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后,她也不想去探究了,两人一鬼安静地吃完午饭,容晓便回了自己房间,她从行李箱里拿出电脑,开始码字。
存稿箱里的字数不多,今天的份额已经自动上传了,但是不知道这边的这些事情会耽搁多长时间,索性多码些字,也好跟读者和编辑有个交代。
顾让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坐在容晓旁边,看着她打字:“这就是你在写的那部小说?”
“对啊…”她头都没回,片刻后又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结了阴亲,你就是我的人了,自然多上心点。”
“是吗?”她速度飞快的又敲出几行字,眼眸闪烁,仿佛不经意地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啊?”
“…”顾让一时无言,他抓抓头发,有点为难的道:“你很想知道吗?”
“也不是很想。”容晓诚实道,“有一点想。”
“是认识,不过那都是陈年老账了,不过就是你救了我又害死了我这些小事罢了。”
他说的时候云淡风轻,一笔带过,容晓的心里却微妙的抽痛了一下,她道:“我是不是还用刀子或者是鞭子伤害了你?”
“有吗?”顾让认真的想了想,“我不记得了。”
“再说了,那也不是你,不过是你的前世。”
容晓奇迹般的生出一股愧疚来,她长得温柔,其实性情冷淡,很少对什么人或者事情上心,只是一见到顾让,便本能地觉得亏欠,前世今生这种本来就玄乎,遑论前世的事情也没有让现世的人去偿还的道理,可她就是莫名的对顾让心软,一再妥协。
码字的时间总是流逝得很快,等到她把两章写完,已经一个下午过去了。
顾让也在旁边安静地陪了她一下午,期间还往院子里的水井那看了好几眼。
不过那是口枯井,早就没水了,不知道为什么容军一直没填井,日积月累,井壁上的青苔也失去了生机,井口处还有残破的蜘蛛网和厚厚的污垢。
门被敲响,容军来叫他们吃晚饭,容晓把文章传到网站后台的存稿箱里便拉着顾让一起去吃饭,不知道为什么,顾让明明是个鬼,却像个正常人一样,能被触碰到,也能吃饭休息啊什么的,除了体温低了一点,其他地方和正常人无异。
吃完饭,顾让主动去洗碗,容晓估摸着他是有话要和容军说,便一个人先回房洗澡了,等澡洗了出来,顾让已经坐在床上等她了。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向顾让走去:“你怎么还不回牌位里面啊?”
“牌位?”顾让不解道,“我今天跟你睡啊。”
“之前没有说清楚,现在挑明了,我们两个是夫妻,当然要一起睡了。”
容晓大窘,她涨红了脸,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要说什么:“不行,我们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你这样不得体。”
“没人教过我什么是得体。”他索性往后一躺,把整个人埋在温暖的被子里,跟个小孩子一样,耍赖皮不肯起来。
“而且我是要保护你的,谁知道晚上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出来。”
容晓气结,但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于是又去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呐,先说好,一人一床被子,床的这一半是你的,另一半是我的,不许越界。”
“行吧行吧。”顾让嘴上答应的痛快,他起身拿了吹风机,半跪在床上给容晓吹头发。
顾让手指微凉,不过在这夏夜里倒是显得舒服,她不动声色地往那边又挪了挪,老家没有装空调,房间里只有一个落地电风扇,吱呀吱呀转着,还不如靠着顾让凉快。
容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接受顾让接受得这么快,和鬼怪结阴亲,这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但对方是顾让,好像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顾让给她吹到七成干,又跟容晓插科打诨的说了几句玩笑话,把容晓羞得脸红后才正色道:“今天晚上听到什么声音也别出来,就在房间里待着,我可能晚上会有些事情。”
她绷紧神经,不安道:“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容晓生得好看,她咬着嘴唇,眼中不安浮现,看着可怜巴巴的,顾让揉揉她的头,笑道:“没什么大事情,家里有门神,那些邪祟轻易不能上门。”
他又恐吓道:“当然,如果你给它们开了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容晓在息霞长大,自然知道这些禁忌,于是深以为然的点头,表示自己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下床,顾让这才眉头舒展,凑上去捏捏她的脸颊,“真可爱。”
容晓推开他的手,不满道:“你这样太不矜持了。”
哪有人见面没多久就以伴侣的身份自居,还经常做出一些暧昧的举动的?
顾让死了几百年,当然不在乎这些,况且容晓很小的时候就与他结了阴亲,相当于他是看着容晓长大的,相处起来自然没有那么多顾忌,不过到底还是顾着容晓的面子,没再继续下去。
乡村的夜晚静谧无声,偶有虫鸣蛙叫声,配上这夜色,更显得有乡野情趣。
容晓关灯,整个人都包进被子里,只有一双眼睛还露在外面,窗外的月光倾泻,落在她眼睫毛上,她眨巴眨巴眼睛,侧身对顾让道:“我睡不着。”
顾让本来就不需要睡觉,他好笑地看着包得严实的容晓:“热得睡不着吗?”
她点点头,偷偷把一只脚伸到被窝外面去。“我听说鬼身上都挺凉的,你会不会自动制冷啊?”
“我又不是空调。”他把容晓的被子往下扯了扯,“别包这么紧,真不怕中暑?”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顾让想了想,半坐起身,他收敛了之前不以为意的神情,眉目之间隐约可以窥见温柔缱绻,“讲个一个小女孩和怪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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