为人民服务,这你总满意了吧?”
慕容竹影苦笑。
“逗你呢,百分之七的股份,就这么说定了!”乐凝妙伸出手,“咱俩击掌为盟,稍后我会修书一封给襄州总药堂的掌柜,她会给你安排好的。这样好了,你今日暂且休息,明日再出发。”
乐凝妙并不想带着慕容竹影坐水幽痕的船走,虽然水幽痕帮了她很多次,可是每次看到他那张邪魅的像是罂粟般的脸,她的心里总是划过一抹强烈的不安。水幽痕这人犹如西庸国的福寿膏一般,太容易让人上瘾,太危险,他总能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给予你帮助,及时的不正常,像是带着一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目的。
虽然乐凝妙总是在心底对自己说,这是你想多了,其实人家水幽痕是个好人,你只是在被害妄想而已,可是心底浓浓的不安总是徘徊不去。因此,乐凝妙不希望水幽痕知道慕容竹影的事,天下第一美人,总能牵扯出很多话题,总能造出很多事。
(其实我有半个月没有码字了,之后更新的情节都是想起来更新了就更新了,知道我为什么半个没有码字吗?因为我一直在纠结,在端木神泽消失之后,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女主一个人走过,沧海之泪是比较纠结的一卷,我并不确定我的思路是不是对的,每次想要码字的时候,我都会产生深深的自我怀疑,我怀疑自己能不能把沧海之泪写好,因为相对于第一卷的无聊铺垫和第二卷的启程转折,以及第三卷的一步步展开,第四卷沧海之泪按理说应该是女主的成长史了,可是事实却是,成长的确是成长了,但是我不确定自己这一卷的思路是不是正确的。
我深深的自我怀疑使我没办法码字,如果沧海之泪写得好,无疑会很吸引人,但是我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能驾驭这样的情节,也无法确定一旦思路不正确会不会流失很多读者。我在犹豫,在怀疑,使得我本就拖沓的性格更加的拖沓,如果换一种思路的话,我想会好写的多,但是我想尝试悬疑的写法。
是的,第三卷沧海之泪是一卷悬疑的故事情节,很多事情都会在这一卷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很多看过小说的朋友都跟我说,比较喜欢水幽痕这个角色,但是对于作者本人来说,我持保留意见。沧海之泪的背后有一个很大的主谋,在推动情节的发展,这个我暂时卖个关子,不说。
的确,端木神泽是最具有男主气场的,支持他当男主的呼声一直很高,从写文的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弄死他,他只是暂时消失了一下,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能迷迭我也比较不负责任,对于小月一直关心不够,有聪明的读者大概已经猜出了小月的来头了,第四卷为什么叫“沧海之泪”呢?因为小月“死”了,是不是真的死,有待考证,那么接下来还有很多的情节,小月就不在了。
如果小月没死的话,大概就恢复记忆了,很多朋友跟我说期待小月恢复记忆呢,其实我从写文的第一个字敲起,就期盼着小月恢复记忆,但是万一死了呢,也说不准。)
龙江是东倪国第一长江,往来的商贸运输带来的巨大利润是不言而喻的,因此,江湖第一水上帮派鱼鹰帮的主要势力范围便在龙江上。
自古以来,朝廷与江湖之间的关系都是十分微妙的,江湖人讨厌朝廷介入他们的事情,朝廷总是在忌惮着江湖帮派的势力,虽然江湖与朝廷相勾结为江湖人所不齿,但是古往今来不少人为了自己帮派的发展,积极的与朝廷来往着,两者的关系可谓是千丝万缕。
就像雪莲宫能成为东倪国四大门派之一,是因为背后有最有势力的藩王司徒默奎做后台一样,鱼鹰帮能繁荣发展到今天,与朝廷的关系也是分不开的。
不得不说,司徒默奎为人虽然阴冷又好色,但并非全无计谋,否则也不会拥有今天的足以与朝廷分庭抗礼的势力。鱼鹰帮的帮主关雄与雪莲宫的宫主雪殇歌皆与司徒默奎有着不同程度上的利益关系,对于关雄与雪殇歌的斗争,司徒默奎一直是乐见其成的,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意味着没有一人可以一家独大,这样便方便了司徒默奎对他们的掌控,要知道制衡之术,对于一个“未来的帝王”来说是一门非常重要的必修课。司徒默奎在这门技艺上即使算不得炉火纯青,也算是当世豪杰中的佼佼者了。
司徒默奎在江南地区有着一大片的封地,是所有藩王中封地面积最大的,水幽痕的所在的蛟珠楼主要势力都在江南一带,有时候不得不仰司徒默奎之鼻息,因此与雪殇歌、关雄虽说不上友好,但对彼此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客套的。
关雄的儿子关青被雪暮云(易容的碧霄或者说雪绯颜)杀了之后,雪莲宫与鱼鹰帮的斗争算是上升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水路相较陆路而言更加快捷,雪莲宫在东倪国境内的所有毒药和解药,以前大多是用水路运输的,自从发生了关青勾结雷动门门主,偷盗雪莲宫大量药物拿到江湖上贩卖,从中牟取暴利的事情之后,雪莲宫与鱼鹰帮的关系便十分紧张。
当然,当年关青之所以能拿到雪莲宫大量的毒药,究其根源便是在意图谋反的长老们身上,毕竟雪莲宫的生意上,宫主雪殇歌是抽了大头,她们贪财,才不得不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而刺杀雪珖仁,有长老们的意思,更有鱼鹰帮帮主的意思,因为帮主的儿子关青便是死在雪绯颜的手下,鱼鹰帮帮主怎能不恨?
