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何时散帙容闲坐,假日消忧未放怀(九)
世间种种终究是抵不过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回眸的一瞬间,与她目光相对,将彼此定格在对方的生命中,成德的心底暖意无限,但更多的是担忧瑚。莬瘗汏伤婂瘗旃
“快走,这里危险!”成德阻挡住敌人前进的步伐,十分着急的对落雪说道。
周围的一切对落雪似乎已经不再重要,刀光剑影的世界中只要能与他一起并肩作战,她便足矣!
“表哥,你不要赶我走了,我只想在你最危险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落雪轻声说道,似恳求,似低述,又似哀求,眼底的浓浓情意此刻都化为祈求,祈求能够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伴着他。
成德带着落雪后退一步,防止敌人的继续进军,他转过了头,不忍再去看落雪的眼神,“表哥。”这两个字已经多久没有人唤过他了,久他让他觉得那似乎只是前世的记忆。他从来不愿违背落雪的心意,以前是,现在也是,如今置身危险之中,他的心底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那个陪着他共同作战的是落雪,是他的雪儿,只是他不能,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哪怕仅仅是一点点,他都会痛苦万分。
落雪亦是帮着他迎敌,成德望向远处,怎么还不来?京城的军队应该不至于这么慢?顺天府的人怎么还没有到来,皇上在此地遭遇危险,他们怎么还不来救驾,即使不知道皇上在这儿,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充耳不闻的,成德想着,若是再不来,自己恐怕都支持不住了,然而落雪的滞留亦让康熙停止了步伐,尽管曹寅想尽办法,皇上都不离开。
刀锋划破肌肤的声音不禁使落雪变了脸色,不只是落雪,就是卢浅月,康熙、曹寅亦是为他担忧不已,曹寅想去帮成德,奈何他还要保护皇上,只得心底暗暗地祈祷,卢浅月亦是焦急不已,她宁愿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
对面酒楼早已经关门,也是为了不想惹下这份麻烦,更重要的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是阁楼上一个微微开启的窗户中似乎站了一个黑衣劲服的男子,负手而立,眼神微茫的在望着下面一切的打斗,只是任谁也注意不到他,亦是不能猜到他心底所想。
“表哥。”落雪大叫了一声,眼泪终于还是夺眶而出,成德的眉头微皱,忍受着胳膊的疼痛,幸好只是伤到了左臂,为了不让落雪担忧,他勉强忍住疼痛,笑着对落雪道:“放心,我没事。”但依旧还是不能止住落雪的悲伤。
大道上寂静一片,唯余下刀剑摩擦的声音,混着鲜血和泪水,一点一点的流了下来,成德心底一阵叹息,最不喜欢这种以鲜血为代价的事情,然而却终究是无可避免。婂瘗旃
成德深深地望了一眼落雪,化不开的情谊让他的心底一阵心疼,为了皇上的安危,为了落雪的安危,为了让他自己不在担忧,无论如何不能让落雪再留在这里铄。
“雪儿,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开心。”成德微笑着冲她温柔的说道,然后用尽力气将她的身躯送到了远处,这样,他便放心了,只要她安全,他不在乎自己的一切。空传说
成德依旧去迎敌,只是感觉自己身体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少,可他还是不放心落雪,回头望了他一眼,而这一眼的凝望,却让他蓦然停止了心跳,落雪身后飞来一支长箭,马上便要刺穿她的胸膛,而她只是担忧的望着他,浑然不觉,成德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跑到落雪的身边,就算真的可以,他即将耗尽的力气也没有能力去营救落雪。
“小心…………。”满腔的担忧只是化作了短短地两个字,再也说不出别的字眼,而他的心却在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似乎毫无知觉。
众人亦是看到这一幕,却只剩下担忧与惊恐,当落雪终于意识到自己生命垂危,回头看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但她的心底反而没有众人的担忧与恐惧,反而有一种释然,终于可以不再忍受这世间的痛苦,只是她却放心不下他,她的表哥,她一生的挚爱,他会如何?
