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要问飞鸟关如今最风光的人是谁,那别人肯定会告诉你这个人是杨春花的儿子。既然问到这了,肯定又得问,杨春花有几个儿子,别人会告诉你,她有两个儿子,你是不是又得问,那最风光的是她的长子还是次子?别人会告诉你是她的次子。你应该会顺便问一句,那她的长子呢?那别人肯定会摇头叹息告诉你,他是苏羊倌的儿子啊,仿佛苏羊倌三个字早就在飞鸟关的人心里成了某种固定的标签拥有特殊的含义,连带着跟他有关系的人也没能幸免。
林川谢绝了一批又一批前来看望他的人,躲在家里闭门不出。苏开回到了他以前的生活,极少待在家里。过了两天林川想去将药铺收拾收拾。刚走出巷子拐角,远远的就看见药铺前围着一大群人。
他停住了脚步,想了想还是又折回了家。静下心来将在山洞里得到的魂树传承温习了一遍。盘腿坐到床上,开始修炼魂力,当体内魂力在体内循环转动九周时,屋外就响起了马蹄声。
“林川,寒玉城有人找你来了!”杨春花高兴地在院子里喊他,林川下了床,将门打开,就看见许定阳牵着马进了院子。
“林公子安好,乔大人先回寒玉城了,他差我来问下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给城主千金治病?”杨春花招呼着许定阳在屋子里坐下,泡上了一壶热茶。
“乔大人已经走了?”林川想了想说:“你先在我家吃饭,吃完我们就走吧。你还有马么?”
许定阳笑着说:“有的有的,在门外拴着呢。”
“原来你们料定我会马上启程。”
许定阳嘿嘿地笑,不做回答。杨春花忙前忙后,张罗了一桌子菜。二人匆匆吃了,就告别了母亲,骑马一路去了。杨春花怔怔看着马背上林川的背影越变越小,一直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然后隐没在了一堵墙后面,隐隐约约只能瞧见个头顶,最后全都看不见了。
林川许定阳二人出了飞鸟关范围,天空就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花。于是催马快行,一路飞奔起来,马蹄在湿润的土地上扬起一块块泥土。林川心想,如果走的太快,会不会追上乔虎等人?想到这他不由勒住马缰,让马走得慢些。许定阳见他放慢了速度,扭转马头,问道:“怎么了,林公子?”
“刚吃了饭,走慢点吧。”林川找了个借口,其实他是在害怕见到那名女子,更害怕看到她的眼睛。
“我本想跑快些,也许能追上乔大人。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慢点吧。”
二人策马走走停停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远远地瞧见了一家客栈,许定阳策马跑上前去向客栈掌柜询问。回来后告诉林川,乔虎等人为了尽快赶回寒玉城,在上午的时候就过了客栈,并没有停下。客栈还有几间房,许定阳要了两间,一起用过饭后,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夜深人静,林川打开窗户,看着眼前飘飘洒洒的雪花,不禁想起了心事。这次他带回了狼猩草,马上就可以治愈温瑾脸上的病症了。一想到自己即将看到北疆第一美人的美貌,而且这个人以后还会成为自己的妻子,林川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这是一件多么让人高兴的事啊。
第二天二人起得稍晚一些,因为按照既定的路线,在入夜之前完全可以赶到寒玉城。
林川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温瑾,也就不再拖慢速度,一路扬鞭快驰。虽然路上积雪渐厚,耽误了些时间,但二人也在天黑前赶到了九命山。二人骑在马上,垂目看去,山下是一片极其平坦的河滩,黑水河在寒冬里冻得瑟瑟发抖,蜷缩成了一团。河的对岸就是那古老而又不失雄伟的寒玉城。一架用巨大青石建造而成的古式石桥极度延伸,横跨黑水河,连接着两岸。
这里就是整个北疆的中心,住着北疆所有家族的领袖——温氏一族。白雪皑皑,寒玉城笼罩在一片白雪之中,苍凉而肃穆。一队巡视的士兵像是一条墨线在城墙下流过,寒鸦惊起一片,怪叫着飞向高空,寻找另外的栖息地。
二人打马前行,沿着山路下了九命山,许定阳远远地向看守石桥的士兵打招呼:“董直,今天你当差啊!”
“定阳?”董直听到声音,面向篝火的他转过头来,大笑着道“哈哈,真的是你!”说着跑了过来,许定阳跳下了马背和董直重重的抱了一下。
“你们这次去了那么多天,是不是遇到麻烦了?今天看到乔大人回来,却没见到你。我心想你小子是不是出事了。于是去问乔大人,他说你在后面有点事,很快就会回来。我当时还将信将疑,这下好了,终于见到活人了!我也就放心啦。”
“你个混蛋,什么活人死人?我许定的命硬的狠,可没那么容易死。”许定阳笑骂着道。
董直笑道:“你可千万别死,你如果死了,你那未婚妻怎么办?肤白貌美的,到时候便宜了别人。”
许定阳作势要打他,他忙招手挡住求饶。看向林川问道:“这是林公子吧?”
林川笑着点了点头,许定阳接着问:“乔大人是什么时候到的?”
“是上午到的,比你们早了半天。幸好你们赶回来了,这雪越下越大,迟早要把山路封了,再过来可就困难了。”
许定阳拍了拍董直的肩膀,说:“那就先不说了,我得赶紧进城去交差。”
“去吧,忙完了快点去看看淑婷,她这些天一直在这等你,昨天晚上病倒了,你嫂子在照顾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许定阳告别了董直,和林川二人骑着马走上宽阔的石桥。
“林公子你不用害怕,这石桥坚固得很,还有护栏围着,不会掉到河里的。”许定阳好心提醒。
林川听了哑然失笑,心里想起自己第一次走上石桥,望着桥下黑水河时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宽广狂野的河流,水流是那么湍急,不时激起一个个漩涡,似乎要将他从马上扯下来,吸入其中,他越看越觉得可怕,一张脸被吓得煞白。
没想到林川拍了拍马背,说:“马都不怕,我怕什么?”他驱马向前,脸上果真看不到半分惧色。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