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听到眼前这个畸形的乌龟提出的无理要求后,苍术脑袋瓜儿摇的和拨浪鼓似的,眼中的防备之色似乎更加浓郁了几分,紧握着石块的手变的有点发白。
“你这娃娃真有点不知好歹,老夫的身份若是传到你这的王朝内,别说你口中的一个凡人将领,就是你们当朝的皇帝,都怕要点头哈腰的前来跪拜老夫,若老夫张口索取,只怕这皇朝都能易主,而今就问你索取一点点精血,你就如此气,将来恐怕难成气候”霸下说完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似乎在为苍术的做法而感到遗憾。
枝头仅存的残叶在秋风的席卷下,洋洋洒洒落在霸下厚重的龟甲之上,霸下脖子扬的老高,还不忘鼓吹着自己的丰功伟绩,苍术实在听不下一个乌龟这样吹下去了,干脆转身离去,前一秒钟还在仰头看天装高深的霸下,下一秒看到苍术远去,立马跟身追去,快若闪电,若是让他人看到看到霸下的速度,或许有人就会感叹王八也有跑的快的种儿。
“你可的好好考虑一下,若答应与我,我可以教你无上神功,御空而飞,遁地而行,更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入凡可称帝王,得道方可成仙,这天下之大任你走,大海纵深任你游,人生岂不快哉”此时的霸下哪里还有半点世外高龟的样子,反而是带着点谄媚模样,将苍术托在厚厚的龟甲之上前行,一边走,一边好心相劝,龟背上的苍术一脸的淡然,仿佛双耳仿佛没有听进去半个字,其实他内心早已有些许挣扎。
“若这大乌龟所说为准,我岂不真的可以成为一代大侠,救父亲母亲岂不是易如反掌,可从这货出现的起,貌似没见的它有多厉害”苍术内心好像有两个人在打架,这注意似乎他有点拿不定,任谁每天问你索要一滴精血,是个正常人恐怕也不干,更何况他也就四岁多,身体正处于发育的时候,万一答应这货,以后影响身体发育,那可就是终生遗憾的事情了
龟甲上的苍术还在纠结中计算得失,霸下也在耳旁絮叨个没完,不觉间苍术已经骑着霸下,走到了村口,村子似乎因为下雨的缘故略显冷清,一路走来,田间地头似乎并未看到半个人的踪迹,就连平时多见飞鸟也难得少见,跳下了龟壳的苍术大步往村里走去,而霸下似乎有些口感舌燥便也停下声儿来跟在苍术的身后。
村口前的几颗松柏依旧苍翠,岁月似乎并未在它们身上留下任何印记,而苍术身前的老屋却大门紧闭,阶梯上枯黄的杂草,似乎已经在诉说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踏足于此,苍术还是不甘心的拍了拍门,大声呼喊了几声爷爷,在确认屋内无人答应后,准备往村里其他叔婶家问问,却不想已经有几户人家打开木门出来查看。
“呦,这咋是个娃娃,别说,这娃娃长的真白净,就是不知道是我村哪家姑娘嫁到城里生的娃,可真有福气”糖婶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计,站在自家的高院台边感叹
而不远处一位杵着拐杖,银发盘头的老太婆佝偻着腰半眯着看了半晌轻声回应道:“这村儿里姑娘能嫁到县城的倒是有几家,可这远乡僻壤的地方,能回家省亲却还从来没有过,更别提带上这乳臭未干的娃娃,只怕是家道中落哟”老太太唏嘘感叹,似乎她看到了自己年幼时,因家境变故,而被迫回乡避难的狼狈的缩影。看向苍术的目光不觉间多了几分怜悯。
西凉村儿不大,屋舍都是一户紧挨着一户,无论是谁家出个什么事儿,不到十分钟,基本全村都能知晓,谁家土狗生窝狗崽儿,或者谁家母鸡今天没下蛋,都能成为全村儿人饭后闲聊的趣闻,苍术的归来无疑当引起村民集体出门远远的观望,更是有村民三三两两议论之声不时传来,或好奇或疑惑又或者怜悯的目光将苍术看了个遍。
“糖婶,王阿婆,刘叔,五伯你们知道我爷爷去哪里了吗?”因爷爷家的房子离村口最近,和村里大部分人房屋有些距离,村们的议论苍术听的并不真切,苍术索性不去理会,直接站在自家门口高声发问
。
“这这莫非这是王老头捡来的哪个孙子?”有三两个比较聪明的人,结合苍术的话,瞬间就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不对呀,王老头不是带这娃去县城找他做买卖的儿子和嫁到官老爷家的女儿享受荣华富贵去了吗?这娃娃咋又自己跑回来了?”一皮肤黝黑的老者,砸吧砸吧嘴上的烟袋锅,吐着青烟说道
“依我看那个老色鬼,指不定在县城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估计这会儿早都被抓入大牢,倒是这东西实在有些可怜了”说话之人正是村里传言被王老头偷看洗澡的李寡妇。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便陆续走到了苍术的面前,仔细打量起来,只见苍术的个头也不知是吃什么补药,高出许多,才时隔一年,原本的矮萝卜屁孩,现在在村里一般六七岁的娃中也算的上高个了,原本圆嘟嘟的脸蛋开始变的清秀起来,观其面像,也是剑眉星目,鼻子也立挺起来,宛如大师精雕细琢一般,让所有在场村民内心无不感叹此子面容俊秀,更有极个别见过世面的村民暗自揣测这娃娃身份背景恐怕王老头没说实话1
揉揉已经秀发披肩苍术的脑袋,田姓老者笑呵呵的问道:“苍娃,咋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爷爷呢?”