箭矢已经刺入,落雪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滋味,然而在她低头的那一瞬,她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箭并没有刺在她的身上,而是***了挡在她面前的浅月身上,一把箭矢就这样***了这样一个柔弱无骨,不懂一点功夫的浅月的身上。落雪望着一点点在她面前倒下的浅月,眼睛中有着自己难以解释的东西,是她,是浅月,舍命为她挡下了这一箭,浅月就在她的身后不远处,浅月是最先知道自己有危险的一个人,然而她却帮不了自己,但最后竟以血肉之躯来为自己挡住这致命的一箭,她难道不知,她这根本就是以她的性命来救自己,陪上的有可能是浅月的一条命!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齐聚在浅月身上,她究竟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众人不禁都被她给震撼了,都忘记自己身处何处,亦忘记了周围的刀光剑影。
落雪扶住了快要倒在地上的浅月,模糊的眼睛只能看得到浅月温柔的笑颜,还有她清澈的眼眸。婂瘗旃
“浅月,浅月…………。”落雪声嘶力竭的喊道,似乎用尽了生命的力气,眼泪密密麻麻的落到了浅月的身上,浅月冲着落雪微笑,伸出毫无力气的双手去擦拭落雪脸上的泪珠,然后她的眼眸缓缓地落到了别处,一个她心心念念牵挂的人,他停止了他所有的动作,只是呆呆的望着她,眼中有着浅月读不懂的情绪,而他的眼中似乎还显现着点点滴滴晶莹的泪光,浅月亦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冲他一笑,然而当笑容还未完全展开时,便化作了深深地焦急与担忧,眼中亦是有着慌乱。
只因浅月看到成德放弃了争斗,而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却挥刀向他身上砍去,浅月想出声叫,却怎么也发不出丝毫的声音,看着明亮的刀快要砍向他身躯时,浅月晕了过去,无法面对的现实,她宁愿从来没有发生。
就在成德生命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一直凝眸望着这场打斗的人终于下定决心,推开窗口,一跃而下,替成德解决了身后的那个人,终于让成德逃过一劫。
“傅兄。”成德看着一身黑衣的傅凌寒,不禁微笑了起来,他还是出现了,只是成德微笑之下潜藏着深深地担忧,看着远方昏迷不醒的浅月,他的心异样的难受,难受的让他无法呼吸。红楼之皇帝是个受
傅凌寒望着那边受伤的浅月,眼睛中发出火一般的光芒,似乎要将面前的蒙面人都燃烧,而那些蒙面人在看到傅凌寒出现的那一瞬,都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然而却还是逃不过傅凌寒的入侵,只是傅凌寒的招式看起来招招狠辣,等到抵达蒙面人的身上时,却减弱了许多,不只是黑衣人武功高强还是傅凌寒手下留情,旁人如今倒也不去研究这个问题。
此刻,京城的防护终于姗姗来迟,顺天府的人马终于浩浩荡荡的到了这一片打斗之地,而黑衣人却在发现他们的那一刻全部都逃的无影无踪,虽然有的人深受重伤,但在相互搀扶之下却也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参见皇上,微臣护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顺天府尹以头碰地,恭敬之中带着颤抖。
“起来吧,全力追查,决不可放走一人,一定要将他们的主谋之人给抓住!”康熙面无表情的说道,“朕若是当真等着你们这群人来救驾,恐怕朕早已是叛军的刀下亡魂了。”说完不再理这些人,向着浅月和落雪走去,曹寅连忙跟了过去。
顺天府尹不知所措,一句话都不敢说,也不敢起身,只能这样呆呆地跪着。
成德、傅凌寒已经到了卢浅月和落雪的身边,成德忙叫道:“浅月,浅月…………。”然而却得不到她一点的回应。
成德此刻亦是有些力不从心,胳膊的伤痛,再加上刚才耗费了他大量的力气,他原本身体就不是太好,此刻更是感受到难言的疼痛,但这些他都不在乎了,他只希望浅月能够平安无事,仅此而已!
傅凌寒的手搭在卢浅月的脉搏上,只是随着卢浅月脉搏的跳动,他的眉头却更是难以舒展开来,只见傅凌寒一把抱起浅月,对成德说道:“这里距离散花楼最近,我先带他过去。”抱起卢浅月离去时,正对上康熙的双眸,傅凌寒、康熙相互凝视片刻,傅凌寒便带着浅月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成德起身,脚步有些不稳,曹寅连忙扶住了他,担忧的问道:“成德,你感觉怎么样?”