随着长老们的垮台,雪殇歌实现了对雪莲宫的独裁,鱼鹰帮与雪莲宫的关系便势成水火,简直就是冤家对头!而水路又是完全掌控在鱼鹰帮的手中,因此雪莲宫只能走陆路,这半年以来,损失也不小。
华丽的三层大船在江面上行走着,船头有一面拉风的蓝色锦旗,上面龙飞凤舞的绣着一个“水”字。原以为水幽痕偏爱蓝色,整个大船都用珍稀的矿石磨碎而制成的油漆刷了一遍,深蓝色的大船上,是飘荡的淡蓝色轻纱,后来乐凝妙才明白,原来蛟珠楼的船都被刷成了蓝色,江湖中人,但凡见到蓝色的船,都明白那是蛟珠楼的船。
船行了两日,一路招摇的离开了羌州。不得不说,水幽痕是个十分懂得生活的人,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致奢华,羌州是不产鲈鱼的,因着乐凝妙一句话,十个时辰之后,鲈鱼居然就摆上了她的餐桌。
与端木神泽不同,水幽痕对乐凝妙是真的宠,宠溺到无法无天的地步,船上的东西,但凡是他有的,乐凝妙想要的,他全都毫不犹豫的赠送,但凡是没有的,乐凝妙想要的,他也能想方设法的弄到。
“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江间波浪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乐凝妙站在船头,念到此句,忽然念不下去,一种涩涩的感觉凝滞在喉咙中。
“丛菊两开他日泪?谁让你伤心了?又在这里独自缅怀?”妖娆冷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水幽痕的身上带着一种冷冷的异香,迷惑人心,妖娆的凤眼流溢出一抹幽光,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慵懒的倚靠在船桅上,却是说不出的风流。
乐凝妙斜睨他一眼,嘴边逸出一抹嘲讽:“水公子,若是你改日落难,倒是可以去相公馆当男倌,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上至皇亲贵族,下至黎民百姓,只怕都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啊!只怕天下第一美人慕容竹影在你面前都要自惭形秽、失色几分呢。”
“那你可有为我神魂颠倒?”修长的玉指挑起她鬓边的一抹秀发绕到耳后,温热的呼吸吞吐在她的面颊上,如同羽毛一般痒痒的。
若是寻常女子,只怕要面红耳赤,娇羞无限了,但是乐凝妙是何人,她缓缓地伸手,一脸“深情”地凝望着面前的水幽痕,如玫瑰花瓣般柔软的指腹摸上他妖娆的脸,轻轻浅浅,如同游鱼嬉戏在浣纱间:“自然是为你神魂颠倒了,都爱你爱到恨不得杀死你了。”
修的圆润修长的指甲涂上花汁,像是一片片嫩绿的花瓣,她的食指停留在他的脸颊上,白皙的脸颊配上嫩绿的指甲,如同白色釉彩的茶杯上漂浮的点点青翠茶尖。
“我的指甲美吗?”
“美,如芝兰豆蔻,如何能不美?”水幽痕不解其意,只是垂下眼睫毛,看着停留在脸上的指甲,见其圆润可爱,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你知道我指甲上涂的是什么花汁吗?”她的脸上亦浮起一抹魅笑,如浮世绝香,勾魂摄魄。
水幽痕被她的笑容弄得晃了晃神,闭眼仔细嗅闻,露出一股沉迷之色:“玫瑰。妙妙,难道你在用玫瑰暗示你对我的爱吗?”
