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阳光突然挥洒的时候会持续一种感动,不知道是内心太向往光明还是阳光太过耀眼伤害了眼睛,站在某个地点,心情空洞,找不到什么存在,仿佛连身体都失去了,只是泪水无法停息,那么咸,那么浑浊,到了嘴角,流过了脸颊,却无法停止。
南宫希跟年年说:“就在那么一个夏天,泪水爱上了阳光,不管用了什么方式,哪怕从此就消失,他只是想离得阳光近一点,然后就飞蛾扑火了……”那个夏天那么苍白,干净的没有颜色,年年坐在操场,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又看向操场上那个对着球疯狂追击的身影,然后说:“你为什么不讲那个火柴爱上火焰的故事,更悲伤不是么?更常见不是么,干嘛浪费文笔编一个那么傻的故事,还不好玩。”“你很土哎!”年年没有看到希轻蔑的看着天的表情,只是听着这个自大的口气把自己打断,却也不感到懊恼。“你爱上的是阳光,他对别人没有杀伤力,但是会毁了你自己……”
“但是会毁了你自己……会毁了你自己……毁了……你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熟悉的味道在身边,心里想到的只是这么一句话,炎枫拿毛巾擦拭着满是水的胸膛,然后又轻轻擦着年年身上的水,动作轻柔,却不可缺少的留有大男子的粗心,年年被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从回忆中唤醒,面无表情的嘲笑着这个世界的苍白,静静接过毛巾,擦拭着自己,避开刚刚一直想要看清的身体,很想很想对冬天的风说:“我放弃了还不行么,你能把眷恋带走么?”
安静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上午在一片一片的欲言又止中度过,年年开始抄着从希那里借来的作业继续备份,而炎枫也没有丝毫的客气,吃着年年的零食,看着网上看似有趣的视频发着哈哈的笑声,偶尔还要问:“北冥同学,你真的不来看么,很有意思啊~”然后等不到回答就会继续知趣的自我娱乐,却不知道那边假装学习的年年已经临近于崩溃的边缘,自己骗自己说:“我听不见,我听不见……”然后自己却不知道作业抄的乱七八糟,明明有很完美的模本,自己抄的却是驴唇不对马嘴。
下午日光从正上方移动的时候年年的肚子忍受不了了饥饿,开始了翻江倒海。年年无奈走出房间,看看炎枫嘴里有没有剩下什么东西给自己,进门就看到炎枫依然光着上身却披着自己的毛毯,看到自己来了就突然站起来,毛毯又被扔在一边,就这么笔直的站在自己的眼前,笑容阳光。
年年害怕自己羞红了脸,还是很不自然的将头别了过去,假装检查零食,然后就发现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留下。自己正在强烈的忍耐中却感觉到那个身影慢慢的靠近,热气吹在耳边:“对不起啊,都吃了,我以为你不吃,你……饿么?”
“废话!”眼睛鼓鼓,自己沉重的胃向自己发出严重的警告,年年回头看着炎枫,无可挑剔的笑脸,当然还有完美的雄性肌肤。最后很无奈的说:“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不知道多久之后严冬才会过去,总之过完年以后也没有任何会变暖的气象,这个海岸临近3月也丝毫不会温暖,迎春花灿烂在4月,槐花离开放遥远的无法用手指计量,年年钟爱的满天星他自己都不知道盛开在什么时候,花店会有的,炎枫却说他深爱普罗旺斯的薰衣草,淡紫色的小花有着迷人的芬芳,那种遥远的距离像极了等待这个名词,没有错,薰衣草原本的花语便是“等待爱情。”
只是天空这么阴暗,阳光也会出现;冬季这么漫长,春天总会到来。可是真的等待,爱情就回来吗?年年听炎枫讲的那种花是年年第一次笑的那么假装、那么心痛,至少是在炎枫面前。“你知道么,等待你等待的花都不会再开了,你还没有发现。”
“再来一盘~”炎枫的声音也很阳光
年年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吃货,一大袋子的零食进入了炎枫的胃后,这家伙又开始疯狂的吃饺子,很多店铺没有开门,他们只能在大街上随便找点什么吃的,明明饿死了的是自己,说要出去吃饭那个家伙还真是心安理得就跟了过了过来。
“自己也饿?我呸!这头猪。”看着吃了自己三倍饺子的年年发出很鄙视的眼光,炎枫却不以为然:“看什么看,能吃代表我很健康~”说完继续埋头苦干,完全不理会年年的表情,还不忘了加几句:“你说你家跟个古董店就算了,什么都是旧的,连周围原本挺繁华的地方也这么萧条了,我看是被你的妖气给震住了,才变得那么荒凉,好还有饺子馆,不过这不会是你家开的吧,应该没毒吧?哈哈”
的确是个很让年年气愤的玩笑,这个可恶的家伙:“我们家喜欢古董行不行?我昨天就应该把你扔在街上,冻死你,看你现在怎么说,吃吃吃,吃死你,告诉你,就是我们家的,被我全部下了妖毒,你死 定了!”