成德稳住了身形,摇摇头有些疲惫的说道:“我没事,曹寅,你去…………你去城外找张璐张先生,告诉他浅月受了重伤,要他马上去散花楼,城外有几座简单的茅草屋,他的院中全部都是种的草药,你到哪里自然能找到他,快去,你拿着这个去,他一定会跟你来的!”成德说着从自己的身上拽下他最近一直佩戴的一个荷包,这里面装的是草药,是张璐亲自为成德配的药,对他的身体是及有好处的,成德怕曹寅不能说动张璐,亦或是张璐不能马上来,便给这他这个以防万一。
曹寅点点头,冲着康熙抱拳告辞,然后便骑上一位士兵的马奔向城外。
“皇上…………”成德向康熙行礼,想要告辞去散花楼,康熙连忙扶住了他,缓缓地说道,“你受伤也不轻,还是先看看大夫吧。”
“多谢皇上关心,我没事,我放不下浅月,先到散花楼去一趟,皇上还是先回宫吧!”成德说完便告辞离去,临走时深深地看了一眼呆在地上的落雪,将不舍的目光收回,快速的离去了。诱婚缠绵,疼上娇妻
康熙望着成德的身影,感慨万分,心底亦是默默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朕定会记得你今日的恩情!”
落雪一直呆呆地坐在那里,似乎毫无知觉,又似乎不愿去面对所有的一切,浅月被傅凌寒带走,成德、曹寅的离去亦是没有看到她丝毫的动容,眼泪亦是在眼眶中干枯,康熙怕落雪受了刺激,出了什么事情,忙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说道:“落雪,没事了,你快起来。”
依旧是得不到任何回应,康熙的心越来越焦急,正准备强行将落雪带走时,落雪突然在康熙的面前跪了下来,道:“皇上,今日之事全都是因落雪而起,若不是我,皇上便不会出宫,若不是我,皇上也不会被人刺杀,若不是我,表哥也不会受伤,若不是我,浅月根本不会到如今依旧昏迷未醒,若不是我…………。”
“落雪,这一切只是意外,不关你的事情,真的不关你的事情,没有人会怪你的!”康熙忙说道,他害怕落雪想不开。
“可是我自己会怪我自己,若是浅月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的一生恐怕都会活在自责与内疚中。”落雪的眼泪一点一滴的落下,每一滴都低落到了康熙的心上,落雪又俯身,重重的向康熙磕了几个头,哭泣道:“皇上,求你让我去散花楼,去看看浅月,若是不能确定她的安全,我根本无法安心回宫,皇上,我求求你,让我去看看浅月吧!”低声的祈求彻底融化了康熙的心,她从来不肯求他,这次第一次,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拒绝她,尽管知道前方或许会有未知的危险,他愿意陪着她一起去,尽管刚才那个男子的目光有些异于常人,他还是愿意去陪落雪去她想要去的地方,因为只有她心安了,他才能真正的心安。
“好,朕陪你去!”康熙缓缓地扶起落雪,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泪痕。
“皇上,皇上,您还是先回宫吧,若是皇上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臣便成了千古罪人,皇上,即便你不为自身考虑考虑,也该为天下万民考虑考虑,您的一身可是系着天下的安慰呀!”顺天府尹苦口婆心,劝说着皇上,先别说什么天下万民,先保住他自己的乌纱帽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皇上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的全族可是都脱不了关系。
“皇上,你先回去吧,落雪不会有事情的!等到确定浅月无事,落雪必定会回宫的。”落雪说完,便挣脱了康熙,一个人向着远方跑去。
康熙望着落雪的背影,缓缓地对顺天府尹说道:“你们如今这么多人难道还保护不了朕一个人的安全?若是这样,你这个顺天府尹也该让贤了。”康熙说完,便朝着落雪离去的方向走去,不再管身后的这群人,而顺天府尹害怕之余,连忙带着众人保护皇上。
一切又归于宁静,仿佛这片大地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若不是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昭示着这里刚才有一场生死大战,人们当真会以为这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微风中带着点血腥的味道,但却渐渐地消失,渐渐地消失。
酒醒香销愁不胜。如何更向落花行。去年高摘斗轻盈。
夜雨几番销瘦了,繁华如梦总无凭。人间何处问多情。
——《浣溪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