“在海外蛮人的眼中,玫瑰的确代表着爱情,尤其是的罕见的绿玫瑰,代表着真爱永恒。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绿玫瑰浑身都是毒,小小一片花瓣的花汁,渗入肌肤,便能毒死一个人,”她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游移着,像是在抚摸着情人的脸,“多美的脸啊,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你说我这指甲要是不小心滑了一下,百日之后,你的脸可还会鲜妍如初?”
“你舍得?”他睁开眼睛,长睫下的眼睛是深海般深邃的蓝黑色,定定的看着她。
“如何不舍得?”她的笑容越发甜美,如盛开的绿玫瑰一般,美丽的背后都是毒。
“妙妙,难道我不宠你吗?”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委屈之色,下意识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乐凝妙不置可否,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宠?什么叫宠?给女人自己有的东西,不叫宠,给女人自己没有的东西,那才叫宠!”
“那好吧,妙妙,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能开心,只要我能办到,我立即给你弄来!”
乐凝妙眼珠子一转,收回了手,也是一派慵懒的倚靠在船桅上,望着茫茫的江面,像是很为难似地说:“皇亲国戚的身份呢,你自然是弄不来的,其他的东西呢,我暂时也没有想要的,待我仔细想想。”
正说着,她突然眼前一亮,看到前面的江口上出现一个小黑点,小黑点渐渐放大,居然是一艘巨大的船,看那船的体积,竟然比水幽痕这招摇的船还要大上好几倍。
随着身下大船的缓缓靠近,江口边的船也渐渐地看的清楚了。那是一艘十分华丽的大船,共有三层,雕梁画栋,船身通体都是朱红色的,扎上了满满的红绸,船上的人也穿着红色的衣服,看上去倒像是要办喜事一样。
“你能将那艘船给我弄过来吗?那船看着喜庆,我挺喜欢的。”一看那船如此华丽大气,就能猜测出船主的身份非富即贵,尤其是那船比水幽痕的船还要大,可见水幽痕的势力也不一定比得过船主,如今正值他们大婚,她就不相信他能将那艘船给弄到手送给她。
“有何不可?”他笑的轻松随意,趁机揽住乐凝妙的肩膀,顿时温香软玉在怀,一股沁人心脾的青草香味淡淡的将他萦绕,“你要知道,从今往后,我会是天下最宠你的,千金一笑都不算什么,倾尽天下也未为不可。”
“是吗?”乐凝妙笑的甜美,媚眼如丝缠住他的目光,指甲毫不留情的划破了他的手腕,殷红的血珠颗颗沁了出来,在凝霜皓腕上如同雪中红梅,“什么时候知道错了,我再给你解毒。”
说罢,乐凝妙衣带当风地走进船舱,没看到水幽痕略带失望的目光。
果然没有付出真心便得不到她吗?水幽痕看着手腕上的伤口出神,一时间有些挫败,随即,他又露出一抹勾魂摄魄的笑容,没关心,小丫头心中已经先入为主的有了端木神泽了,他如今这般对她,她自然不会像其他女子那般有心动的感觉。
若是她轻易的就对他投怀送抱,他也就不会对她那么感兴趣了。他相信自己挑选猎物的眼光,这个猎物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需要慢慢来,而他,有的是足够的耐心和时间。
总有一天,她会像天下间其他的女子一般俯首在他脚下的,小丫头涉世未深,哪里知道人心险恶?说什么骗人的人如果没有付出自己的感情,受害者也不会被骗?今日,他就要身体力行的让她明白,如果演技高超,那么即使没有付出自己的感情,受害者也还是会被骗的!
水幽痕静静地靠在船桅上,从江头吹来的一片枫叶落在他指尖,他漫不经心地的把玩着,等待着大船朝江头靠去。
此时天色已晚,龙江已是半江瑟瑟半江红,江边也是露似珍珠月似弓,灯笼陆续地点了起来,不远处的大船看起来喜庆无比,相较之下,他这艘灯火通明的华丽的大船倒像是花船似的。
船抛锚,靠岸,水幽痕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在甲板上没有动,静静地望着江心明月,在水波中微微荡漾。片刻后,水幽痕的贴身小厮赵漠上前道:“公子,鱼鹰帮关帮主邀请您上船喝杯喜酒。”
“嗯,”他淡淡的点头,“将上次在车禾国高价购买的那套衣服送到乐姑娘房中,让她换上。”
“公子,”赵漠有些犹豫的说道,“这套衣服不是您要送给楼主的吗?”