“我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我爷爷去哪里了吗?”苍术反问道
“难道一年前你并没有和你爷爷一起赶赴县城?那你这一年又是如何度过?”田姓老者有些好奇
一时间都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村民反而热烈的开始议论起来
之前有些怜悯苍术的老阿婆,由于腿脚有些不便,杵着拐杖,踩着青石板,慢悠悠的走来,倚靠在人群傍路边一块凸出的青石上,静静听着
“哎”苍术有些感叹或者说是失落的说道:“我的确和爷爷当天乘坐马车前去县城,可后来半途停车,爷爷估摸着取水去了,我心性贪玩,见到一只野兔,便追了出去,无意间跌落一个深不见底的石洞内,后来就昏睡过去,再次醒来就不见爷爷了”石洞内的遭遇,苍术隐瞒了大部分,因为他估计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世界还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反正当初的石洞因霸下的逃脱已经塌陷,这也是他没道出实情的真正原因,后面的故事怎样说,还不是取决于自己,于是一个流浪寻亲的故事,在苍术草草声色中的描绘而出,听的附近村民看他的目光,满是怜悯,反而苍术内心正在沾沾自喜,他记得爷爷说过“话说三份满,七分自知足”的道理,别看他人,但脑子可是聪明着呢
“哎,真是可怜的娃,赶紧到糖婶家里洗个澡,把你这身脏衣服换了,看你脏的,等你洗完婶子我给你炖鸡汤喝”苍术这才想起自己被那个自称霸下的大乌龟溅了一身的泥,糖婶扭着肥硕的身躯,不顾村人反对,便将苍术拉扯着走出人群,往自家走去。
屋前一个中年的汉子正半裸着上身闷头劈柴,皮肤黝黑,满身的腱子肉,单从背影看,苍术老远便认出这是从他记事起,便爱带他去山林满山乱窜掏鸟蛋的哑叔,而他正是糖婶的姘头,也可以叫老伴,可惜哑叔天生聋哑,任凭谁从背后叫他,他恐怕都听不见,所以苍术归来引起的躁动哑叔并未察觉,糖婶上前拍拍哑叔满是汗渍的后背,指着苍术一番比划,哑叔短暂愣神后,似乎理解糖婶的意思,上前一把抱起苍术,揉搓着苍术的脑袋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一番嬉闹后,苍术便在哑叔备好的木桶中开始洗涤身上的污垢,不洗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脏,苍术自我感觉良好,可以真正洗涤时,身上仿佛有洗不尽的污垢,在生生用了两木桶水后,苍术总算将身上的污垢洗涤差不多了
与此同时后院内,水缸旁的糖婶正拿着木盆准备就着皂角,洗涤苍术的衣服,才将衣服浸透在水离揉搓几下,糖婶就感觉到苍术衣服的口袋里似乎有什么异物,这东西硬邦邦的
“说到底还是个娃,把石块揣兜里也不嫌膈应,真是胡闹”糖婶摸出一个漆黑的半圆形石块似的硬物,也没仔细看几眼,便随手抛到门前的一条臭水沟里去了。
洗涤完澡的苍术觉得全身的毛孔似乎都打开了,浑身的舒坦,穿着糖婶从其他村民家替他借来大合身的衣服,苍术打算出去晃悠一下,可刚走出内院,便看见哑叔如火如荼的在将大均匀劈好得的柴火整齐的码在屋檐下,苍术突然觉得自己在糖婶蹭吃蹭喝有些不好意思,便放弃了出去游玩的打算,陪哑叔一起搬起了柴火。
糖婶家不远的臭水沟里,一块黑悠悠散发恶臭的石块慢慢爬了出来“是哪个该死的,趁老子不注意把老子扔到这污秽之地,让我知道他是故意的,老子非砍了他脑袋不可”一个巴掌大,满是污泥的乌龟脑袋从龟壳里伸了出来,漏出还算白皙的牙齿,破口大骂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儿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惊叫道:“完了,我把那个子弄丢了”
你不是至尊宝,也不是孙悟空,你不过是城墙下人群中一个羡慕着别人爱情,却又拒绝着自己的青春的无名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