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走廊上的人苏开认识,是聂少雄。今天他穿了一件整洁的青色长衣,脸上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一抹黑亮的短胡子显然是精心修剪过。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
“为了一颗魂玉,你胡坤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聂少雄莞尔地笑了笑,手中把玩着两颗圆滚滚的石头。这石头是他在鬼雾森林的山洞里面带回来的石块打磨而成,玩得顺手了也就放不下了。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青衣会”的聂会长。”胡坤说着,按在瓷碗上的手向上翻起,瓷碗跟着就要打开。就在这时,只听着一声暗器破空声,胡坤跟着发出了一声惨叫,鲜血从那只细腻的手背涌了出来。
“杀了他!”胡坤尖叫一声,刺人耳膜。他最珍爱的手受伤了!十几条大汉从隐蔽处跑了出来,个个提着刀枪棍棒,蜂涌向二楼走廊。一时间赌坊内乱成了一团,人们叫喊着向外面跑去。
聂少雄大袖一挥,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人挥倒,压住后面的人,弄得人仰马翻。
“没用的东西!上啊,谁杀了他,赏一百两银子!”胡坤左手按在受伤的手背,狠厉着叫着,脚下却一步步向后退去。
那十余条大汉听了“一百两银子”几个字之后,双目泛起了贪婪的凶光,争先恐后的向二楼挤去。聂少雄抬起脚来,一脚踹飞了最先挤上来的人,双拳出洞,又打倒了两个,他出手毫不留情,很快十余个人都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却没一个能站起来了。
胡坤见势不妙,拔腿就要跑,聂少雄纵身一跃,落地时已经到了胡坤的面前。他一把揪住胡坤的衣领,“是你要杀了我?”
“你……你真的要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跟我结下梁子?”胡坤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见自己走不掉了,反而渐渐镇定了下来。
“毫不相干?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我青衣会的人?”
“他是青衣会的人?”胡坤冷冷一笑,“什么时候的事?原来为了魂玉你聂少雄也是会变的啊?”
聂少雄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向苏开招了招手,“你过来!”
苏开低拉着头,慢慢走了过去。
“揍他!”聂少雄短促地命令苏开。
苏开抬起头来,看了看聂少雄,又看了看胡坤。经过一番考虑,缓缓将右手抬了起来。
“你他妈敢!”胡坤厉声叫道。
“啪”的一声,苏开狠狠的给了胡坤一个耳光。胡坤不敢相信地看着苏开,“你……他……”话还没说完,苏开又是一个巴掌打了过去。这一下又重又狠,打得胡坤嘴角流出了血。
“哈哈哈哈……”聂少雄一脚踹在胡坤的肚子上,“痛快!”
胡坤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哼哼着。聂少雄看了看胡坤,见他起不来了,这才理了理弄乱的衣服,走出星月赌坊。他要去赴约,不想在这里浪费过多的时间。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皎洁的月光洒在青石街道上,清冷静谧。聂少雄踩着月色走了一会,发觉身后有人跟着。于是回过头来。
“你们跟着我干吗?”
苏开和小六有些局促地搔首搓手,苏开鼓起勇气,说:“你……你不是说我是青衣会的人吗?”
“我那是为了帮你才说的。”聂少雄看着苏开“你真想加入青衣会?”
苏开连忙点头,“我和小六都想加入,这……这算是入伙钱。”苏开将那颗攥在手心的两星魂玉递给聂少雄。
聂少雄十分生气的说:“你把我聂少雄当什么人了!收起来!”
苏开将伸出去的手赶紧收了回来。聂少雄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苏开看着聂少雄渐渐模糊的的背影,就在他失望的要转过身时。聂少雄的声音遥遥的传来。
“明天早上到悠然茶馆报到。”
苏开回到家时,林川正和母亲杨春花在厨房围着火炉取暖。杨春花一边抱怨苏开回来的太晚,一边将锅里热着的饭菜端出来。苏开搬了个凳子在火炉边坐下,接过杨春花递过来的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他一天没有吃饭,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不过他的心里非常的高兴。明天他就可以成为青衣会的一员了。
吃过饭以后,母子三人围着火炉说起了近些时日自己经历的开心事儿,外面的寒风呜呜呼啸,屋子里暖洋洋的。构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第二天苏开早早起了床,出了家门,向小六的家走去。小六已经在家门前等着他了,在屋檐下跺着脚,搓着手。见苏开过来,叫了一声,两人高兴的结伴向悠然茶馆赶去。
青衣会是十年前由聂少雄创立的帮会,创立之初才六个人。聂少雄很有头脑,手下的人也敢于拼命,很快就在鱼龙混杂的飞鸟关站稳了脚跟。青衣会人数不多,总共加起来不过一百多号人。但大多数都是上得了台面的人。他们经营茶馆、兵器、皮毛、还有独特的魂玉买卖。这都是些正经生意,所以在飞鸟关青衣会的口碑十分不错。很多人家都想要将自己的孩子送到青衣会里谋一条出路。但青衣会的门槛很高,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
苏开和小六开心的走进了悠然茶馆,一个精明干练的少年迎了上来,问明二人来意后,将二人让进了内堂中。
一名年龄约摸三十来岁的男子端坐在桌前,腰杆挺得笔直。见苏开和小六进来,伸手请二人坐下。
苏开和小六忐忑的坐了下来,在他们面前的桌上各自摆着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字。
“我们青衣会以正为纲,以义为先,行事不可违背这两个字。如有触犯,立即驱逐出会。这纸上写的是会内的会规,你们仔细看看,如果觉得合适就签个名。”男子话不多,意思却很明白。
苏开跟着林川认过一段时间的字,不过并不够用,粗粗的看了一遍,也没怎么看懂。倒是最后一行的初始月薪十两几个字是完全看明白了。他提起笔来,歪歪扭扭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小六识字更少,就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他见苏开写了,也就跟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男子将二人签好字的纸收了起来,又跟二人说了会中的一些禁忌,就打发二人今天先回去,明天开始过来分配活计。
苏开和小六刚揭开内堂的帘子,差点和走进来的人撞上,定睛一看,正是聂少雄和一名女子。这女子瓜子脸庞,五官精致,脸上薄施脂粉,美艳动人。身上穿着一件收腰紫色锦袍。身材高挑,高耸的胸脯几乎就要撞上了低头从帘子里出来苏开。
苏开愣在了原地,脸上通红,一动不动。这不是暖香楼的头牌,风雅小姐吗?果然名不虚传啊。
“小子,来得挺早啊。”聂少雄打了个招呼。
苏开这才回过神来,“是……是啊。”
聂少雄微微一笑,没再说话,搂住风雅小姐的腰,走进了内堂。苏开站在一旁,在风雅小姐进去的时候,他不情不自禁的扭头的看了一眼风雅小姐圆润的屁股。
苏开咽了口唾沫,不舍的向外走,刚走出两步就听到内堂里传来风雅小姐的说话声。
“这人是谁?”
“今天来入会的。”聂少雄回答。
“他看我的眼神有一股邪性,这种人你怎么也收了?”
苏开有些羞愧,不想再听下去。
“算了算了,毕竟他弟弟救过我的命,收他入会,就当作报答吧。”
听到这,苏开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感涌了上来,紧接着,羞辱疯狂地转化成了仇恨。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看不起我苏开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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