“西庸国的皇家绿暖玉首饰送给二姐便可,”要知道,在西庸,绿暖玉乃是极为难得,整个皇家只有不超过五套的绿暖玉首饰,“跟她说,若是不想要那艘大船,便不用穿这些衣服了。”
房中的乐凝妙正打算用晚膳,见赵漠将这一套华丽的衣服送进来,眼都没有抬一下,随意的指着衣柜:“放那里便可。”
“乐姑娘,公子让你立刻换上这身衣服。”
乐凝妙接过他手中的衣服看了一眼,衣服是很华丽的火红色,只是这种妖娆风格的衣服实在不为她所喜,随手将衣服扔回他怀中,她淡淡的说道:“我是不会穿这身衣服的。”
“公子说了,姑娘若是不穿这身衣服,那么便别想要那艘大船了。”
乐凝妙眉头一皱:“跟你家公子说,本姑娘我不卖身!”
“乐姑娘,你误会了,放在鱼鹰帮帮主邀请公子上船喝喜酒,公子打算带姑娘一起去。”
“他这是嫌我带不出去吗?”乐凝妙更加不悦了。
“乐姑娘,你要是这么说,我们家公子可是受了天大的冤枉,”赵漠解释道,“这件衣服乃是采用天蚕丝制成,天蚕丝千金难求,冬暖夏凉,轻薄如蝉翼一般,最难得的是天蚕丝制成的衣服。”
提到天蚕丝,倒是提起了乐凝妙的伤心往事,想当初她大婚的时候,一身鲜艳的嫁衣也是天蚕丝制成的,算如今,往事不堪回首。
“姑娘?”赵漠一声提醒,将乐凝妙拉回了现实。
“让你家公子稍等片刻。”乐凝妙拿着衣服进入屏风后。
乐凝妙出来的时候,水幽痕眸色渐深,眼底深处有一摸惊艳闪过。美人就是美人,各色的衣服能衬出各种风情,此刻的她像是盛夏燃烧的石榴花,在骄阳下热烈的绽放着自己的生命,妖娆而冶艳,却不显得媚俗,在万绿丛中的一点红让人抬头仰望,恨不得占有却又不忍心占有。
“待会儿,你是我的小妾。”水幽痕走过去,在乐凝妙耳旁低声说道。
“你有多少小妾了?”乐凝妙眼波一转,略带嘲讽地说道。
“若得你倾心,就算后宫三千,亦独宠一人矣,”水幽痕的眼神很深,深的像是要将人吞噬一般,“你要知道,以后我会是最宠你的。”
“船都还没拿到呢,先别把话说得那么满,若天下真有我想要而你得不到的,你当如何?”乐凝妙挑眉。
“随你处置。”
“我处置你做什么?”乐凝妙耸耸肩,“鱼鹰帮的帮主要娶妻,在孟州做什么?难道不应该去泽州吗?泽州可是他们的大本营。”
“在孟州看上的一个渔女,非缠着要在家乡大摆筵席。”
“那可真是鸳鸯夜里成双对,一树梨花压海棠啊,”乐凝妙冷哼一声,“儿子尸骨未寒,倒又想着娶小妾了,你就不怕他到时候觊觎我的美貌,向你讨要我,看你如何收场!”
正说着,鱼鹰帮帮主关雄已经遣了人过来迎接水幽痕,水幽痕想到今日刚中了他的绿玫瑰之毒,也不好对乐凝妙太过放肆,只敢握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走向两条船上搭起的长长木板。
乐凝妙纵是不悦,也不好在此发作,落了水幽痕的面子,只能恨恨的瞪了水幽痕一眼,同他走到了对面的大船上。
这件红衣甚是妖娆,松松的衣领露出了雪白的肩膀以及诱人的锁骨,抹胸是红黑色蕾丝织成,夜风吹起她火红的蚕纱,如梦似幻,乐凝妙穿着这身衣服,脸上的表情却如天山雪莲般凛然不可侵犯,简直就是清纯与妖娆相结合。
一时间,对面船上不少人看呆了眼,回不过神。
“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怒怨,但坐观罗敷。”水幽痕在她耳边低低的念道,温热的气息带着点点暧昧喷洒在她耳际。
“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乐凝妙不着痕迹的与他拉开距离,“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张脸是易了容的。”
“若是没有易容,只怕这天下都要为你倾了。”
乐凝妙不理会他的甜言蜜语,只觉得像水幽痕这种男人,长的又邪魅,又会说无数甜言蜜语,只怕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红颜知己遍布天下呀!她若是被猪油蒙了心,信了他的鬼话,只怕这18年都活到狗身上了,别忘了,大师兄与二师兄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摆着呢,这么多年艰苦奋斗得来的经验教训,岂能在他三言两语之下毁于一旦?