“没事,先填饱肚子,回家找个法师驱魔,就不害怕了~”就是不气恼
“你……”年年恨不得他是饺子,这样就可以把炎枫吃进嘴里了~~不对不对,是用筷子灭掉,不过还是更想吃进嘴里……
“希的作业给我抄。”没等年年开口,炎枫已经下达了下一个命令,没有任何表情,低头吃饭。
“凭什么?我家希希的~不给你。”凶神恶煞的年年内心恼火:“靠,你说给就给你,凭什么。来求我啊~”一脸欠揍的表情,好像作业也不是自己的啊,怎么这么高傲。
“那你不给我他也会给我的。”继续无视年年,炎枫继续吃饭。
“那你就去要!”完全无视,如果不是南宫希说他不爱炎枫,估计年年现在就已经气成包子了,就是鼓鼓的那种。
“啊,真舒服~”炎枫终于吃饱了,深了个大懒腰,像个泰迪熊一样可爱的表情,脸上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吃饱了就是舒服啊~”
然后直起腰来,一把夺过年年手里的钥匙:“我说了,他说问你要,你不给我就用抢的~结账!”
“啊——”年年现在真的很想找个很高很高的山上先把这种家伙推下去然后在大喊一声以解心头之恨,竟然有这种人的存在,但是现实中他只能用低沉沉的声音说一句:“混蛋,算你狠!”
回家的路上很冷,炎枫走在前面,年年走在后面,炎枫高大的身躯把所有的风挡住,年年像是个婴儿被保护在其中,只是他没有发觉,他的脑袋乱乱的,一页一页的画面:醉酒,亲吻,身材,笑容,霸道。前面那个男人所有的好所有的坏就像幻灯片一样出现在眼前,即使这个人就在眼前,有时候却会觉得是那么遥远,就在眼前有时候却要思念才能靠近这个人,南宫希说暗恋是美的,暗恋却是最傻逼的事情,因为暗恋是让自己最苦痛的一种极致之一,因为如果得到了然后又慢慢失去,是另一种痛苦的极致。
就是南宫希曾经问的那两个选择题:“如果卡车和汽车,你更愿意被那个撞?”
“汽车吧,痛苦可能小一点。”
“你可以选择逃避啊……傻逼。”
“好吧,我无语……”
“那另一个问题哦:如果爱后失去,和从来都没有得到,你会喜欢那个?”
“当然是永远拥有,我聪明吧?”
“……必须选一个。”
“想得到吧,因为有过什么美好的记忆,以后一个人走也不会那么痛苦,至少曾经幸福过,就不会绝望了……”
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得到呢?
台灯下那两个少年依然进行着补作业的动作,屋里安静着,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是用电视的声音无法打破的一种阻隔,世界是纷杂的,但是人的寂寞是不会被这纷杂而打破,很久很久,暗黄的路灯亮了,炎枫才:“啊——我忘记给我妈打电话了,我带直接回家了,你爸妈还不回来么?”
年年很无奈的一脸黑线:“他们当然不在了,要不昨天能带你回来,他们明天回来,出去玩了,赶紧回去吧,别让你爸妈担心。”
“嗯嗯”炎枫迅速的穿好衣服,留下一个迷人的笑容,“那我走了,好好吃饭,带回来的零食晚上吃吧,都留给你了~”
“呸,你还吃了我一袋子~”甜蜜的抱怨。
“嗯,以后请你吃饭。”拉开门,“没有谢谢你呢,哈哈,以后有机会找你玩,明天好好补作业,剩下的你写的我都拿走了,后天开学见~”走了出去。
“再见……”松了一口气,安静了,这次才是真的安静了,任何属于那个人的气息都消失了,一瞬间无影无踪,电视再也无法打破的宁静,只有年年在窗上看炎枫在楼下挥了挥手,然后逐渐消失的背影,品尝这种寂寞。
“不过没关系,马上就会开学了……”鼓励自己说。
电视里满是恶心的搞笑,无聊的喧嚣,年年关了电视躺在床上,觉得有种恶心但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多了很多悸动,那句很伤心的:“你家跟古董商店一样”,那句很贴心的“好好吃饭”那些很迷人的笑容,那些不应该发生的存在,在昏睡中慢慢结束了他们的声音。
年年没有看到繁星满天的场景,没有看到炎枫离开后也向自己的方向看了好久,只是在梦里还重复着:“你是王子,我是平民,我们相交过后,就无法再次遇见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好害怕……”
台灯依然亮着,暖气依然闷热,但是心依然是凉的。
有句话叫做每次我想要放弃你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是不可能的,每次我心痛的时候你都不会安慰我,每次我痛够了,你却会出现让我再次心痛。