“水公子,自那日漓州一别后,别来无恙啊!”粗犷的笑声从船舱内传来,一个一身红衣的大胡子男人走出船舱,亲自来甲板上迎接两人。
“关帮主英雄气概,当日事情紧急,没能把酒言欢,一直是水某的一大憾事啊!”水幽痕话音刚落,身后的赵漠立刻端着一个镶嵌着珍宝的华丽檀香木盒上前,交到了关雄的仆从手中。
“就请你喝杯水酒,还送什么礼物,水老弟太见外了!”关雄贪财,知道蛟珠楼财大势大,常年的海外贸易使得它在江湖四大门派中,财力居首位,这样的人送来的礼物,分量自然是不轻的,关雄立刻就笑开了花。
“今日乃关兄大喜之日,小弟送分薄礼那是应该的,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小弟事先不知关兄今日大喜,没有准备一份贵重的礼物,还望关兄不要见怪。”
“怎么会,水老弟能来,为兄高兴都来不及,”正说着,关雄的眼睛瞟到了躲在水幽痕身后的乐凝妙,“这位是?”
乐凝妙在关雄一出船舱的时候,便躲到了水幽痕的身后,水幽痕比她高大,倒是将她半个身子都挡了去,只留下半张小脸半隐于黑暗之中,看起来神秘无比。
“这位是我在羌州新纳的小妾,名唤石榴。石榴,还不快出来见过关大哥!”
石榴?我还葡萄呢!乐凝妙腹诽了一句,上前盈盈一拜,柔柔的说道:“妾身石榴见过关帮主。”
闻其声,如隔叶黄鹂,观其颜,如紫金阙上雍容华贵的牡丹,花瓣慵懒的垂上白玉阶,一身妖娆的装束,却掩不住凛然尊贵,然而这尊贵却不咄咄逼人,让人感叹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之余,生出一股求而不得却非求不可的**。
“石姑娘真是花容月貌啊……”关雄不掩目光中贪婪之色,直勾勾的盯着乐凝妙。
乐凝妙“安分”的低眉敛目,静静地退到水幽痕身后,因他好色的眼神儿产生的不悦感使得她狠狠地掐了水幽痕一把,而且挑的还是腰间最软的肉。
水幽痕却趁机将她一把扯入怀中,搂着她的腰,状似亲昵的说道:“石榴是小地方的姑娘,没见过世面,还请关兄见谅。”
“哪里哪里,”关雄依然移不开目光,视线时刻不离乐凝妙。
“方才在船上的时候,小石榴特别喜欢关兄的这艘船,非使着小性子缠着我要船,忒的不识大体,真是让我又气又恨!”
“难得我这船合了姑娘的眼缘,关某深感荣幸。”
“夫君,人家要船嘛。”乐凝妙扯着发嗲的嗓子,试着扮演一个恃宠而骄的小妾。
“胡闹,简直欠调教!没看到关兄今日大喜吗?再说一句,你也不必跟着我了!”水幽痕狠狠地呵斥了一句。
乐凝妙配合的挤出盈盈的几滴泪水,真是我见犹怜。
关雄果然被两人的一唱一和给唬了进去,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是不会错的,所谓美人,笑有笑的美,哭有哭的美,静有静的美,动有动的美,惧有惧的美,怒有怒的美……关雄见乐凝妙哭的梨花带雨,立刻说道:“水老弟何必为难石姑娘,不就一艘小小的船吗?我关某人最见不得美人垂泪,更何况石姑娘又是水老弟心爱之人,怎能因一艘船而伤了和气?明日一早,水老弟只管叫人把船开走就是了!”
“这如何是好?”水幽痕为难的说道。
乐凝妙破涕为笑,带水的秋眸似喜非喜地看着关雄,瞬间将他的心融化成一池春水,嘴巴也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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